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治病救命
蔡眥这厮，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作书行文的确有一套。
不多时便将荐书写好，扫了一眼见没差错，便盖上蔡京手章。
也不与林冲说话，放下笔，在书桌上“笃笃”敲了两下，起身离开书房。
林冲拿起荐书查看，心说蔡眥这不知礼数的挫鸟，写字倒有一手。
“林冲，林奉先，号飞江居士……有勇力，善谋断，机智过人……荐于你司，量才聘任。”
不错，该夸的都夸到了，林冲很满意。
他将荐书小心折叠，随手从书桌上拿了一个信封，将之装好，揣入怀中。
出门时正遇到蔡京一身朝服，将要出门。
此时蔡京精神矍铄，与刚见面时病恹恹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见林冲从书房出来，放慢脚步让林冲赶上。
“林教头，据你刚才所说，与这幅一模一样的赝品，交给了高俅的管事？”
“没错。”
蔡京心说，画容易模仿，自己的字与官家的字，如何仿得。
高俅老贼经常可以看到自己的字，笔迹真伪他一眼便能分的出来。
若能瞒得过高俅，那仿写之人的手段绝不一般。
蔡京刚才一时高兴的忘乎所以，这时想到有人能将自己的书法，仿到这种程度，顿时对此人产生了兴趣。
若能将此人召到府上听用，自己也省事不少。
蔡京闲聊一般的说：“字是何人所写？劳烦林教头得空来带他来见老夫。”
林冲得了举荐，心里也是高兴，当下拍着胸脯包揽下来：
“那便是人称圣手书生的萧让，此人善写蔡、苏、米、黄四大家的书法，小人自去引他来拜见大人。”
说罢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没走两步到门口时又停下来转头对蔡京道：
“对了，大人如若不弃，可唤我表字奉先，先行告辞。”
他现在极不喜欢林教头这个称呼，我堂堂温侯，你们都喊我做教头？
蔡京因为危机解除，心情大好，这个于蔡家有恩的军汉，现在看起来也是直爽的可爱。
“林教……奉先慢走，今日事急，改日在府上设宴款待，略表谢意。”
林冲点点头，对蔡京施了一礼，朝门外走去。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门子，震惊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他在府上伺候这么多年，见老爷亲自送客出门的次数，寥寥无几。
这军汉怎么如此了得，竟得老爷如此礼遇。
回想起刚才他来时，对他出言不逊，还收他银子，门子一时心中忐忑不安，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得罪老爷的贵客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自己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蔡京含笑目送林冲离开，转头看向门子。
门子余光察觉老爷看向自己这边，心里直突突。
“以后林冲登门，不要为难他，直接找蔡管事通报于我便是。”
门子冷汗直流，慌忙答应：“是，是老爷，小的记下了。”
此时车马已经备好，蔡京蹬车奔皇城而去。
门子擦了擦额头上冷汗，转头问蔡坤道：
“蔡管事，那林冲不过区区一个教头，怎么使得让老爷亲自出门相送。”
蔡坤望着老爷离去的马车，拍了拍门子的肩膀感叹道：
“他不但治了老爷的病，还救了老爷的命。”
“林教头从今以后要发达了。”
说罢转身回了府中，留下门子在那摸不着头脑：“治病救命？林冲不是禁军教头吗，还是个郎中？”
说回高衙内，自从与富安定计后，就等着拿下林娘子，以解单相思之苦。
可陆虞侯办事不力，左等不成，右等不成，相思病比前几日更严重。
富安领着一众泼皮帮闲像往常一般，登门来访。
见高衙内郁郁寡欢，富安凑到高衙内跟前道：“今日九九重阳，我等请高衙内登高辞青。”
“不去不去，爬山有甚么意思。”高衙内不耐烦的摆摆手。
富安露出一幅猥琐的表情道：“爬山确实没意思，爬肉山却快活。”
他说着伸出两手，做出抓揉的下流手势。
高衙内叹了口气道：“我的心思全在林娘子那，对寻常女子提不起半点兴趣。”
富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在高衙内面前一晃：“九九重阳之日，阳气最盛，衙内这几日不近女色，阳气若得不到释放，对衙内身体不好。”
高衙内眼睛盯着富安手中的小罐子道：“有道理，你手中这是何物。”
富安神秘兮兮的凑到高衙内耳边道：
“好教衙内知晓，近来汴京城中来了一胡僧，精通药理”
“其配制的合欢丸堪称神药，传闻只需一粒，七旬老翁亦能龙精虎猛。”
“此罐中便是小人从胡僧手中购得，特来献给衙内。”
高衙内半信半疑的接过富安手中的罐子，心道若是拿下林娘子，便用此药与她好好快活一番。
富安见高衙内收了胡僧药，没了下文，便接着说：
“樊楼最近来了一对孪生姐妹，二人生得仙女一般俊俏，身段更是曼妙，杨柳细腰，丰乳肥臀，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富安擦了嘴角口水，又接着说道：
“只是那姐妹二人不接待寻常客人，除非是衙内这般显贵人物，寻常人见一面都难。想见那对姐妹光是定钱就要交一千贯。”
最后，高衙内被一众帮闲连拉带拽，来到了樊楼。
樊楼乃是七十二楼之首，东京汴梁最奢华的去处。
来这里消遣的人非富即贵，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在此处挥金如土，纸醉金迷。
人们常说起樊楼，便是“饮徒常千余人、夜深灯火上樊楼”可见其生意之火爆。
高衙内来此饮宴寻欢，自然不能在一楼大厅马道与普通人拥挤。
到樊楼上楼歌舞宴乐谓之“登山”，也算应了九九重阳的景。
一众人上了二楼，在阁子也就是豪华包厢落座。
众人坐定，负责专门招待的吴妈妈自是认得高衙内，在其面前呈上点花牌。
高衙内也不看牌子，直接对吴妈妈道：“不必看了，小爷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见新来的孪生姐妹。”
吴妈妈年方三十来岁，身段妖娆，双目含春，声音更是勾人：“衙内说的是陈娇儿陈媚儿姊妹吧，今日来的不巧，已经有客人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