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道不在我，而在梨！
窥视感第一次出现，是在追着燕赤霞回房间的路上。
那时给人强烈的不寒而栗，陈平便以为来自老妖夜叉。
现在想想，其实是来自头顶上盘坐的绿色虚影。
而之所以会不寒而栗，是因为那时还承受不住这份特殊的窥视。
那么又是怎么引起无边绿佛的注意呢？
陈平认为是老妖夜叉口中的“我佛”，但他却有种更加直观的称呼：“母佛”或是“母神”。
它不仅孕育了老妖夜叉扭曲的成佛观，更是兰若寺万千妖魔的一切根源。
最重要的是，它属于“未知事物”，能够让人类产生天然的恐惧，因此不敢直视，无法描述。
无边绿佛与“母神”二者很有可能自古以来就是一种你追我逃，你死我活的对立状态。
若“母神”借老妖夜叉降临兰若，那么无边绿佛也会选定自己进行降临！
想到这里，陈平立即抬头，便见无边绿佛化作一缕绿光朝黑色女人虚影飘去。
可惜对立的二者还没有触碰，便一块消散于璀璨星空之下。
“他们...它们是谁？”
陈平自脑海中过滤了所有“如来”的印象，但都与它们相符的，只好放弃低头俯视老妖夜叉。
此时老妖夜叉法力已无，逐渐无法维持一副风骚女人模样。
但它见到陈平冰冷的目光，立即从地上摆出诱人的姿势，摇尾乞怜道：
“官人，陈大官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嗜人了。”
不敢？
不，它不是不敢，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没有法力的老妖夜叉无法施展冬阴功，也就无法化作黑烟，空有一身气力罢了。
它肯定发现了陈平也拥有同等气力，即使再度对拳也不会占有大优势，而且后者的状态近乎重生，必然可再开剑袋，操控飞剑。
因此它怕了，怕死了。
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老妖夜叉扭动着细腰肥臀，将全部细节展露无遗。
同时它满脸潮红，扭动间发出令人遐想的呻吟，还一边眨眼咬嘴唇。
见此一幕，陈平瞬感厌恶，迈步走近使用飞剑御符之法，将其斩首，青绿色的鲜血顿时喷洒在屋子门口。
那里...还有着伍仁的残躯。
再一次操控飞剑，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陈平不得不大口呼吸才稳住心神，同时也知道自己急切的需要睡上一觉。
但急，也需要把手尾收拾干净。
随着老妖夜叉的消亡，兰若寺已然群魔无首。此前一些有修为的尽皆化作猩红狂风被吞噬殆尽，所以现在寺里就剩下小妖小鬼，不足为虑。
陈平大口呼吸着，面容苍白，豆大的汗珠在额头泌出，再顺着脸颊流下，越发的虚弱了。
而在他的周围，浮现十几个小妖小鬼，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只是令他忍不住打了喷嚏，却不敢合围上前。
“刘光，伍仁？”
终于陈平的眼皮子在打架，就要睡下时，迷迷糊糊见到了那书生与仆人的身影。
十几个小妖小鬼也都开始合围涌来。
“都散了咧，他这么瘦也不够你们分呀。”
燕赤霞浑厚的声音响起，带有浓烈的口音，却莫名给予人强烈的安全感。
陈平不在强撑，索性倒在地上，几乎昏昏欲睡。
从开始与老妖夜叉正面硬刚之后，就没怎么留意过他。待他走到面前时，周身已经不再散发着金光，身影也不像之前那么虚。
燕赤霞视线扫过老妖夜叉的尸体，脸上的痛恨一闪而过，虽然很短暂但还是被陈平捕捉到了。
“这么看来地上的镇魔金刚经就是他放的了，难怪去找他时不在房间里。”
陈平在昏睡时若有所思，瞬间将一些事情想清楚明白，然后陷入沉睡当中。
再次醒来，已经翌日清早，金黄的阳光晒到身上暖洋洋的，同时强烈的疲惫感已经褪去。
回想起燕赤霞驱散一众小妖小鬼，陈平立即从地上坐起，不自觉间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说不想沾上因果，结果还是沾上了啊，是因为飞剑御符之法？”
施展等同的法术，估计一般人会误以为是同门或者某个祖师私传的弟子。
虽然不知燕赤霞会不会这样想，但以此让他带着自己修道应该不会拒绝，毕竟将来大家可能是“同门”。
想到此处，陈平赶紧从地上起来，扭头四望寻找燕赤霞的身影。
地上所有的残躯都已经被小妖小鬼，鲜血经过一夜，也早已干涸，变成乌黑一片。
只是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血腥味，诉说着昨晚战斗的惨烈。
陈平摇摇头不再去想那道浅红色的身影，快速迈步走进寺内，来到燕赤霞的房间外敲响房门。
“燕大侠，天亮了。”
木门被敲得砰砰响。
陈平在融合【力大无穷（紫）】这个词条之后，几乎拥有了与老妖夜叉同等的力量，腐朽的木门已经不起他的巴掌，连续拍敲之下，径直轰倒。
飞尘在从石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激扬，冲向各个并不阴暗的角落。
陈平额了一声，犹豫过后还是决定迈步走进，转身看向燕赤霞。
“你要是心火旺就去找女人败火咧，大清早来打扰我作甚？”
燕赤霞骂骂咧咧从石床上坐起，觉得阳光刺眼还伸手揉了揉眼睛，顺便把泪水都揉出来了。
昨天一夜鬼哭狼嚎，不受影响的，睡得安稳的就只有他了。可是现在看来，他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
“虽然不知你对老妖夜叉做了什么，但我心里还是十分感激你的，想设宴好酒好菜款待你。”
陈平故意不去把话挑破，给双方留有一些余地，进退都容易。
“无功不受禄咧，我睡了一个晚现在还困，赶紧把门放回原处锁死，别扰我清梦！”
“你不想知道我为何可以操作飞剑？”
“不想！”
“那你知道昨夜的女人虚影和无边绿佛嘛？”
“不知道！”
“那你可以带我修道嘛？”
听到这个问题，燕赤霞一下子犹豫了起来，可以从紧皱的眉头上看出内心正在激烈的挣扎。
“有必要这么犹豫？”
陈平愣了愣，难道有个“一教就会”的徒弟不是好事？
许久，燕赤霞盯着陈平的脸，严肃正经说道：“你现在相貌已变，正气十足，真可入道，但道...不在我，而在梨！”
“李？哪个李？”
陈平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梨果的梨咧，额说额的口音也不重啊，你耳朵太孬了。”
燕赤霞说着又重新躺下，挥挥手让陈平赶紧离去。
“真的不去饮酒作乐额？”
陈平还想争取一下。
“不去咧，不要老是让我重复话语可以么？”
燕赤霞语气之中已经充满不耐烦。
无奈之下，陈平只能点点头，将剑袋放在床头后才转身离开。
只是离开时，他一步三回头，看着剑袋满脸不舍。
不得不说没剑袋还真打不死老妖夜叉，但东西总是要物归原主的。
陈平离开燕赤霞，到隔壁房间坐下静静查看自己的词条。
待人走后，燕赤霞却马上从床上坐起，接连摇头叹息。
他焉能看不出陈平是个“天才”，若能带他入道即使沾上不详也是值得的，毕竟承受得住。
可是...强行带他入道，恐怕自己和他很快就会迎来大结局！！！
燕赤霞仰头打了个呵欠，忽然响起昨晚陈平那无悲无喜，无惊无怒的样子，脑海中就又浮现“大道无情”、“自然无为”、“不空如来”等词。
恍惚间他真的以为陈平变成了大道，变成了不空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