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妃为婢?白月光剧本我本色出演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5章 5.杀心

有的话,王美人不敢说,杭含真不能说,但身为九五之尊的他,能够堂而皇之地问出来,正中祝和风下怀。

“成王如何?”

太监躬身道:“一切都好,前两日还呈了请安折子,说伤已好全了,想早些回到西北,继续为圣人效力呢。”

王美人见机拉住他宽大到拖地的衣摆,半张脸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去。

符羡的目光果然自然而然地垂下去,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上转了一圈。

“好了,朕信你。此事与你无关,先回去吧,晚些再去看你。”

先是内苑刺杀,然后女官被下毒灭口,现在符羡又提到异姓王爷的朝事,已经不是后宫女眷能再听下去的了。

杭含真在心里快速盘算。

首先,王氏顶多算幕后之人的推手,耍乖巧,扮柔弱,必要时旁侧敲击暗示几句,令符羡放下警惕心。

其次,不论是昨夜的黑衣人,还是今天的王美人,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

符羡瞧了又瞧她,以杭含真对他的了解,这是欲言又止的意思。

祝和风轻叹一声,对符羡道:“圣人体恤成王殿下,便由臣送贞姑娘回尚寝局吧。”

符羡打量了一下两人,点了点头。

祝和风扶起杭含真站稳,他取过斗篷,替她仔仔细细地系好,连领口的绒毛也没有忘记抚平。

动作轻柔,给杭含真一种,既没有畏首畏尾,也不会显得心怀不轨。

两人肩并肩走出殿门,身后跪了一排的宫女太监,“贞姑娘,请抬一下头。”祝和风搀着她的手突然顿住了。

杭含真不明所以,祝和风从袖内取出块方方正正的帕子。

然后伸出两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替杭含真擦去了她遗留在颈侧的斑驳血迹。

杭含真这才想起,她昏迷前喷了自己还有符羡一身血,她身份尴尬,宫人肯定优先为符羡更衣。虽有宫女替她清洁了外衫,也只是不显得太邋遢而已。

那些不引人注意的部位,比如脖子,就无人关照了。

此刻估计与一块粉白分明的腊肉没有区别,一侧头,落个满眼狼狈。

恰好还被光风霁月的明节侯看了个满眼,杭含真想到此处,有些抹不开面子。

干涸的血迹不易擦洗,祝和风又没有使多大的力气,这个过程落到杭含真眼里,就显得格外漫长。

她不愿与祝和风视线接触,只能轻轻颤抖睫毛,像是要将他的领口烧出个洞。

也许是心态作祟,杭含真好像听见了齿关紧合的倒牙酸。很细微,还掺杂着复杂的情绪。

但祝和风的动作仍是一片风平浪静,杭含真刚打算去看他的表情,祝和风就心有所感地放开了她:“可以了。”

杭含真迅速抢过那条不复白净的帕子,“劳烦侯爷,这帕子我会洗了还你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为何会这么大,也许是面对她名义上的丈夫,太上皇的次数屈指可数。

与符羡的相处方式就更妙了,不论为他蹲下身擦拭眼泪,还是小心地将打结的发丝理顺梳开。从来都是杭含真主动塌下去腰,像真正的母亲,好慈悲地包容自己的孩子。

自进宫以来,像刚刚那样,把头高高仰着的情况,少之又少。

祝和风手心骤然一空,好像有什么东西也随之一起飞远了。

“不必,手帕而已。”

与此同时,杭含真心里凉下去半截。

两人绕过回廊,直到走过看不见头的白玉小桥,杭含真才开口:“侯爷昨日直到暮钟声落都还未出宫,是在为什么了不得的人与事私会吗。”

祝和风的脚步顿住。

这句话沉沉如山,从他头顶压下来,可最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一把很熟悉的匕首。

他昨夜用来威胁杭含真的那把。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悄悄捡走,还能随身携带。祝和风的目光一寸寸从短刀,停留到握着匕首的主人身上。

杭含真掌心冒汗,整个人还有些发抖。

“怎么发现的?”

“我昨夜挣扎时,在你虎口留下了好几道抓痕,不雅观,使你今日进宫前,不得不多敷了一层粉。而刚刚,除了在无人注意时趁机替我逼毒之外,手始终蜷缩在袖内,就是怕人看出异样,没错吧。”

杭含真伸出两根指头,上面显然是她刚刚抢夺手帕时,借机在祝和风手背上蹭到的粉末。

她只是在头脑一团乱麻的一时起意,想不到,还真让她发现了新线索。

但即使物证确凿,她也不敢放松,“还有你身上那重盖不掉的乌草香,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品种,更没有观赏性。整个宫里,也只有尚寝局和太医署栽种。”

祝和风张开了嘴,却没发出声响。

那股气味很淡,被他特意熏的檀木香一盖,更是什么都闻不出来。

可杭含真被卖为奴契前,就是靠着好视力、狗鼻子为生,才能吃上一口饱饭的人。即使是一丁点区别,凑近了也能分辨出来。

真机敏啊。

四周除了他俩,半个人影也没有。

只有两尊威严到叫人软了膝盖骨的石狮子,若此刻有人沿着桥那边过来,远远看去,饱满的头颅与身躯也能将他们挡得严严实实。

祝和风突然一把攥住了刀锋!不顾尖端几乎是刹时就划破了他的皮肤。

嘀嗒——

黏腻的,猩红的沿着手掌心流下来。

杭含真睁大了双眼。祝和风甩了甩手,即使是这样可怖的伤口,在他心里好像都不值一提。他把刀锋推远,然后,五指收拢,趁着她还处于震惊之中,一把拧住了杭含真的脖子。

如同昨夜,一模一样的场景。

不同的唯有他的手心,杭含真刚擦干净的脖子,又沾上了污渍。

“真聪明,”祝和风赞叹道,“难怪圣人如此在乎你,这样心细如发,换做我,我也喜欢。”

听他的语气,貌似是真的在夸她。

可杭含真却只能感受到满脸涨红的窒息,她甚至冥冥之中还觉得,体内刚清干净的毒血,又一阵阵地涌了上来。

杭含真搜刮枯肠,终于竭力憋出一句话:“你不会……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