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斩杀刺史刘汉宏
近日,黄巢的军队路过越州,虽然没有大肆屠杀抢掠,但也耗费了不少金银财宝。得知杭州那边董昌大获全胜的消息,刘汉宏心里更加不平衡了。他的门客沈苛献策说:“临安能够击退贼寇,全靠兵马使钱缪的智谋和勇气。听说钱缪不仅智勇双全,而且董昌对他非常信任。明公如果写一封信给董昌,用丰厚的礼物作为诚意,请求董昌派钱缪来帮助我们平定越州的贼寇。一旦钱缪到了这里,我们可以用优厚的待遇拉拢他,或者找机会除掉他。这样,董昌就像失去了右臂一样,无法再有所作为。现在朝廷混乱,宦官专权,很多英雄都有割据一方的想法。如果我们能吞并董昌,占领杭州和越州,就能建立霸业。”刘汉宏是个野心勃勃但才能有限的人,沈苛的这番话正中他的下怀,他拍着沈苛的背,连声称赞:“我的心腹人真是看得透彻,好计策,好计策!”随即,他立刻写了一封信给董昌。
董昌对刘汉宏也有所猜忌,事先派人打听越州的情况,已经知道黄巢的军队已经撤退,但信中却说贼寇依然猖獗,显然有诈。他立即请来钱缪商量对策。钱缪分析道:“您与刘汉宏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我听说刘汉宏自称为皇族后代,有非分之想;面对黄巢的侵犯,他不派兵抵抗,反而用金钱买和平,其意图不明。如果您给我两千精兵,声称是去支援他。刘汉宏没有多少谋略,一定会高兴地接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机对付他,轻松拿下越州。然后向朝廷报告,指控刘汉宏与贼寇勾结谋反。朝廷现在忙着应付各种问题,肯定会重重奖励您的功劳。您不仅会在历史上留下美名,还会像泰山一样稳固。这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吗?”董昌听后非常满意,立刻按照这个计划行动,派遣回信给刘汉宏,并给钱缪配备了两千精兵,临行前叮嘱他要随机应变,小心行事。
刘汉宏收到回信,得知董昌真的派来了钱缪,非常高兴,再次与沈苛商量对策。沈苛建议:“钱缪带来的两千士兵战斗力很强,如果让他们进城,可能会控制不住。不如在他们到达之前,先派人出去迎接,让他们的军队驻扎在城外,只请钱缪一个人进城见面。这样,他就会成为我们的棋子。之后,我们可以派将领代替他指挥部队,用恩惠收买人心,让他们反过来攻击杭州。这样的速度,就像迅雷不及掩耳,董昌肯定来不及反应。”刘汉宏再次赞赏沈苛的聪明才智,便命令沈苛出城迎接钱缪。
钱缪带领两千士兵来到越州城外,沈苛迎上来,礼貌地解释说因为城里空间有限,不能容纳这么多客人,所以只能让士兵们暂时驻扎在城外,只请钱缪一人进城相见。钱缪早已识破刘汉宏的诡计,假装生气地说:“我本是一介平民,承蒙您的邀请,带着诚意而来。董昌虽然表面上与您友好,实际上对我有所防备,只愿意给我五百人的兵力,我还是再三恳求,才得到两千人。我挑选的都是精锐之师,特地来帮助您建立伟业。您不但不感激,反而像对待仆人一样召见我,这不符合尊重人才的原则。既然如此,我决定带兵回去,不再见您了。”说完,他装作失望的样子叹息。沈苛以为钱缪是真的生气,连忙安慰他说:“将军误会了,观察使确实不了解您的心意。让我进城说明情况,他一定会亲自迎接您的。”说完,沈苛飞快地回到城里。
刘汉宏听到沈苛的回报,相信了钱缪的诚意,于是准备了丰富的食物和饮料,打算亲自去犒劳士兵,同时等待钱缪进城。他满心期待钱缪行下属见上司的礼仪。然而,钱缪带着二十多个心腹,大步走进来,只对刘汉宏拱了拱手,说:“我穿着盔甲,不便行礼了。”刘汉宏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沈苛感到尴尬,愤怒地质问钱缪为何如此无礼。就在这个时候,钱缪迅速行动,一剑砍下了沈苛的头颅。刘汉宏惊慌失措地逃跑,但最终还是被钱缪的手下抓住。钱缪成功地控制了局面,但由于兵力不足,不得不撤回杭州。
钱镠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沈苛完全没有防备,只听见一声响动,他的头颅便滚落在地。这一幕发生在瞬间,刘汉宏见状大惊失色,立刻朝馆驿的后方狂奔而去,身边跟着的百余名亲随也一拥而上,企图制住钱镠。但是,面对钱镠那如同战神般的英勇,这些人的攻击就如同纸糊的一般无力。钱镠挥剑如风,每一下都能砍倒数人,不一会儿便将众人杀得四散奔逃。他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冲向馆驿的后花园寻找刘汉宏,却发现对方早已不见踪影。
