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清理
走出房门，刚到楼梯口，宋天耀就闻到一股轻微但刺鼻的恶臭，伴随着恶臭的同时还有一股难言的腐败和酸意。
宋天耀面色微白，眉头下意识皱起，胃部一阵翻涌，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这种臭到令人发指的气味上辈子虽然早已习惯，但现在的身体明显还不太适应，所以宋天耀只能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下楼。
不过也因为尸臭的缘故，宋天耀不用去担心所谓的“开门杀”。
因为低等的残尸依赖嗅觉，所以对腐烂的气味非常敏感，而尸臭恰是它们最厌恶的一种气味。
宋天耀屏住呼吸从二楼走廊穿过，很快就抵达了一楼。
公寓一楼的面积很大，除了两户公寓，正大门的玄关两侧还停放着六七辆电动车，都挤在存放柜的前方。
公寓楼前的地砖还保持着原样，但砖块之间的缝隙早已长出了小腿高的杂草，两侧灌木围绕的绿化带已经蔓延到了路上，周围的一切都充斥着一种旺盛的生机。
宋天耀从公寓楼走出，终于如释负重地吐出口气，实在是公寓楼里尸臭味太过煎熬，哪怕他屏住呼吸也没多大作用。
将两把尼泊尔狗头刀取出，宋天耀深吸了口气，简单挥舞了两下弯刀找了找手感，紧接着目光就变得锐利起来，转头左右扫了一眼，确定没有隐藏东西后便踏上了柏油路。
刚入脚，宋天耀便感觉脚底有些微微塌陷，踩了两脚果不其然有种微妙的松软感。
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也很简单。
由于柏油路两侧植物根茎生长过于旺盛的缘故，根茎生长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柏油路下方，于是使密封的环境出现了空隙，给了小型植物和昆虫足够生存空间的同时，两者活动，也将空隙撑得更大。
清苑小区的整体规划路线并不复杂，整片小区一共24栋公寓楼，南北两个主入口，东边一个次入口，地下车库出入口一北一南，各设置在南北两个主入口前方，柏油路纵横交错，三栋公寓楼一个分界，小区的正中央则是一片花园。
由于是新建不久的小区，从毛胚到售房还不到十年，所以绿化种类还比较单一，草坪都只是贴的草皮，四周最多围了些灌木。
公寓楼前还有露天的停车位，但停置的汽车由于黑雨和大雾的缘故，两个星期下来，表面已经生出了锈迹。
故而视野还算开阔。
宋天耀所在地9号楼位于清苑小区的西南角，所以接下来的路自然往东走。
没走多远，宋天耀便看见三头丧尸如同猎犬般四下耸动着鼻子，从道路尽头的拐角走出。
宋天耀眼神一眯，紧了紧手中狗腿刀的握柄，在原地站定了几秒，开始一步一步后退。
残尸的嗅觉都有一定范围，一旦有人进入这个范围就会将站在原地丧尸吸引，这跟RPG游戏中的仇恨吸引概念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不同的是，游戏中战斗状态是突发的，只要你进入这个区域，直接仇恨值拉满，但现实里，它会有一个感知缓冲带。
而这个“感知缓冲带”的范围是——
50米！
几乎是感知到宋天耀进入捕捉范围的瞬间。
三头丧尸霎时如同按下启动开关，突然加速！干瘦但筋肉分明的手臂不断挥舞，如同野兽般发出低沉沙哑的嘶吼，向着宋天耀狂奔而来！
狰狞可怖的五官，令人不适的青灰皮肤，还有满脸凝固氧化的黑色血迹，配上疯狗般不要命地气势，换个普通人都能直接吓傻。
而宋天耀只是眼神一凝，便瞬间止住了后退的动作，后腿抵住地面双腿膝盖微微下沉，握着双刀的两臂随意垂落身侧。
