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路易九世
“梅恩先生…”
炮兵团长跑来，伸手指着前方，“你快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
梅恩，荷鲁斯、拉斯普金三人闻言，下意识地顺着团长所指方向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通体漆黑的坦克静静伫立在前方，在周围环境映衬下，显得格外冷峻且充满威慑力。
“好家伙…”
荷鲁斯快步凑近，满脸惊叹：“路易九世竟然舍得这宝贝闲置在内务府库房…”
梅恩趋走上前，伸出手轻抚，掌心瞬间便传来冰冷的触感。
【圣沙蒙坦克：重23吨，装备一门75毫米榴弹炮和4挺机枪，波旁军工制造出的世界第一台电传动坦克】
梅恩啧啧称奇，“它应该出现多凡河战场的，看来路易果然是昏了头！”
“哈哈哈…”
荷鲁斯仰头大笑，满脸喜色道，“让我们白白捡了这大便宜！”
说完，兴致高昂的荷鲁斯拉着拉斯普金就直奔那坦克，满心想着赶紧“试驾”，好好过把瘾。
然而就在此时，细微的“簌簌”声传来，梅恩警觉顿生。
哒哒哒！
震耳枪声突兀响起，密集又急促，在楼道里横冲直撞，弹头撞击墙面迸出碎屑，火药味从门缝拼命往里钻，惊得荷鲁斯等人心脏狂跳。
“不好了！”
负责警戒的士兵满脸惊惶，嗓音哆嗦得厉害：“波旁士兵把我们包围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煞白，心底寒意直冒。
“不要乱！”
梅恩拍着眼前的圣沙蒙坦克，“大家听我指挥！”
“开过坦克的站出来！”
梅恩扫视众人。
短暂沉默后，有两人犹犹豫豫地出列，一人身形高大壮硕，满脸胡茬，透着久经沙场的坚毅，另外一人看着颇为年轻，眼神却透着股机灵劲儿。
“好！”
梅恩很满意：“你们跟我来…”
几人猫腰钻进坦克舱，狭小空间里，各种仪表盘闪烁微光，操纵杆冰冷且复杂。
梅恩调整挡位、校准参数，荷鲁斯同样全神贯注，紧盯各仪表细微变化。
“轰隆”巨响，排气管喷出浓烈黑烟，整个车身剧烈震颤，履带“咔咔”咬合地面。
圣沙蒙坦克在库房内稍作调整，便朝着门口方向隆隆驶去，履带无情地碾碎途经的杂物。
眼看就要冲撞库房大门，梅恩发力推动操纵杆，伴随着刺耳的“哗啦”声，砖石崩裂、泥灰四溅，阳光裹挟着硝烟瞬间灌了进来。
哒哒哒！
刚闯出库房，外面便是枪林弹雨，重机枪的子弹“嗖嗖”地划过车身，溅起簇簇火花，却丝毫无法阻拦其脚步。
梅恩沉声道：“炮手装弹，反击！”
炮口逐步扭转，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声，瞄准波旁军队火力聚集点。
轰！
榴弹炮喷吐出愤怒的火舌，炮弹裹挟着尖啸声冲向敌阵，泥土与敌兵残肢被炸上半空，波旁士兵的包围圈被炸出个豁口。
他们的生机之路，也在这钢铁猛兽的冲击下，豁然敞开。
“跟着梅恩先生…”
炮兵团长扯着嗓子高喊，“冲！”
“冲啊！”
起义军们士气如焰，瞬间燎遍周身。
圣沙蒙坦克的履带疯狂碾过弹坑与碎石，车身剧烈颠簸，两旁的士兵紧紧跟随，借坦克掩护，交替射击，弹雨纷飞。
波旁士兵调集数挺机枪，在侧翼组成火力网。
梅恩见状，“炮手，敲掉那几个钉子！”
炮管艰难地在颠簸中重新定位，炮弹再度出击，炮弹带着死亡呼啸而出，火光闪过，砖石与敌人残躯被炸得四散纷飞，重机枪阵地瞬间哑火。
“就这么打！”
梅恩拉来荷鲁斯接替指挥，而自己则掀开锅盖，重新回到地面上。
轰！
脚下火浪呈澎湃之势朝前方奔腾跳跃，距离梅恩较近的波旁士兵瞬间被火海吞没，衣物头发“呼”地燃起。
“上帝！”
后面的敌军吓得亡魂皆冒，疯狂转身奔逃，可火势蔓延太快，将整齐的军阵搅得混乱不堪。
轰！
荷鲁斯在坦克内精准指挥开炮，炮弹在敌群后方炸开，与汹汹火势前后夹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前方似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梅恩三两下揪住声音的来源，不禁哂笑出声：“辛普森，怎么哪都有你，我上次在塞斯坦利亚突围的时候，可是特意留你一条命的！”
“上校…”
辛普森满脸泪痕，可怜巴巴地望着梅恩，“您可不要误会我，我真就是凑个热闹，没别的心思呐！”
“路易…”
拉斯普金定在原地，望着眼前这炼狱惨景，面庞极度亢奋而涨得通红，声嘶力竭后，“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住手！”
炸雷般的喝声骤然响起！
梅恩充耳不闻，掌心处粗壮火柱脱缰的怒龙，裹挟着滚滚热浪与灼人烈焰呼啸着朝敌人扑去。
“我是波旁军团总长——圣赫勒拿公爵，现在…皇帝陛下要跟你们指挥官通话！”
圣赫勒拿公爵伫立在远处，声音穿透枪林弹雨，在硝烟弥漫的皇宫上空回荡。
路易九世？
起义军们彼此交换着诧异的眼神，原本密如雨下的枪火，渐渐稀疏，直至只剩零星几声枪响。
“拉斯普金，老朋友，你我之间，今日非要这般收场吗？”
醇厚儒雅之声悠悠响起，似带着往昔旧忆的温度，又含着不容漠视的威严。
“……”
拉斯普金瞳孔微缩，如临大敌！
皇宫内紧张的气氛再次凝固。
士兵们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众多近卫军士兵的簇拥下，身着绣金锦缎华服、头戴王冠的中年男人，徐徐踱步而来。
路易平静的目光扫过宫殿！
所到之处，包括拉斯普金与荷鲁斯在内的所有人皆低下了脑袋！
路易九世薄唇轻勾，声音冷冽似从九幽传来：“都给朕跪下！”
那语调不高，却似洪钟鸣响，震得众人膝盖发软，皇宫的士兵们诚惶诚恐跪倒在地。
就连起义军们也有人在这绵延千年、根深蒂固的皇权余威下，双腿下意识不受控制地弯曲。
砰！
在这令人窒息的当口，清脆的枪声骤然响起。
“站起来，不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