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当土豪
海芋顿住了脚步，抱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醒了就好。”
“你帮我吹气不就行了？”祁照熙也知道自己被看穿了，但还是厚颜无耻地把戏做了个足，“你亲我一口，我肯定醒……”
砰。祁照熙刚刚才支起的一点身体，又被迫躺了下去。
海芋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冷笑道：“不要不知死活。”
“我错了……”
海芋不等他说完，又踩了他一脚，转身潇洒地走了。
祁照熙躺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那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肌肉偾张却不夸张，看起来极其有力量。不过那模样……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他看着屋顶，幽幽叹了一声：“哎，又被嫌弃了。”
不过……好像更有意思了。
日落日升，转眼就是第二天了。
从这一天开始，海芋就要扮作侍女了，只是她那一身深入骨髓的天家气度，就算穿得跟侍女完全一样，就算顶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也让人无法真的相信她只是个侍女。
好在祁照熙根本不在乎她像不像，对外只是称他寻了个武功高强的侠女放在身边，贴身保护自己。
房间里，海芋照着镜子，摸了摸脸颊，啧啧称奇：“这个面具真不错，戴在脸上没什么感觉，样子也完全变了。”
以后她可以尽情出门瞎逛了，就算出入城门口，也完全不惧那些拿着画像的士兵了。
没那么多顾忌后，她决定出门尽情逛上一逛。
祁照熙把她送出院外，有些怨念：“真不要我陪？”
“我想一个人。”带着你碍手碍脚吗？
不过后面这句话，她为了祁照熙的面子，没有说出来。
“行，那你出去逛吧，你一定会喜欢上宣城的。”祁照熙说完，见她要走，又叫住了她冲她招了招手，“过来，你就这么出去了？”
“不然呢？”
祁照熙伸过手，有侍从立刻送上了一叠银票和一袋碎银，他转手就将这些钱递给了海芋。
“傻瓜，不带钱还怎么逛？”他轻轻弯了弯眼睛，笑吟吟地说，“去吧。”
“嗯。谢谢。”海芋道了一声谢。
海芋离开后，宣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请示道：“小王爷，属下要跟吗？”
“不用。”祁照熙说，“她会回来的。”
他遥遥望着海芋消失的转角，唇边勾起了一丝别有深意的笑，手上的金边玉骨的折扇啪地合拢，他略带嘲讽地说道：“她还能去哪儿呢？除了本王，谁有胆子收留她呢？那几个胆小怕事的哥哥们吗？还是唯皇命是从的太子爷呢？”
宣三只能缄默，他可不敢同宣王殿下一道编排那几个皇子们。
有些话，主子说得，奴才却说不得。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愿意为殿下所用。”
“没有什么用不用的问题，”祁照熙虽然只跟海芋相处了一两天，却也把她的性子摸得很清楚了，“只要我不害她做出什么伤害她背叛她的事情，我若有什么事，她能帮还是会帮的。”
祁照熙一点，宣三就明白过来了。
也是，海芋只身一人，对权势钱财都不看重，只凭喜好做事。这种人的帮助是最好争取到的，却也是最难的——全看你对不对她的胃口。
“若不是知道她是从帝都地牢中出来的，我都会怀疑她跟之前不是同一个人了。”祁照熙想了想，好看的眉宇轻轻蹙了起来，“不过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份，都不那么得人心啊。她出了事儿后，她那一帮随从还有男宠全跑了个没影儿。”
“这事，属下省得。”宣三行礼说道，“属下立刻着手去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嗯，那就这样。”祁照熙摇了摇扇子，大步走回了王府之中。
其实她那一帮人很好查的，不管是男宠还是侍卫，都有一个特点——长得都好看，而且各有各的特点。只要没有出大昭国国境，都能把他们挖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海芋独自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一袭简单的白衣，软缎般的墨发披在身后，没有一点发饰，仅仅在末端处用发带绑着。随着一步步缓缓走动，身侧的阔袖微扬，三千青丝微荡，风姿绰约。
足下踩着木屐，发出“哒哒”的声音，犹若响在了人的心头上，不断有人侧头看她，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有的人快步追上去，却在看到正面时失望地叹息。
这些情况，海芋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浑然不在乎，面无表情，该怎样就怎样。
她会在卖烧饼的摊子前停下，也会在捏糖人那里看看稀奇，在酒肆里喝几杯火辣辣的烈酒，到了宣城里最热闹的酒楼，还会坐下来吃几个小菜，听听说书人唾沫横飞、添油加醋地讲最近发生的事情。
说得最多的，当然还是妖女柔姬，以及未卜先知的大神官。
海芋觉得自己成了凡人说书的主人公有些怪怪的，不过也蛮有趣，只是听他们把自己描述得那么夸张，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但是她很憋闷的是，她被拿来和大神官对比，一个往泥里碾压，一个往天上夸……很好，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大神官仇恨又增加了几成。
说书人一边说书，他的小随从就拿出了个托盘一桌桌走过去，讨要打赏。
客人们听得兴高采烈也不会吝啬这一点，纷纷掏出钱给了。当小随从走到海芋这里时，海芋随意地拿出钱袋，扔了一张银票进去。
那银票的数额……好像是一百两。
普通人家一两银子就能过上一两个月了，这一张银票……委实阔绰得厉害了些。
小随从眼睛唰地一亮。
众人瞪大眼睛。
海芋没怎么看懂众人的表情，以为是给少，于是又拿了一张放了进去。
众人：“！！！”
小随从已经幸福得快要晕倒了，连带着那还在说书的先生已经震惊得结巴了起来，整个人晕晕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下面该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