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记错了
东瀛瘦子吓的不轻,心说宋人太过凶悍。
大宋虽好,下次再也不来了。
他极力控制语法,组织语言,将他二人如何与张丁发卖货物,又是如何分赃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出。
燕青将他口供记录下来,递给林冲。
林冲扫了一眼,递给时迁,让两个东瀛人按了手印。
随后,将二人绑了押送开封府。
陆谦此时正在高俅府上,刚将事情进度汇报完。
高俅点头道:
“做的不错,当务之急让开封府多用些手段,先拿到武松口供,坐实罪名,到时不难定林冲通贼包庇之罪。”
陆谦道:“还有一事未告知太尉,今日枢密使童贯也差人到开封府传话关照此案,说让开封府谨慎详查,不要冤枉了好人。”
上次陆谦献计赚林冲到殿帅府看刀失败后,高俅就已经得知林冲攀上了童贯这座靠山。
童贯插手此事,也在高俅意料之中,当下并不惊讶。
自林冲进了枢密院,每日都伴随童贯左右,让高俅一时无法对他下手。
如今得了这么好的机会,高俅岂能放过。
不把林冲害了,就出不了他心中这口气。
他对陆谦说道:“他枢密院的还没那么长的手伸到开封府,不能左右开封府判案。只要坐实林冲一干人等的罪名,谁也救不了他们。”
陆谦听高俅这么说,也放下心来:“太尉说的是,小人这就去开封府再催促催促,再加些手段。”
高俅挥了挥手,让他去了。
陆谦对林冲与高衙内充满怨恨,咬牙切齿的恨。
只是他暂时没能力报复高衙内,却有机会先害林冲。
他全然忘了当初林冲是如何帮他的,只觉得如今的林冲处处克他。
上次牛二、郭京与张三李四打官司,本来是必赢的局。
却被林冲插了一手,导致牛二等人败诉,被打了板子,现在还趴在床上不能下地。
打板子时,陆谦去了开封府就在当场。
他本想去开封府找人使些银子,好好打点打点。
至于救不救的了牛二等人不说,至少当下让行刑的差役下手轻些。
可当时群情激奋,他再三权衡,也不敢冒着犯众怒的风险去帮助牛二。
所以当时也就没有出手,只是眼睁睁看他们挨打。
那泼皮牛二虽然是个浑人,却也有几分个性。
牛二挨板子时看到了人群中的陆谦,他只在那里袖手旁观。
牛二求救时,他却转身离去。
后来陆谦去看望牛二时,牛二说:“兄弟们打板子时,你却走了,如今再来还有什么用,以后咱们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牛二这么做,首要原因就是怨他不出手相救,看透他的为人。
其次就是牛二在道上名声臭了,以后不能再去街上厮混。
因此也用不着再拿陆谦当靠山,求着陆谦。
况且张三李四拿了赔偿还不罢休,非要让牛二等人伤好后执行开封府判决,去菜园子做苦力来赔偿菜田损失。
每隔几日,张三李四就会派人来“探望”牛二等人的伤情。
并祝愿他们早日康复,尽快回到菜园子挑粪收菜的岗位上去。
闲话休繁。
陆谦到开封府找到了王庆,并转达高太尉的意思。
王庆当即表示,他将用尽手段,使得贼人尽快招供。
昨晚抓住武松后,鞭子抽、烙铁烫都用了,武松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现在王庆要对武松用上刚学的一手贴加官(用纸蒙住犯人的脸,往上面泼水,致其窒息)对付武松。
这一手段,对犯人能造成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只要连着用上几次,哪怕他是铁打的硬汉,也得当场服软。
要是还不行,他还有更多阴狠手段招呼武松。
他相信这些酷刑使不了几种,必能得到武松口供。
王庆将计划说给陆谦,陆谦让他看着办,无论如何,这两日必须拿到口供。
将陆谦送走之后,王庆来到大牢,准备继续审问武松。
他进得牢里,却见衙役正要押着武松往外走。
武松见王庆进来,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他。
王庆视而不见,心里却被他看的发毛。
他拦下衙役询问才知,今日又有几个新证人到案,府尹正在升堂审问。
于是王庆也跟着去了大堂,现场听审。
开封府大堂上。
滕府尹看完林冲递交的两张口供,将之放在案上,开口发问:
“张丁,我且问你,当日一共被草寇劫去多少货物。”
张丁私自发卖货物时已经将运来多少货,丢了多少货都计算好,并牢记于心。
滕府尹发问时,他想都不想,直接按照报案时的说法脱口而出:
“回禀府尹老爷,那日报案时,小人已经说过,一共丢了四车货物,共计一千九百斤。其中硫磺八百六十斤,硝石一千零四十斤。”
滕府尹点点头,又问王大:“你从贼寇武松手里收得硫磺、硝石各有多少,出了多少钱。”
王大想了想,回答道:“小人共花费一百两,收了六百八十斤。”
林冲听了,暗暗冷笑,他在提交的口供中,已经将其中疑点一一写明。
专等着滕府尹当场发问,让张丁和王大各自的说法自相矛盾。
果不其然,二人都落入陷阱中。
张丁浑然不觉,他们已经通过王庆、陆谦两人串好口供。
把他私自发卖的货物的事,都掩盖住,只说对武松不利的口供。
府尹一拍桌子道:“我再问你一遍,用了多少银子,收了多少货物。”
王大闻言有些迟疑,他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自己说的哪里有错。
虽然当时用瞎话骗了武松的货物,没有给钱。
可谁又能证明他没有给钱,谁能证明武松没有收钱呢。
而所收货物的重量是真实的,确确实实是六百八十斤的货物。
况且现在有大人物在幕后使力,要坐实武松的罪名。
所以武松说没有收钱,大概率也不会有人信。
王大依然嘴硬,还按照串好的口供回答:一百两银子,收了六百八十斤的货。
滕府尹大怒道:“大胆!竟然敢在本官面前信口雌黄。前几日你卖给禁军部凌振五百斤货物,你妻刘氏口供却说还剩五六百斤,被你私藏在你兄弟王二家里。这些是从哪里得来?来人,先打他四十大板,再来问话。”
王大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是小人记错了,小人重说。”
滕府尹冷哼一声道:“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