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京都
“等你亲眼目睹他的那一刻，你就会恍然大悟，那种感受，绝非三言两语所能阐释清楚的。”
黑袍老者目光深邃而悠远，再次轻轻抿了一口茶，那茶香袅袅升腾，他则神色平静地凝视着陆轩，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陆轩微微低下头，下巴轻点，以示自己听到了老者的话。
他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暗自思索着：“神性？是我理解的那种，剥离了所有尘世欲望，只余下纯粹理性的超凡境界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期待交织的复杂神色。
紧接着，四人仿佛被这凝重的氛围所笼罩，再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陆轩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
黑袍老者与战甲老者也都紧闭双唇，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品味着杯中的香茗，那袅袅的茶香在寂静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愈发衬托出这份沉默的深沉。
俞瑶同样手捧着一个精致的茶杯，她的目光有些空洞无神，像是陷入了某种深邃的沉思，思绪不断的散发开来，没人知道她在思索着什么。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仿佛过去了许久许久。
战甲老者终于率先打破了这令人有些压抑的沉默氛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行了，事不宜迟，现在即刻出发吧。要知道，这里距离京都可是相当遥远的路程。更何况，还要带上他们二人一起前行，即便我们全速赶路，恐怕也得耗费一整天的时间，才能抵达京都。”
黑袍老者听闻，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那茶杯与桌面轻轻触碰，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他微微点头，表示对战甲老者话语的认同。
随后，黑袍老者轻轻一招手，那动作虽轻，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
俞瑶和陆轩瞬间心领神会，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迈着整齐而略显拘谨的步伐，紧紧跟随着两位老者的脚步，亦步亦趋地朝着门外走去。
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只留下一室的寂静和尚未消散的茶香。
……
在城主府那高耸巍峨的楼顶之处，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黑袍老者身姿挺拔，神色肃穆。
他缓缓地从宽大的怀中取出一个造型精致小巧、宛如小船模样的神秘法器。
老者的双唇微微颤动，开始念念有词。
随着咒语的念动，他的周身顿时泛起一层幽微而神秘的光芒，一股莫名的气息如汹涌的潮水般从他体内澎湃而出，向着四周弥漫扩散。
就在这气息弥漫之际，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噌——”。
那原本仅有手掌大小的小船，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瞬间开始急剧膨胀变大。
它的船身不断延展，船舷逐渐升高，不一会儿便化作了一艘能够轻松容纳五六个人的宽敞飞舟。
其船身闪烁着奇异的金属光泽，船头也雕刻着精致的云纹图案。
黑袍老者轻抚船舷，朗声道：
“此乃破云舟，非凡俗之物。其速快若惊鸿，可瞬息千里，穿云破雾如履平地。舟身坚逾精钢，能抵御狂风骤雨、邪祟侵扰。”
“行了行了，你就别整日里对着这玩意儿自吹自擂了，我都听得耳朵生茧了，还是赶紧出发吧。”
战甲老者满脸不耐烦，毫不留情地拆着黑袍老者的台，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揶揄。
“你这顽童又懂什么？”
黑袍老者被战甲老者的话一激，顿时挑起了眉毛，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先前是谁眼巴巴地求着我给他也打造一架这样的飞舟？结果因为材料稀缺难以制成，如今倒好，转而整天对它诋毁不休。”
“你——”
战甲老者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滚圆，好似铜铃一般，腮帮子气得鼓鼓的，连那浓密的胡须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他猛地伸出手指，指着黑袍老者，嘴巴张得老大，眼看就要滔滔不绝地反驳回去。
然而，黑袍老者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身形一转，向后轻轻一招手，那动作潇洒利落，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示意着站在身后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俞瑶和陆轩两个后辈赶紧登上破云舟。
……
咻——
一架飞舟在天空中肆意的翱翔，飞速的穿梭在云层之中。
