第14章 请出山
苏芒正在席君飞的小院之中。
这次是他处理的有些操之过急，没想到魔修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而且他也没预料到席阳舒会这么蠢，竟然当堂便要和他掰扯今天凌晨的事情，几乎是直接把事情坐实了。
院子外不时有丫鬟小厮经过，都在说席阳舒被发配，席启元被训斥的事情，惹得苏芒越发坐立不安起来。
倒也没觉得抱歉，毕竟先是席阳舒想要陷害他，若非他有系统在身，十张嘴他都未必说得清楚，到时候背上个魔修身份，以魔修的名声和在城中犯下的罪案，他怕是要直接死在府衙。
只是他现在暂居城主府，席振对他还颇为友善，他对这个人印象也很好，现在给他捅了这么大个篓子，虽说事出有因，也是有些不太挂得住脸面。
还不知席振对他是个什么态度，若是迁怒于他，也只能在外面另找间客栈歇息几天，等太和派弟子大选开始了再说。
“吱呀——”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
这段时间苏芒也习惯了，席君飞母子在城主府实在是没什么地位，随便一个小厮便敢不敲门而入，席君飞母子二人又十分懦弱，也不敢斥责他们，惹得这些人变本加厉。
苏芒曾劝席君飞硬气一些，但席君飞却只是窘迫地捏着衣角，小声道：“这都是大夫人和三夫人派来的，若是惹了一次，下回他们会派更多人来。”
又挽起一只袖子，露出一道长至肩背的伤痕，虽然已经有些年月，但仍能看出曾经伤痕的触目惊心：“这是早些年不懂事，才惹出的祸事。”
苏芒有些震惊地瞪大双眼，他完全没想到大夫人和三夫人会猖狂到这种地步。
推门者此时已经进到院中，苏芒只看身形便已认出来人，竟是席启元。
他站在院里却不开口，也不知是端得个什么架子，擎等着席君飞等人去院里迎他。
苏芒只当没看见，席君飞却局促地站起了身，又自屋中迎了出去，磕磕巴巴道：“大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席启元本想直接说施粥之事，但看苏芒爱答不理的样子，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紫茄子，面前还是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席君飞，正眼神疑惑地看着他，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滚开，你也值得我亲自来找。”他一掌把席君飞推开，迈开大步便进了屋子，徒留席君飞在屋外，踉跄着连退了两三步才站稳。
刚一进屋，席启元就直接背过身，竟然直接把屋门关上了：“敢偷听我揍死你！”
冲屋外的席君飞放完狠话，才迈着小步缓慢走到苏芒桌前，举止间甚至透着两份扭捏的味道。
苏芒惊讶地挑挑眉，连手里的小零嘴都不吃了：“席大公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才几天不见，走路都迈不开腿了？还要关门，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才见不得人！”席启元习惯性怒骂了一句，才吭哧半天道：“苏芒，你这次给我城主府添了不少麻烦，但我城主府宽容大度，你明日同我一起给城中百姓施粥，此事就既往不咎了。”
苏芒把干果放回盘子里，眼皮上下一掀打量了一番席启元的表情，把席启元看的不自在起来，直接在原来席君飞的位置坐下，又伸手抓了一大把干果，刚想往嘴里塞就又不由得抬头看向苏芒。
他把干果往盘子里一摔，有几个花生就落到了盘子外面。
“看什么看？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让你施粥还委屈你了？”
苏芒不慌不忙地把手里最后一个干果塞进嘴里，另一只手伸到桌面，点了点桌上那几个花生：“来别人屋子里做客，就这么不客气？”
席启元直接拍桌站起身来：“苏芒你什么意思？”
苏芒哼笑一声：“席阳舒诬陷我是魔修，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我不与他计较那都是看在城主府和席君飞的面子上，你现在倒是有脸来我这装起苦主了。”
“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个散修，现在也性命无虞，我城主府可是因此谣言缠身。”
这样避重就轻无视前因的指控，苏芒也不在意，只道：“你也知你城主府现在谣言缠身，这施粥可不止是施粥吧？想让我借此向城中百姓表态，替城主府澄清谣言才是真。”
席启元一时语塞，施粥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席振让他来请苏芒也是让他趁机与苏芒挽回关系，赔礼道歉，只是他拉不下这个脸来，只想先把此事混过去，没想到一照面就被苏芒看了出来。
苏芒抬手示意门外：“你是没摆清楚现在的位置？是你城主府构陷在先，现在又有求于我，不论是道义上还是情理上，都该是我说了算，你上门就把屋主推了个跟头，进屋又是这么个颐指气使的样子，不如直接出门，我和君飞可招待不起你这样的贵客。”
“你！”席启元抬脚便要把一旁的空凳子踹翻，却被苏芒利落地提腿压在凳面。
虽然力气不大，但也让席启元上涌的怒气泄了个干净。
魔修的名声他自然也知道，城主府绝对不能和魔修扯上关系，但以他的脑子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办法。
拳头捏的死紧，席启元缓缓地坐回自己凳子上：“那你有什么条件？”
苏芒却没说话，只指尖又在桌面点了一点。
席启元深吸一口气，自打他检测出修炼天赋，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憋屈的感觉了。
他伸手将花生一颗一颗捡回盘子里，听着花生与盘子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更觉屈辱。
“好了吧？你的条件能提了吗？”
苏芒掸了掸衣袖，随意道：“在别人的房子里谈条件，还把屋主赶到外面，我可干不出这种没礼貌的事情。”
席启元死死地盯着苏芒，苏芒却依然是八风不动，也是，打又打不过，连城主府这个倚仗都不站在他那边，席启元现在和个纸老虎也没什么区别。
他愤愤迈出门，将站在门外仓皇看着屋门的席君飞如拎小鸡般拎回屋内，直接将席君飞怼到凳子上，甚至还用足以砸了茶壶的力度，“叮叮哐哐”地给席君飞倒了杯茶。
“如何？”
席君飞受宠若惊，双手捧着那杯早就凉透了的冷茶，也喝不出个滋味就惶恐地灌进了肚里。
“施粥也不是不行，席君飞是我落难时的兄弟，我希望他们母子过的好些。”
此话一出，席君飞震惊地看向苏芒，似是无法理解他怎么敢向席启元提出这么大胆的要求：“苏芒，不必……”
“这有何难！”席启元不屑地打断席君飞：“一言为定，明日辰时城主府门口见。”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