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不去的卧底
黄扬走进房间后，靓坤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边扣上腰带一边说了声“坐”，而后走向酒柜，拿了瓶红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黄扬，一杯端着，坐进了沙发里。
黄扬稍稍抿了口红酒，就听靓坤懒散地问，
“大B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你们送来的人已经认罪了。”黄扬道。
“王八蛋，害老子损失了那么多钱！一条矮骡子的贱命就想糊弄过去？没那么容易！老子跟他没完！”说完，靓坤满脸怒火地乜斜着黄扬。
黄扬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靓坤的意思，但大B好歹是洪兴的话事人，是和他靓坤平起平坐的人物，哪那么容易就弄死？
靓坤见他不表态，转头从旁边的包里取出一沓钱，“啪”地拍在黄扬面前的茶几上，“十万。”
黄扬面露为难，“这件事不好办啊。”
“啪！”靓坤又摸出十万。
“不是钱的事儿，这件案子已经结案了……”
不等黄扬说完，“啪！”靓坤再度加码，又十万，拢共三十万摞成一摞摆在黄扬面前。
“事成之后，还有一份！”靓坤咬牙道。
黄扬呼吸骤紧，眼睛死死地盯着钞票，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犹豫片刻，重重点头，捞起钞票装进口袋里。
天花板上的唐锦辰看得热血沸腾，录音的同时疯狂拍照留证。
黄扬，这次我看你死不死！
“黄sir，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靓坤起身拍了拍黄扬的肩膀。
黄扬站起来，“嗯”了声，口袋里鼓鼓囊囊揣着钱，“那我就先走了。”
黄扬离开后，傻强走了进来，“坤哥。”
靓坤朝茶几下方努努嘴，“你弄那玩意儿没问题吧？”
“保证没问题！”傻强乐呵呵从茶几下方取出一个摄像头，“他有几根毛都拍得清清楚楚！”
“你检查一下，别把老子拍进去。”
“好嘞坤哥。”
唐锦辰看到这一幕，不禁冷笑，看来黄扬这钱可真是不白拿啊，帮人办事还落人把柄。
不过也只能说他活该，黑社会这种东西，除了你能完全掌控它，否则别沾，沾了就别想甩掉。
但……靓坤恐怕没机会用这把柄威胁黄扬帮他办事了。
因为，他唐锦辰要黄扬死！
等到靓坤和傻强相继离开包厢，唐锦辰轻手轻脚地顺着原路返回了厕所，而后悄然离开酒吧。
次日一早，黄智龙的办公室内，唐锦辰安之若素地站在办公桌前。
“混蛋！败类！警界的耻辱！”黄智龙看着面前的证据，气得猛拍桌子，叉着腰来回转圈，稍微平复了些情绪后，回过神，手掌落到唐锦辰的肩膀上，“这件事你办得漂亮。”
“铲除黑警，我应该做的。黄叔，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唐锦辰宠辱不惊地说。
“不急，”黄智龙顿了顿，“锦辰啊，事情到我这儿为止，就别往外传了。”
反黑组组长勾结黑社会，传出去那可是骇人听闻的丑闻，再经媒体大肆报道，无疑会让本来就不大好的港岛警察的声誉更加雪上加霜。
来之前，唐锦辰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当黄智龙做出这种交代的时候他不会感到一丝的诧异和不甘。
但也不是说就此放过了黄扬，内部问题内部处理罢了。
“明白，黄叔。”
看着平静接受一切的唐锦辰，黄智龙不禁有些意外，这小子的定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好一个后生仔！有前途！好好干，黄叔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黄叔。”唐锦辰微微一笑。
内部有内部的处理方法，他有他的。
“这件事你就先别管了，最近有社团进校园招小弟，闹得满城风雨的，你去查查。”
社团？学校？
唐锦辰眼神豁然一亮。
想睡觉就来枕头，他想让黄扬死，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顺便还能立个大功！
想到这里，唐锦辰猛地站直身体，挺起胸膛，“明白！”
中午，闹哄哄的饭馆里，唐锦辰独自坐在桌边吃着饭。
“唐sir，约在这里见面，你想害死我啊？”
一道身影来到桌边，环顾左右后，径自拉开凳子坐到了唐锦辰对面。
“你本来就要死了，怕个屌。”唐锦辰头都没抬，掰下乳鸽的一条腿放进嘴里。
“唐sir，小心说话，玩笑不能乱开！”来人压着火气说道。
“你最近在调查大飞吧？”唐锦辰擦了擦手，看向王大发。
王大发神情惊变，“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他还没往上汇报！
“二十年前你抓过鸡仔标吧？他是大飞的结拜兄弟，在你调查大飞的同时，大飞也在调查当年是谁抓了他兄弟。你暴露了，王大发！”
王大发面色瞬间惨白，虽然不知道唐锦辰从哪儿获知的消息，但他没心思追究了，眼下头晕腿软，只觉得脑门上正顶着一把枪。
“唐sir救我！我卧底这么多年，一直在给警署卖命，从没生过二心，真的，你相信我！救救我啊唐sir！”
唐锦辰喝了口茶水，“大家都是同事，我当然会救你。”
他瞥了眼王大发，吹水达他尚不能完全信任，眼下他正需要一个人卧底洪兴做他的眼线。
但这还得看王大发本人的意愿。
警界里面要说什么警种最苦，当属卧底无疑，整天提着脑袋办事不说，警局给的福利待遇也很令人心寒。
即便摆脱了卧底身份，一辈子也见不得光，不然随时随地都可能招致社团的残忍报复。
更让人无语的事警局的同僚也不会再充分地信任他，甚至会排斥他，冷落他。
所以，唐锦辰要给他两个选择。
他故意说，“想活命，很简单，先下手为强，除掉大飞！然后我会申请让你回来继续当警察。”说完，打量着王大发的神色变化。
王大发听到这话，犹豫了，沉默半晌，心情复杂地说，“唐sir，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当卧底。”
说白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古惑仔，早就习惯了社团的那套行事作风，而且他也算混得不错，眼下算是钵兰街上一些酒店会所的泊车老大。
真让他做回警察，靠那点薪水度日，他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