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牛角如刀，蟾舌如索
惨白月光下，山间小路阴森森的，两道异样声响突兀出现，让李九几人毛骨悚然。
猛然转头，只见一头强壮如塔的青牛，双瞳冒光，正死死盯过来。
它背上蹲着一只三腿蟾蜍，腮帮不断向外鼓动。
“原来是你们两个畜生鬼叫，吓唬你九爷。”
“也不知是谁家的青牛，正好烤了吃。”
“哈哈，肯定是美味啊~”
三人摩挲着手掌，一步一步朝青牛靠近。
毫无征兆，青牛低吼一声，朝三人猛冲而去。
这一撞势如破竹，放在平时都不见得闪得过去，现在受伤，更加难以躲避。
牛角正中李九小腹，两个血窟窿滋滋冒血。
另外两人，被青牛撞散，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畜牲力气咋这么大！”
突然，蟾蜍伸出长长的舌头，如绳索般将其中一人脖子狠狠勒住，任他如何蹬腿也无济于事。
很快他便脸色发青，舌头耷拉到口外，咽气而亡。
李九见死了个兄弟，自己身上又浑身是血，吓得魂不附体，脚底抹油想要逃跑，可浑身力气根本施展不出，连腿都迈不开。
青牛重重踏上其胸口，五脏六腑尽碎。
当场而亡。
只剩下最后一个身着绿棉袄的男子，满身鲜血，布料早被撕扯开，棉花飘落在外。
“牛爷，蟾爷，小的知错了……”
话未说完，他的脖子便被铁链般的舌头缠绕，丝毫动弹不得。
青牛俯下头，呵出白气，骤然启动，一击毙命。
三无赖，猝！
……
第二天，江田起了个大早。
昨日大嘴和大牛，将李九三人干掉的事，他已知晓。
就算官府查到他们尸体，也跟自己无关，昨天自己可是当着那么多乡亲的面把他们给放了。
不过，经过昨日的震慑，没人再敢来打秋风。
他可不再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
一挑三，还将对方重伤，这身手青牛村中无人能及。
“相公，学武尽力便好，千万别累坏身子。”温雅猫扑在江田怀中，小心翼翼的叮嘱着。
“放心吧，你在家也要注意安全。”江田在温雅小脸蛋儿上轻轻点了一下，便出门了。
刚到村口，便看到同样兴奋的张海波。
后者猫着腰，一看就是把银子藏在怀里，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意思。
“你昨晚很勇猛啊？”张海波嘻嘻坏笑。
江田眉毛一皱，这家伙昨天晚上趴墙根了？
张海波接着说道：“听说你一人，就打的李九他们三个，屁滚尿流。”
“你说这个啊。”江田松口气，说道：“他们三个属于外强中干，你上你也行。”
“打一个应该没问题，如果是三个，难。”
张海波环顾左右，悄声说道：“怎么样，银子带好了吗？”
江田微微点头，出发。
江田平时去的同仁米行，说是在镇上，其实距离真正的江平镇，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路途崎岖，树影婆娑，夜晚少有人敢单独行走。
……
“客观，里面请。”
“男宾三位！”
“来碗面吧，这里的面它又细又长！”
江平镇的街道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古旧的石板路两旁摆满了摊贩，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街道两边是连绵不绝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堆得满满当当，从精致的玉器到华丽的丝绸，从新鲜的蔬果到香喷喷的饭菜，应有尽有。
人们穿梭在人群中，有的忙着购买生活用品，有的则是来一饱口福。
镇上的孩子们更是欢声笑语，追逐嬉戏。
“客官，来两张热乎豆沙饼吧。”
“拿两个。”
江田付了铜钱，接过豆沙饼，给了张海波一个。
“好烫！”
“吹吹！”
两人一边吃，一边向前走。
青牛村跟这相比，简直就是穷乡僻壤，怪不得村里的人，一有钱就搬到这里住，简直就是天堂。
江田看着眼前新奇的景象，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林家武馆门口。
“好期待啊！”江田和张海波二人，紧张兮兮的站在武馆门口。
很气派，门口坐着两尊大石狮。
两扇斑驳的大门紧闭，门楣上雕刻着一对飞龙，龙鳞细腻，龙须飘扬。
门侧各立一根铁柱，缠绕着藤蔓与铁链。
一阵风吹过，大门发出低沉的吱呀声，缓缓开启。
两人透过大门缝隙向里张望，还没看到什么东西，便有人拍了拍二人肩膀。
江田一惊，连忙回头。
只见拍自己的人身着白衣，器宇不凡，但手劲极大，对方只是随意一拍，自己肩膀便抖了两抖。
幸好这人并无恶意，道：“在下陆长风，不知二位到访所为何事？”
“您好，我叫张海波，这位是江田，我们是来学武的。”
“习武，可曾知晓规矩？”
“每人七两银子。”
“没错，七两银子不包住宿、伙食费、汤药。为期三月，能学到多少就是多少，全凭自己。”
“三月之后，若是依旧无法突破皮、肉、骨、血四关，就需再重新缴费。”
江田心中暗暗咋舌。
七两银子只是学武的费用，若是加上住宿、伙食费和汤药，肯定是个恐怖的数字，尤其是汤药，涉及到很多名贵药材，绝不便宜。
张海波连声说道：“好，银子我们已经带齐了，这就去交。”
陆长风从容点头，说道：“二位先莫要高兴，林氏武馆只教精品，所以入门时还有个条件，单臂力量需达百斤。若是达不到，给再多银子，也不收。”
张海波说道：“我们知道的。”
陆长风说道：“知道就好，跟我来吧，带你们去测试一下。”
说完，陆长风带着江田二人向大门内行去。
门内是另一番景象，宽敞的练武场铺着青石板，刀剑戟枪，排列得整整齐齐。
隔壁院传来阵阵兵器撞击的声响，还伴随着呵斥的声音。
一个人就七两，江田估摸着这里少说也有四五十人，那就是三四百两。
这还不算外出的。
怪不得林氏武馆不靠米行赚钱，光是一个武馆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很快，三人来到一个宽敞的空地，地上放着一个石墩，陆长风说道：“这石墩刚好百斤重，只要能单臂举起，就算过关。谁先来？”
“我先给你打个样！”
张海波转头对江田挤了挤眼，阔步而去，单手握住石墩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