一道淡青色的护罩罩在前方，为四人避开了猛烈的气流。
陆轩先是看了看在船舱尾端盘膝运功驱动飞舟的两位老者，又看了看在呼呼大睡的俞瑶。
摇摇头，眼神中满是羡慕。
“若是我有这等法器，天下之大，我何处不可去？千里之行也不过数个时辰，到时候遇到打不过的便直接逃跑，等修炼有成再回来报仇。”
陆轩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飞舟却猛地剧烈摇晃了一下。
原来是遭遇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
黑袍老者眉头微微一皱，手中法诀变换，口中念念有词，加大了灵力的输出，才让飞舟重新平稳下来。
陆轩心中一惊，意识到即使有这等神奇法器，也并非能在天地间横行无忌。
这世间的危险与挑战，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收起了之前略显天真的想法，开始认真思考起自身的修炼之路。
“光靠外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自身实力不足，即便有再好的法器，也难以真正掌控命运。”
俞瑶在睡梦中似乎也感受到了飞舟的颠簸，翻了个身，嘟囔了几句含混不清的梦话，又沉沉睡去。
陆轩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起身走到船舱边缘，望着外面浩瀚无垠的天空与连绵不绝的云海，眼神中多了几分坚毅与执着。
……
一路上除了时不时遇到些许颠簸，但都并无大碍，一行人就这般到了京都。
飞舟在天际划过一道流光，终于朝着京都的方向徐徐降落。
陆轩向外张望，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双眼。
京都，这座宏伟壮丽的都城，仿若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大地之上。
因为这个世界有着超凡者的存在，所以有着许多占地极大，极高的奢华建筑，这也导致京都的范围宽广到骇人的地步。
从天空中一眼望下去，竟然看不到头！
京都是没有宵禁的，所以哪怕已经入夜了，这里仍旧灯火通明。
入城之处，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宽阔的大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旗飘扬，各类珍奇异宝琳琅满目。
吆喝声、谈笑声交织成一片繁华的乐章。
高门大院错落有致，朱檐碧瓦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彰显着无尽的富贵与威严。
街头巷尾，杂耍艺人引得众人阵阵喝彩，香车宝马穿梭其中，衣袂飘飘的公子佳人结伴而行，好一幅盛世画卷。
陆轩不免有些乍舌，虽然知道作为大庆的国都所在，但亲眼所见之后，京都的豪华繁荣仍旧为他所震惊。
“榆陵城跟这里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一旁的俞瑶则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的说：
“我从小就在里长大，这京都的一切好玩的好看的我都去逛了个遍，改天带你去玩。”
……
在京都的东南一侧，这里似乎是机关办公之处，建筑风格更为肃穆，灯光人气也少了许多。
黑袍老者与战甲老者带着陆轩和俞瑶在京都深夜的街道中匆匆前行，四周静谧得只听见他们的脚步声。
不多时，便抵达了一座在夜色中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威严建筑前，这便是巡妖司。
巡妖司的大门在暗夜中显得格外高大厚重，由黑色玄铁打造而成，门上繁复的符文咒印，此时在黯淡的月光下隐隐闪烁着幽微的光芒。
门楣之上那块巨大的“巡妖司”牌匾，透着一股冷峻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踏入巡妖司，里面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
庭院深深，廊道蜿蜒曲折，左右两侧的厢房里不时传出低语声与卷宗翻动的沙沙声，仿佛在这寂静的夜里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网罗着大庆天下下的各种异常。
正前方的宏伟殿堂内，众多巡妖使身着统一服饰，忙碌地穿梭其中。
黑袍老者向陆轩介绍道：
“巡妖司，是这京都乃至整个王朝在暗夜中的壁垒。”
见陆轩在听的认真，黑袍老者继续说道：
“巡妖司乃陛下钦点设立，身负特殊使命，故而被赋予诸多特权。在这京都之地，乃至整个王朝疆域内，巡妖司有权优先调遣各方人力物力以应对妖邪危机。无论是地方驻军，还是民间的奇能异士，皆需在必要时听从巡妖司的指挥。”
说着，他们沿着廊道前行，陆轩和俞瑶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黑袍老者给陆轩介绍巡妖司布局：
“此司广袤，如小型城池，布局规整。前堂是事务枢纽，人员往来，处理诸事并联络各方，壁上地图标妖迹。情报司为神秘楼阁，卷宗满架，修士于此广罗妖邪信息，一丝异常都不放过。”
“战力司有宽阔演武场，巡妖使于其上苦修法术与搏斗术，四周武器库与功法阁，藏各类兵器法宝及秘籍。边缘羁押所牢房坚固，特殊材料封印妖邪。”
陆轩对此很感兴趣，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首要的自然是熟悉。
而俞瑶和战甲老者则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