漆黑如墨的液体从掌心缓缓分泌，继而毫不留情地吞没双刀。
十米…
五米…
三米…
一米！
“K·hang！”
浑浊低沉的嘶吼扑面而来，宋天耀瞳孔微微一缩，身体前倾的同时单腿瞬间发力，整个人不退反进，骤然前冲！
继而在残尸低头抱啃的刹那，身形一矮直接躲闪过去！同时左手肌肉一紧，弯刀挥出，如同镰刀般瞬间掠过残尸空门大开的腹部！
噗嗤一声，刀刃处稍显凝涩的阻力转瞬即逝，宋天耀面容冷硬，丝毫不做停留，左腿迈出脚掌触地，倏然扭身，借助腰腹肌肉，右刀瞬间挥出化作残影，在半空拉出一条细线，穿过第二头残尸脖颈！
噗！
刀刃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切入脖颈，碗口深的切口几乎将扑咬而来的残尸脖颈整个截断！鲜血刹那间喷涌而出！
而那张本咬向宋天耀手臂的血盆大口，也不可抗力地朝天仰去！
但危机依旧没有解除！
而有了前两头残尸阻碍，第三头残尸的扑咬几乎是避无可避！
瞬间，两条筋肉分明青筋暴起的手掌就抓住宋天耀的肩膀！
眼看残尸尖锐的犬齿就要啃上脖颈，宋天耀目光倏然一厉——
噗！
弯刀刃尖倏然径直从残尸下颚穿过，继而没入颅骨！
咔吧一声脆响，瞬间将开合的犬齿钉死！
残尸瞳孔抽搐了两下，便忽然没了动静，看着近在咫尺的丑陋面孔，宋天耀眉眼一眯，左臂肌肉一拧猛然发力，噗嗤一声从残尸下颚拔出弯刀。
而就在读者以为宋天耀即将收刀的刹那，豁然回身，沾染血迹的刀刃自下而上于半空划出一道血红的半圆，砍向身侧！
噗！
刀刃整个没入残尸面部颅骨！血水一瞬间便找到流向外界的窗口，直接溢了出来。
残尸开合的血口颤了颤，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世界终于清静。
宋天耀吐出一口浊气，将扒拉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扯开，腕口发力，拔出嵌入残尸面门的弯刀，低头看向这头跪倒在地面，转眼便没了动静的残尸。
刚刚这头丧尸扑咬的动作明显慢了不止一倍，不然他还不一定来得及反应。
宋天耀蹲下身子，目光看向一开始在这头残尸腹部破开的口子。
裸露在外的小肠此刻已经彻底失去光泽。表面的毛细血管由于被黑液侵蚀的缘故发生了萎缩，如同一块僵硬漆黑的石块看上去像是细胞坏死。
伤口处也不再流血，内部循环的血液逐渐凝结成果冻凝胶样的血块。
原先紧致如同皮革般的青灰色皮肤迅速松弛褶皱，一根根漆黑的血管脉络出现在皮肤下方如同拥有活性般不断蠕动。
不知为何，黑液对残尸的寄生明显要缓慢许多，宋天耀在原地等待了十多分钟，三头丧尸才逐渐化为没有生息的干尸。
宋天耀皱着眉将丧尸躯体的变化收入眼底，感觉差不多，犹豫了下，才将手掌放到了伤口处。
嗽嗽嗽——
刹那间，尸体的四肢和躯干开始剧烈颤栗，无数黑液从伤口中喷涌而出，继而毫无阻碍地融入宋天耀体内。
一股明显较之普通人更为炙热的暖流眨眼间流遍全身，身体各处肌肉像是受到刺激般骤然紧绷，随即又松弛下来。
宋天耀缓缓起身，身体骨骼同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涌上心头。
但与上次“反哺”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出现那种思维突然清晰了些许的感觉。
只有力量没有精神么……
宋天耀握了握拳心，思索了下，感受着体内涌现的力量，目光看向身侧两具同样寄生结束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