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境的神明
或许……自己该改一下想法了。说不定大学武者系就能提供自己需要的资源？
在退出自己的心象世界之前，他朝树冠招了招手，就像在跟一位朋友打招呼一样，只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在他退出自己的心象世界之后，一条白蛇在树冠之中隐现而出，目光朝着余乐看着余乐刚刚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而此时，余乐已经回到了那所孤儿院。
“是余乐哥哥回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将余乐团团围住。
孤儿院不大，只有几个孩子。除了余乐就只有五个女孩。老院长死了之后，便将这些孩子托付给了他。
虽然他当时的年龄也不大，但依靠老院长留下的遗产以及自己前世的经历，他总算是将她们照顾得还算妥当，老院长的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安息了。
而除了都是女孩这一点之外，那些被捡回来的女孩还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是溶骨症的患者。
四百年前，环联掀起了一场基因热潮。获得了一次突破的基因技术可以准确地修改人类的基因，让人类可以精确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体质。种种原本不可治愈的遗传病得以治愈，先天基因上的缺陷被弥补，给那些异文明的物种加上美味特质成为人类餐桌上的美食……那时是一片红火。
直至最后出现了很多难以想象的恶性事件，造成了种种难以想象的灾厄之后，这种肆无忌惮的基因编辑终于被叫停。
溶骨症，便是那时的遗物之一。
患此病者，随着年龄的增大全身骨头都会疼痛，最初只是感觉有点痒，然后会变得像是生长痛一样虽然痛但并非不可忍受，直至最后让人根本无法承受。这也是溶骨症这一名称的由来。
所有溶骨症患者通常都活不过十五岁，要么是因为过于剧烈的疼痛导致休克而亡，要么就是根本承受不住选择了自我了断。一些大家庭能够购买一些能够压制病症的物品如方才余乐购买的诅石，将寿命延长，但最后只会让患者的死法更加凄惨：全身骨头溶解而死。
这也是溶骨症这个名称的来历。
余乐微笑着抚摸这些孩子的脑袋，心想那颗苹果树的果实无法带出心象世界，真是可惜了。
“余乐哥哥，今天你要讲什么故事啊！”女孩们都约莫十岁的模样，这个年纪的发病频率还不算大，所以她们都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尚未意识到自己拿那注定的厄运。
“别急，想听故事的都坐好。很久很久以前，海底有一条小美人鱼……”
余乐刚开始讲故事，忽然就停了下来：“庆心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庆心姐还在房间，之前她又发病了，刚平复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说……她怕你担心。”
“……我过去看看她。”
余乐走进一间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内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她躺在床上，在这个本应光彩绚丽的年纪，她的面容病态地苍白而枯瘦，浑身瘫软如泥，就像没有骨头一样。
余乐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庆心轻轻摇头，声音虚弱无力：“这世上……哪有什么……治疗溶骨症的方法……你就让我……安稳地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吧……”
这是已经心存死志。
余乐沉默了。
然后，他将之前得到的诅石拿了出来。
诅石散发着一种幽蓝的微光，当这微光出现时，庆心明显地感觉自己身体的情况好多了。
但她的表情却微变：“你……又去买这个了？别……买了……你还是攒点钱……去念武者系吧……院长都说过……你的武道天赋高得不可思议……别把这些钱……浪费在我身上……”
“而且……我不想要让全身的骨头都溶解……我、我、我……我害怕……听说……那太痛苦了……”
这是心存死志了啊。
现在的自己想要治愈溶骨症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如果她心存死志了，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得想个办法，把她的求生意志激活出来。
“你不相信我了吗？”余乐忽然说道。
庆心展颜一笑：“我是……最相信你的人……你难道……忘了吗……”
“你难道就不想对把你变成这副模样的人复仇吗？”
床上的庆心苦笑道：“都几百年过去了……想、想找他们算账……也不知道找谁啊……”
四百多年的时间，足以让当初那些基因编辑者全部尘归尘，土归土。
余乐眉头一挑：“谁说是那些基因编辑者了？”
“……？”
“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过的那些童话吗？里面有一个‘终末的清算’，你还记得吗？”
嗯，7+游戏的内容怎么不是童话呢？
当然，余乐还是进行过改编的。
“什……么？”
余乐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说道：“为了调查溶骨症的治疗方法，我调查了很多，找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虚境有神明。对于到达了三境以上的武者，都可以尝试将精神探入虚境，于是环联的武者们，在这里发现了神明。而轮回之终末，便是其中最为古老的神明之一，祂秉持着公平交易的原则。”
“这不是……童话故事吗……”
余乐摇了摇头：“并非如此。你还记得九百年前，星海有着无数文明吗？那时的人类文明初入星海，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而现在，人类文明却已经是星海霸主，军锋所向披靡锐不可当。便是因为，人类与轮回之终末签订了契约。”
“用终末的毁灭，换来文明五百年的繁荣。在这五百年间人类文明突飞猛进，扫清一切对手，最后，在星海中成为了最顶尖的文明。”
庆心的手指动弹了一下，这些内容，与院长教过的历史对上了！
说到这里，余乐顿了一下，仿佛在酝酿着情绪，一股清凉的甘甜涌上喉咙，让他的声音有着一种磁性：“五百年的期限越来越近，注定的毁灭终将到来。然而此时，人类却不想支付代价了。于是，当时的环联政府聚集了人类最顶尖的科技、最强大的武者，杀入了虚境，想要斩杀轮回之终末以此逃过最后的清算。”
“而最惊人的是……他们真的成功了。”
“虽然并没有斩杀轮回之终末，只是将祂重创，却也让祂无力回归物质界，收取祂应得的报酬。”
“于是，环联的繁荣，便一直持续至今日。”
余乐娓娓道来，仿佛将那波澜壮阔的历史，为庆心揭开了那神秘面纱的一角。
——以上内容，全是余乐瞎编的。
所为的，就是让庆心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而复仇之火，是最为旺盛的希望。
“这与我的病……有什么关系……”
庆心的声音依然有气无力，但话语中明显有了一丝精神。
余乐微微一笑：“轮回之终末被重创，一些祂的碎片飞溅到了物质界，沾染到了那些讨伐祂的武者身上，为那些武者赋予了难以想象的力量，以及……奇怪的病症。”
庆心的瞳孔猛然一缩。
余乐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只炭笔在洁白的墙面上写下了三个字。
“那就是后来被称为‘溶骨症’的病症。”
唰！
庆心强行起身，双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小女孩还真好骗，余乐心想。
随便编的一些话就把她的生的意志呼唤出来了，都不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完全就是一些没有根据的无稽之谈，作为故事或许很精彩，但在现实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毕竟虚境虽然确实有神明，但压根就没有轮回之终末嘛。那是他前世里一款游戏里的神明的名字，怎么可能出现在环联？
“所以，溶骨症并不是基因编辑的产物，而是英雄的证明啊。”余乐笑着说道，“所有溶骨症患者，体内都有一丝轮回之终末的残渣，那才是你们病痛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