此时的钱镠虽然心中焦急,但他清楚,若想一举攻下越州并非易事。城内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防御准备,而自己的兵力有限,后续援军也无法及时赶到。在这种情况下,强行进攻只会导致无谓的牺牲。因此,尽管内心充满不甘,钱镠还是果断做出了撤退的决定。他迅速集结起两千名部下,下令撤回原来的路线,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刘汉宏得知消息后,立刻组织了五千精兵,由陆萃担任先锋,亲自带领大军追击。钱缪预料到刘汉宏的追击,一路急行军来到白龙山脚下。突然,山中传来一阵锣声,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名叫顾全武的好汉,他曾经是贩卖私盐的盗贼,后来听说钱缪的事迹,想要加入他。钱缪向顾全武讲述了刘汉宏的事情,并请求他帮忙。顾全武同意了,他率领自己的人马隐藏起来,准备在刘汉宏的军队经过时发动袭击。
刘汉宏果然中计,当他带领军队经过白龙山时,顾全武按照计划出现了。他先是假装投降,获得了刘汉宏的信任,被任命为先锋。当刘汉宏的军队接近杭州时,顾全武突然发难,成功地斩杀了刘汉宏。董昌眼见刘汉宏被斩,当即大开城门迎接胜利的军队。钱缪引荐了顾全武给董昌,董昌见二人英勇善战,心中甚是欢喜。随即,董昌将刘汉宏的罪行上报朝廷,并详细列举了钱缪及其麾下将领们的功绩。当时朝廷正忙于处理多方事务,无暇深入调查此事,便迅速作出了决定:晋升董昌为越州观察使,接替刘汉宏的位置;钱缪则被任命为杭州刺史,接替董昌的职位;同时,锺明、锺亮及顾全武等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官职和荣誉。
锺起为了表达对钱缪的感激之情,更是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了钱缪为妻。董昌顺利地移镇越州,而杭州则交由钱缪管理。随着这一系列人事调动,钱缪一家也随之迁往杭州居住,享受着家族的荣耀与富贵。钱缪的父母也搬到了杭州,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生活过得十分美满。而这一切,都源于钱缪与同僚们共同的努力与智慧,以及他们对时局敏锐的洞察力
不久后,临安县的一个农民在天目山下耕作时,意外发现了一块刻有预言的石碑,上面写着:“天目山垂两乳长,龙飞凤舞到钱塘。海门一点巽峰起,五百年间出帝王。”这被认为是关于钱缪的吉兆。农民将石碑交给当地的学者罗平。
罗学究怀揣着那块珍贵的石碑,心存侥幸地前往杭州府,试图通过献给钱缪刺史,以获得赏识和重用。然而,当他将石碑呈上,并密语道出天命之时,钱缪却勃然大怒,斥责罗学究造谣惑众,几乎要将其处斩。经过一番苦苦哀求,罗学究才得以保全性命,却被乱棍驱逐出门,石碑也被当场毁坏。其实,钱缪内心深处明白,这石碑上的预言正是对他自身命运的昭示,但他担心消息泄露会引来更多的觊觎和麻烦,因此故意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显示了他的深思熟虑和老练。
遭受羞辱的罗学究并未就此放弃,反而心生一计,决定将残碑献给越州的董观察,或许能获得更好的待遇。他贿赂了看守的士兵,从庭中捡起了被砸碎的石碑碎片。幸运的是,石碑仅分为三块,字迹依然清晰可辨。罗学究重新包好石碑,踏上了前往越州的路途。
行至中途,罗学究偶遇一位奇特的孩童,手提竹笼中有一只会说话的翠鸟,吸引了许多路人围观。这鸟儿不仅会说话,而且口中念叨着“皇帝董”,似乎预示着什么。出于好奇和对预言的敏感,罗学究以两贯足钱购下了这只小鸟,希望能借此增加自己献宝的价值。带着新得的宝贝,罗学究加快了脚步,向着越州进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转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