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不寒
“Hiding from the rain and snow，Trying to forget but I won't let go。
Looking at a crowded street，Listening to my own heart beat……”
“对，娅娅姐，你腿伤还没全好，动作幅度可以小点儿，但要踩到节奏上。”
冯炎站在程娅身边双手虚扶，引导她跟着节拍走：“对，就这样，腰往这扭，腰、腰、腰——咦，娅娅姐，让你扭腰，你老撅屁股干嘛……”
程娅的脸颊腾的一下红了：“死冯焱，你眼神往哪儿看呢！腰就在那上面长着，腰动它能不跟着动嘛！”
“哎，娅娅姐，你这就想错了。”
冯炎边说边做示范：“呐，扭腰摆胯，控制胯朝两边摆动，可不是撅屁股。娅娅姐要记住了，扭腰摆胯是艺术，撅屁股就俗了。”
程娅被他扭来扭去的骚气逗的咯咯直笑：“还说我，你这也没比我好多少嘛！”
“我们两个不一样。”
冯焱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是男的嘛，跳个舞没几个人关注，差点儿也无所谓。娅娅姐不一样，就您这形象往那一站，天生就是焦点人物。”
“你想想要是拍的时候，咱俩都穿上宽松休适的衣服，您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咔咔迈出两步来个先声夺人，再配上又飒又嘚瑟的那股劲儿，咱要是不能鹤立鸡群、脱颖而出，那就纯粹证明节目组有黑幕！”
程娅转身白他一眼，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下去，粉嫩粉嫩的煞是好看：“什么祸国殃民乱七八糟的，你嘴里就不能蹦出些好词儿？”
啧，这小妞好不识好歹。
她根本不知道在另一个维度，有多少人做梦都想把这四个字刻到脑门儿上……
柳阁镇派出所，距离冯焱此时所在的地方不过数里之遥，高不寒缩在角落的椅子上一脸讨好。
“警官同志，你看我认罪、认罚，全力配合咱所里的工作。我孩子刚三岁，老婆身体不好，她们娘俩都在老家，这山高路远的，来一趟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你不要把这副不拒绝、不反抗、不配合的态度摆到脑门上！”
一身制服的年轻协警砰的一声将笔拍到桌子上：“我跟你讲，要么通知你亲属，要么通知你朋友。只要没人过来签字，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
“放心，一日三餐都会有人给你备好，绝对饿不着你！”
“家人来不了，朋友也来不了？”
年轻协警讥诮道：“你可别跟我说，你在砚海影视城混了十多年，连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都没有！”
高不寒讪讪道：“我人缘差，要不怎么会跟人打架呢。”
“你特么……”
小协警刚要发火，身边一直抽烟沉默不语的老警察按住了他的肩膀：“小刘，你先去忙下里村的那件地皮纠纷案吧，我来跟他聊两句。”
“我告诉你，这是所里的规定。没人保，你就出不了这个门儿！你要是愿意，就一直耗着吧！”
小协警撂下一句话，怒气冲冲的走了。
老警察挪了挪屁股，给高不寒递上一支烟。
“小刘年轻人火气大，有些话说的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老高探头将烟点上，赔笑道：“小警官之前做调解时仗义执言，是个真性情的汉子，我老高文化水平不高，讲不出一番大道理。但我心里知道，这是个好人。”
“你明白就好。”
老警察点点头：“你这个事儿的来龙去脉我都看过，在这儿给你说句交浅言深的话。”
高不寒赶忙坐直身体，洗耳恭听。
“首先你可以放心，对方连轻微伤都算不上，所以你不会构成犯罪，也不会留下案底。不过……”
正讲到紧要之处，老警察忽然话语一顿，优哉游哉的抽起烟来。
高不寒急得抓耳挠腮，忍不住接道：“怎么讲？”
“你要是今天找不到人，就得被我们按拘留处理，肯定要留下行政处罚记录。虽说对你的工作和生活没有影响，但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不背这玩意儿，最好还是不要背不是？”
老警察起身道：“你也好好想想，是要留下过夜，还是联系自己的朋友过来。”
眼看老警察要走到门口，老高终于扛不住了。
“那个，我忽然想起来有个朋友就在附近……”
冯焱接到电话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遭遇了诈骗。
不久前他才跟高不寒从福来顺出来，当时两人喝了点儿酒，老高说要回去躺尸——现在你跟我说他因为打架，被逮到派出所里去了？
咋滴，半道上有人觉得老哥儿骑的红色电驴太骚气，要动手抢啊？
“他有个小兄弟被人欺负，心里气不过，所以动了手。”
老警察三言两句讲完了经过，手指在桌子上的文件上点了点：“呐，这、这和这，都签上名字。”
“哦，冯——炎，字写的不错……嗯？冯炎？你就是冯炎？”
冯炎喉咙中被一种难言的情绪堵着，闷闷道：“我老哥儿现在能走了么？”
老警察将资料一收，呵呵笑道：“对方已经放弃追究责任，高不寒的所有手续也全部办好，自然随时可以走，不过我还是想多唠叨一句。”
冯炎吸了吸鼻子：“您说。”
老警察深吸一口又吐出来，硬朗的面孔前烟雾萦绕：“年轻人，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架斗殴解决不了问题……”
“艹，姓周的真特么混蛋，老子都没碰到他，这狗日的就自己躺到了地上。”
派出所外的大道上，高不寒朝路边的草丛中狠狠吐了一口：“往日看他低调和善，还特么以为这货是个人物，谁成想知人知面不知心。”
冯炎看着他额头上的擦伤，附近还有一小块暗红色的血渍，皱眉道：“真的不去诊所涂点儿药？”
高不寒手一摆浑不在意：“屁大点儿的伤口有啥好涂的？说不准还没走到家，它特么自己就好啦！要不是派出所有规定，我都不……”
冯炎深吸一口气，认真道：“老哥儿，谢了。”
高不寒头一仰高声道：“兄弟，这个事儿你别往自己身上揽。是特么姓周的把我的脸面扔到地上踩，老子才特么下手揍他个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