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机会
假期总是让人觉得短暂，又要开学了。
高一也不觉得离家远有什么不好，到了高二后边，一直到现在，才觉得返校真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
恋家的小孩长不大。
“嘟……嘟……”
“喂……？”电话里传来不紧不慢的女声。
“喂？老何，在干嘛？二十八号一起走吧，我等你”何婧拨通了朋友的电话。一条腿在椅子扶手上耷拉着，身子斜躺在椅子上。
“刚吃完饭，和奶奶聊天呢，行呢，到时候联系。”老何那边声音很嘈杂，听起来有不少人。
听到这儿，何婧说完，就挂了电话。看着天花板，眼神里已经是空洞了。
遛一圈吧。约上冯潇。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微信页面。
颂：“潇潇，粗来丸”
过了两分钟……
屏幕闪了一下。
焦糖：“去哪里”
颂：“随便哪都行，要不玫瑰街？”
焦糖：“行”
出了门，冷风吹来，凉嗖嗖的，给何婧冻得一个激灵。这天气，太阳也是摆设。何婧嘟囔着，随手扣上了外套领子上的扣子。
到底是快开学了。大街上人也逐渐多了。倒是路两边的树，还秃秃的，没一点生机。
坐个公交吧，挺远的还。
何婧到公交站牌底下等着。阳光晒在积雪上，闪得何婧眼里直冒泪花。
路面上的雪水混合着泥，准确来说，是泥水，脏兮兮的，又冒着寒气。
等了五分钟，终于看到开发区开过来的“大绿”。隔挺远。看不清是几路车。
“呜……叮”，“大绿”停在了面前。
“刷卡成功”
车里没几个人。挑了个靠窗的单人座位，何婧摸了一把椅子，嗯……挺凉快……
颂：“三五分钟，已经在车上了”
焦糖：“欧克”
玫瑰街。
冯潇出门早，收到何婧发完消息过了两分钟就出门了，早早到玫瑰街。
玫瑰街有个湖，叫什么月亮湖。月亮湖里养着几只黑天鹅，这个月份，看不到。
看着湖面的冰，阳光洒落在上边，冰面上沾着几片落叶，给人一种萧瑟又凄冷的感觉，正像冯潇那颗冻住的心。
何婧到了。
看着湖边那个粉色的团子，就猜到是冯潇。心里窃喜，这家伙，见我穿这么可爱。于是悄悄地走在冯潇身后。打算吓吓冯潇，没想到她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冯潇转头就看到了何婧。
看着计划落空，何婧感到惋惜。“唉，还想吓你呢，被你发现咯”
“诶呀，还和小孩子一样。这湖边你吓死我，打算给我扔里边么？哈哈哈”
看着冯潇脸上的笑容，何婧猜她应该再没想那件破事吧。也放心下来。走到木椅旁边，坐在了冯潇身边。
那天，她们聊了很久。只听到湖边欢快的笑声连绵不断。
二十八号。
何婧见到了何婉。老何就是何婉。何婧的朋友，都有一个专属的称呼。
“大巴来了。走吧”何婉在车挺稳后，拉着何婧上了车。
刚上车就闻到那种皮革味在热浪里翻滚，每个人的气息混合交错。何婧的胃里此刻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只有最后俩座位了。大巴的最高点。何婧嘴里的“瞭望塔”。
过道窄，还有几个大叔腿在过道，与对面的婆娘聊着天，真吵。好不容易挤到了后边，系上安全带，大巴就给何婧来了一个“摇摇车系列”。差点飞了出去。
天呐，遭老罪了。何婧只想闭着眼，熬过这俩小时。
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到吴镇了。再有十分钟就到宁镇了。
“终于醒了你，肩都要被你压弯了。”老何的肩从何婧脑袋上抽出来，使劲揉了揉已经麻木的肉。
“嗷……意外意外。我不知道睡着了”何婧露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笑，试图唤醒老何的怜惜。
老何见惯了她赖皮的样子。一手托着何婧下巴，并“威胁”她，收回你这猥琐的笑容。
终于到了宿舍。
累瘫了。
扔下书包，何婧就躺到了床上。给家里报了平安，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六点才醒来。
何婧和颜礼勾着肩下楼，准备去食堂填饱空了的肚子。
刚揭开门帘，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是……
齐望……
“我去，这不是齐望嘛？”颜礼说出了何婧的心声。
“废话，我又不瞎”何婧还是嘴这么毒。
“阿西吧，傻狗”颜礼给了何婧一个白眼。
也就她俩说起话来这么随意，也不会被礼貌拘束。她俩之间哪有素质。早都抛之脑后。
有喜欢的人其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在你绝望，困惑，熬不过去的时候，他的存在，会在无形中，拉你一把，救赎你。
自从遇到过一次齐望后，何婧的心也是不由自主的飘向了他。
此后，何婧最期待的，就是每天上操的那一刻。因为，能看到齐望的身影。
小测试结束后。
“班长，有人找”孙芒从门里进来。喊了一声。
何婧正忙着和同学们将考试分开的桌子摆好。听到孙芒的声音，好奇这会谁找她有什么事。
将手边的那一排摆完后，所有的就结束了。
何婧出门就看到了那个找她的人。奥，原来是七班班长啊。估计有什么挺重要的事吧。
“这个表，让同学们核对信息，核对完了给五班。”付思航将手中订得很整齐的一摞表交到了何婧手中。
“行，知道了，谢谢你拿上来”。何婧看了看手中的表，是高考前要核对的信息表。心里顿时充满了愁意。
“同学们安静一下，这儿有件事，听我说。”
原本吵闹的教室，这会已经安静了下来。何婧站在讲台上，给他们讲：同学们，这是个人信息核对表，从吉丽这里开始往下传。所有人务必，核对好自己的信息，发现信息有问题的，用铅笔，在最后方的备注栏里改正。正确的签好自己的名字就可以。
下午是自习课，没老师。信息表传完之后，何婧拿到手，翻阅了一下，看具体哪些地方有问题。突然想起，这不是高三全级的表嘛，那这么说，齐望肯定也在上边。
心里一阵欣喜，加快了翻阅的速度。果然，翻到第七页，就看到了齐望。
二零零四年，九月十六。
洛镇，礼村。
看到他的地址，何婧也惊了一下。他竟然和我是同一个镇的，这么有缘分？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连忙走下讲台，走到颜礼身边给颜礼看。
颜礼看到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喜欢神话的人，总是相信缘分。可能这真的寓意着什么吧，难道是注定？
就这样，何婧知道了齐望的生日。颜礼说：“何婧，他生日，你没点什么想法？”
想法。何婧倒也是有，最想的，还是表白心意，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有好感嘛，这样，或许也是一件很值得的事吧。
“去表白吧，最起码要个联系方式，要不然连毕业了，他都不知道你喜欢他。”
在颜礼的鼓励下，何婧的心是蠢蠢欲动。可直接表白，多社恐。那不如，借鉴一下冯潇的做法，情书就算了，被驳了，面子上挂不住。简单点，要不就写个小纸条。说干就干。何婧找出了一张a6的白纸，用钢笔写了一行字：我，喜欢你。
颜礼觉得，是不是太少了。可何婧这人，面子比天重要。
适当的留白，是给自己一点退路，即便是驳了，也没有那么难堪。可要是真正驳了，估计，哭得最凶的，还是她。
就这样，每天上课看到桌上的小纸条，心里是一阵欣喜。何婧计划在周五这天让颜礼代为转达。这天下午是不用上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