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妙玉，你好丢脸
“这会缓过来了吗？”
“好一些了。”
陈妙玉舒了口气，但她却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实际上，心里面还是难以接受如今的变化的。
余远给她倒了杯水，推了过去，接着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不知道。”
余远点头道：“没事，慢慢来吧，总是要又一个适应的过程的。”
陈妙玉微微点头，抱着那水杯，却又好像欲言又止。
余远见此道：“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不用害怕，虽然我对你来说或许是个陌生人，但其实……”
“其实在一些方面上，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
具体的，他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陈妙玉也没多想，余远的话仿佛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一般。
这位公子，对她很好，她能够感觉到。
像是她这样的青楼女子，就算是清倌人，身份依旧是低贱的，所以很少会有人正眼看她们，但这位公子不一样，他的眼里没有轻看，更多的则是尊重。
“真的，回不去了吗……”
她这样问道。
余远笑道：“我说了你可别又晕了。”
陈妙玉摇头道：“不会晕的，不会了……”
她似乎是觉得这有些丢人，不由得低下了头来。
但同样的，她也知道了答案。
余远开口道：“这些天你先住我这吧，我先带你适应一下这里，至少也得确保你能一个人活下来再说。”
陈妙玉看着他，点了点头。
可余远却从她的神色之中看出了什么来，在短暂的思索之后，好像也明白了过来。
他开口道：“你可以选。”
这样的一句话，却不禁让陈妙玉的心中一颤。
“我，可以选？”
余远点头道：“是的，这里不是一千年前，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不必因为身份的原因，从而无法拒绝，你不想的事，你可以说不。”
陈妙玉听着眼前这位余公子说出的话语。
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却又好像是不确定一样，在良久之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又是一个问题。
“我真的可以选吗？”
她的眼中有些期盼，有着感激。
这是怎样一种复杂的神情？至少是余远两辈子都不曾见过的。
他觉得荒谬，暗骂那封建阶级着实害人不浅，心中更是觉得这姑娘着实令人心疼的厉害。
余远舒了口气，开口道：“当然可以！”
可在这一句话后。
原本泪水都已经干了的陈妙玉，却又再次红了眼眸。
“谢谢……”
她轻声道了一句，然后又道了一句。
“谢谢……”
陈妙玉的声音很轻很轻，不仔细听甚至都有些听不清楚。
随即她忽的起身，来到了余远的面前。
余远顿了一下，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陈妙玉忽的抬手环于胸前，在余远不解之时。
扑通一声。
跪了下来！
陈妙玉的头贴着地，发丝垂落下来，眼角的泪水也随之落在了地上。
余远一惊，想要起身要扶起她。
却听一道声音从陈妙玉的口中传出。
“请公子收留！”
余远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你还真是……”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骂，但面对这姑娘，却又骂不出来。
但他也没敢应这一跪，只是俯身将其扶了起来。
“好好在我这待着吧，今晚上你就凑合在沙发上睡，等明天我把书房整理出来，就做你的房间。”
这一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
不仅陈妙玉睡不着。
余远更是睡不着。
陈妙玉总是在触动着他的心弦，在这个后来平淡无趣的日子里，给他带来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奇妙而又令人思绪不定。
……
夜里余远躺在床上，却始终闭不上眼睛。
他在想该教陈妙玉一些什么东西，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自己要准备的也太多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黎明时分。
渝市早间总是起雾，雾都正如其名，远远的望去，天边都是一片朦胧，此刻人们已经忙碌了起来，依稀可以听到一些鸣笛声传来。
直至房门被敲响，余远才稍微回神。
“余公子，你睡了吗？”
余远起身去开门。
他问道：“怎么了？”
“我……”
面前的陈妙玉站的笔直，欲言又止。
她的脸色憋的涨红，一只手掐着腿，尤有一种要忍不住的模样。
“我想……”
余远猛的反应了过来。
连忙拉着她到了卫生间门口，将其推了进去。
余远指了指马桶，说道：“坐在那上面就是了。”
“好。”
陈妙玉答了一句。
余远随之便将门给关了上来，回到客厅坐了下来。
他抹了把脸，暗道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马桶后面的盖子上有两个按钮，按下去就能冲水。”
他觉得，陈妙玉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这姑娘还是聪明的，不多时厕所里就响起了冲水的声音。
陈妙玉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她面色微红，躲避着余远的视线。
“公子，我，我先歇息了。”
陈妙玉想跑来着，可是余远就坐在沙发上。
她就只有往过道里躲着，贴着墙像是罚站一样。
余远此刻也反应了过来。
他连忙起身，一转头就撞见了站在过道上布置素材的陈妙玉。
陈妙玉不敢与之对视，始终低着头。
余远见此道：“我回房间休息。”
陈妙玉微微点头，一点都不敢动。
直至余远进了屋子，关上了门，她才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陈妙玉跑回了沙发上，用那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好丢人……
陈妙玉躲在被子里，用微弱的声音对自己说道。
“陈妙玉，你怎么那么笨啊……”
“好丢人啊……”
“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她咬着唇，懊恼不已。
这下可好，更加睡不着了。
而另一边的余远，进了屋里也才松了口气。
家里多了个女人，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这事闹的……
余远不禁摇头叹了一句：“任重而道远啊。”
这姑娘要学的东西，估计比他想的还要多的多。
不过无碍。
他多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