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骁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接到了他妈所在医院的电话。

“您母亲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切除手术。”

沈骁盯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停地抖。

他知道他妈妈的病情很严重，但没想到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开刀的话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

医生垂眸，“我们医院的成功率虽然不低，但是对于您母亲这样年纪的病人来说，我个人建议还是去海城市医院。”

“那边的陈主任是乳腺癌方面的专家，如果能约上她的号，你母亲还是有成功的几率的。”

沈骁死死的捏着拳头，感觉脑袋发木。

海市医院就是顾晚茵所在的医院。

那个陈主任他打听过，她的号非常难挂。

之前他妈还是中期的时候他就问过顾晚茵，他希望顾晚茵为了他妈能帮忙走个后门。

可是顾晚茵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我刚进医院没多久，我不能做这种事。”

“更何况陈主任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别人找关系插她的队。”

“你妈现在只是中期，陈主任手里的病人都是晚期，你插队对别的病人也不公平啊。”

“我可以帮你约个号。”

沈骁记得很清楚，那个号排在了明年初。

沈骁僵硬着身子看着他妈妈。

她瘦的厉害，一头长发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睡的有些不安稳，手一直抓着床边的栏杆。

手背上都是针眼，青青紫紫的，让人不忍心自己看。

沈骁哽咽着别过头，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明知道顾晚茵不会帮他，可是他还是想拼着这张脸，在死之前给他妈求一条活路。

电话拨通的刹那，沈骁的的手一直在抖。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对方才接通电话，“沈骁？”

“有事吗？”

听着顾畹仪带着颤音的喘息声，沈骁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窟里，又冷又疼“我想要陈主任明天的号。”

“你疯了？”

“我之前早就和你说过了，陈主任的号非常难挂，我不可能帮你走后门的。”

“而且你妈保守治疗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提这件事。”

沈骁强忍着哽咽，鼻孔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他伸手摸了摸，殷红一片。

他捂着鼻子，声音有些闷，“我妈的癌细胞扩散了，医生说……医生说……”

顾晚茵停顿了一下，“你在医院等我，我立刻过来。”

挺着听筒里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沈骁悲痛的将身体紧靠在墙壁上，慢慢往下滑。

如果顾晚茵能留住他妈的命，那他就不恨她了。

顾晚茵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衣衫不整的江肆。

“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的？”

沈骁将医生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顾晚茵。

顾晚茵的神色有些沉重，“陈主任的号不仅难挂，治疗费用还相当的高。”

“像你妈这种晚期扩散的病人，陈主任那里最少一百万……”

闻言，沈骁立刻点头，丝毫没有犹豫，“一百万就一百万，你帮我联系陈主任，我们治。”

顾晚茵盯着沈骁，神色犹豫复杂，“你哪来的一百万，你……”

“我可以把房子卖了，只要能救我妈，我砸锅卖铁也行。”

顾晚茵陡然提高音调，“你说什么？那是我们结婚的婚房，你卖了我们怎么结婚？”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变，朝着沈骁走近两步，解释，“你妈妈的那个年纪就算手术成功了也活不过五年，更何况手术失败的风险非常大……”

沈骁冷笑着看着顾晚茵，他知道她是一块捂不热的冰块，她知道她不爱他，顺带的对他妈也不上心，可是沈骁没想到她竟然冷血到这种程度。

沈骁浑身颤抖的盯着顾晚茵，第一次想要亲手将顾晚茵这个女人撕烂。

“结婚？”

沈骁指着江肆，“我们已经分手了，他已经回来了，你还和我纠缠什么。”

“房子是我买的，我用命拼回来的，我想卖就卖你管不着。”

“你要是不帮我约陈主任，我就自己想办法。”

“我一定可以治好我妈！”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顾晚茵涨红着脸张着嘴想要说什么。

身后病房的门发出“吱呀”一声，“沈骁啊，妈不治了。”

沈骁闻言立刻转身跑到他妈面前，咬着牙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凝重，“妈，医生说能治好的，你怎么能不治呢。”

沈骁妈妈目光温柔的落在沈骁的身上，她颤抖着手轻轻的摸着沈骁的脸，“妈这辈子就两个愿望，一个是看着你成才，另一个就是看着你成家。”

“妈临死之前就想看着你和晚茵结婚。”

“喜帖妈都发出去了，你不能让妈死不瞑目吧。”

沈骁紧紧地捏着拳头，纠结着盯着他妈。

他虽然想完成他妈的心愿，但是他没办法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顾晚茵结婚。

哪怕他妈会怪他，怨他，他也认了， “妈，我和顾晚茵已经分手了，我们不会结……”

“妈，我和沈骁会按照婚礼时间结婚的，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