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试炼(4)
可到最后,宫本明辉还是强迫自己忍住了,冷静下来。
年轻就是容易气血上头,他曾经就是气血上头闹出过后悔的事情,也曾不住的拿这件事情教育后辈,一口一口隐忍,一口一个冷静。
自己身为馆主,更应该保持好风度,为后辈打样。
他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一呼一吸,好在没让自己看出任何情绪起伏。
而且这还是社交场合,虽然放江户时代直接就拔刀见血了,可现在是文明时代,自己又牵扯进这种涉及地位政治的狗屁事情,难免得学着粘上点铜臭味,该忍忍就忍忍,毕竟时代变了,武士都学会用枪了。
“你说得对。”有一说一,他虽然不知道路明非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至少说的东西自己还是听得进去的。就算听不进去,也得给予他应有的尊重,毕竟对方拥有自己亲自授予的令牌,这是实力的象征,也象征着自己对他的尊重。
虽然他现在有点后悔就是,可毕竟没有后悔药卖。
而一旁的学徒们则听得更加惊讶了。虽然宫本明辉并没有成为家主,可这并不代表他不能站在和八大家主相同的地位。
他是整个日本分部少有的天才,巅峰实力甚至能够和独自征服整个日本黑道的昂热相提并论,他虽然不是家主,但所有家主都尊重他。虽然表面上不是家主,可背地里,所有人都将他放在和八大家主相同的地位,甚至八大家主对此也保持默认态度。
这样位高权重的一个人,面对他人的不礼貌行为,竟然依旧保持冷静的态度,并且压抑住自己的脾气不发作,着实不知是对方的派头大,还是对方的实力强了。
反正,无论如何,对方都不简单。
这也让众学徒更加好奇路明非的经历了:他到底跟宫本明辉有过什么交集?
“学院本部想要派路君和另外两位本部的王牌前来锻炼,第一步就从我这里开始吧。”宫本明辉开口。
他并没有过多的介绍自己,也没多余的闲言和客套,直接开始,一视同仁,丝毫没有将到来的三位本部王牌学生当做多么贵重的宾客礼待,仿佛他们仅仅是众多学徒之一。
“武士道精神很复杂,我们还是说说剑道吧,毕竟鄙人修行大半辈子,一事无成,唯独对剑道略知皮毛。”宫本明辉看了一眼新来的三人,语气平淡开口。
“老家伙装的很啊。”路明非吐槽,并没做声。
我知道为什么,一旦坐下来,听着某个人讲话,他总是会想起之前在学校听课的日子。而一旦自己感觉重新回到课堂,他的上眼皮就喜欢跟下眼皮打架,不是自己不想听课,主要是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再看一旁的恺撒,看上去也差不多,同样在和自己的内心斗争。
虽然这厮很厉害,但同样是个上课不听的主儿。关键这货每次考试都考得比自己高一点,虽然他俩都处于不及格的边缘,可这种对比就很气。
唯有楚杀胚一个人认真听课。有时候路明非真的好奇,这种生活真的有任何乐趣吗?
“我想知道,各位有了解柳生宗矩的么?”宫本明辉问。
底下学徒们开始议论起来,可没人举手,想必知道馆主并不是询问自己。
楚子航举手,“日本江户时代初期的武将和剑道家。德川将军家的剑术教练。大和国柳生藩的第一代藩主。”
“很好,楚君,那你知道,柳生宗矩的父亲是剑圣上泉信纲的弟子,即‘新阴流’剑术正统继承人柳生石舟斋宗严吗?”
“知道。”楚子航对答如流。
“我靠,老大,不是我说,这个方面,他真厉害。”路明非咂舌,心说这杀胚不会在知道自己即将来日本前,连夜把日本近代史和日本历史背的滚瓜烂熟吧?那这厮真是个神经病了。
恺撒汗流浃背,“我承认我比不过他,甚至比不过狮心会的那些家伙,在这个方面。每当我带领学生会在和狮心会的争斗中落败后,我就会安慰自己,别跟那些和尚尼姑比,今晚咱还能开party,他们只能禁欲。”
“我靠,他们知道么?”
“他们知道又如何?难道我会让他们加入我们的派对?”恺撒反问。
路明非点点头,确实,如果狮心会会长大人带领手下少林寺十八铜人加入派对是什么画风?真·罗汉局?还是歌功颂德大会?难道DJ舞曲播放大悲咒么?真就好摇不挑曲子?
而一旁,两位大师正交谈甚欢,“阴流,由战国初期剑士爱洲移香斋创立。后来的上泉伊势守信纲在阴流的基础上开创了新阴流。与以前的剑法的真剑决胜相比,新阴流在练习时采用竹刀,从而避免了无谓的伤害。”
“这里我需要提及一个概念,杀人刀与活人剑。”宫本明辉说。
“杀人刀,活人剑,禅宗用语。比喻禅风灵便,杀活自在。”楚子航接话。
“这既视感,我想起了一本书。”路明非窃窃私语,“《被讨厌的勇气》。”
“嗯,我看过,里面就是一个大师跟一个青年之间的对话,书籍采用对话的方式,即一问一答,这样的话,高深莫测的大道理就变得浅显易懂了,对于读者来说。”恺撒附和。
“很像啊。”
“但我觉得,楚子航更适合当那位大师,因为他在被人讨厌的方面确实很厉害。”恺撒揶揄。
“哈哈……”路明非干笑。
一旁的宫本明辉仿若未闻两人声音逐渐放大的插科打诨,继续沉声道:“长期以来,刀在日本宛如血腥与屠戮的代名词,而剑则如高雅的代名词般逐渐深入人心。但我期望,无论是刀还是剑,当你们将其紧握于手的一刹那,率先在脑海中闪现的,便是如何去杀戮。”
“这是必备的觉悟,在与龙族的战争中,我们不死不休,毫无优雅与儿戏可言,唯有适者生存,强者存弱者亡!我希望你们铭记,一旦拿起武器,那就唯有生者能够存活,那些所谓的大义已然不再适用!”他话音刚落,眼睛便微微亮起,整个人的气质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骤然变得凌厉无比,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仿佛被他那凌厉的气势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