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杀了我

“大功告成，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通过所有考验了。不枉我亲自给他换的碟。”

“金翼姐，你换的哪个国家的片子，万一对这小子不管用呢？”

“放心吧~”金发女人拍着胸脯说：“六十度黑，经典老番有保障！”

周围人一片嘘声。

“看我奶奶上炕都比看这有劲~”

“不如草与蛇一根！”

“有没有人喜欢小姐……？”

“说小姐那个，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们百合一样，是靠挤眼就能心满意足的生物啊。”

“呜呜别骂了……”

“可以试试豚鼠系……”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旋即看向说话的那个成员。那人代号为‘老鼠’，刘海遮脸，黑框眼镜，看起来阴湿十足，见众人看来吓得激灵一下：“诶诶，怎么了！”

其他人默默在心里说了句：大变态！

“话说回来……”老鼠嘀咕了一句，看着商品页面上的豚鼠蛋糕，说：“真的没人要试试吗，我觉得用来庆祝我们剑与玫瑰姐妹会成立30天，非常合适。”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秒，气氛突然热情得诡异了，称赞这款蛋糕的造型真是非常可爱，简直像一团芝麻土豆泥做的长条麻薯啊！

老鼠一脸嫌弃的看着其他人：“一群装货，我之前提过这款蛋糕十几次，每次你们都装没听到，居然忽然感兴趣了。不过，看在咱们姐妹会成立30天，目前为止一个人都没凉的情况下，存活大成功~我还是决定不计前嫌，你们有什么需求，都请来找我！~我会记在清单上，争取在你们死之前给你们办到~”

没想到，听闻此言，其他人非但没生气，还挺高兴，纷纷涌过去表达自己的诉求。

另一边，金翼看向房间里，通过了最后某项测试，却正呼呼大睡的古林。

娃娃走到金翼身边，她怀里抱着一个破布娃娃，尽管娃娃的纽扣眼镜下面，缓缓爬出一条蛆虫，她也丝毫不在意，轻询问道：

“我们马上就要接到第一个任务了，就这么让他入会，是不是太轻易了点……我怕上面会……”

“有什么所谓，都是耗材，烧柴的人在乎多一根少一根？”金翼说，喝了口保温杯里的中药，说：

“放心吧，我刚才我催眠了他，得知他来这是为了追星，属于没什么危害性的笨蛋了。是个合格的耗材。”

又听到‘耗材’两字，娃娃垂头，目光略显黯淡。

金翼轻拍她肩膀，微笑看向她，声音带着鼓励：

“不过，就算知道是送死，我们也是光荣的去赴死。你想回去跟妈妈团聚，不是吗？”

“我也差不多，我想见我儿子。我撑不了多久了，华人医生给的药治标不治本，不过，至少再我死在这前，我还想努一把力，哪怕听他哭着骂我两句呢。”

她又喝了一口，苦的皱了下眉，不过强忍着咽了下去：

“所以，加入的耗材越多越好。就算是微小的胜算，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也是希望。”

……

……

时间来到了下午。天谷坐在等候室里。第一批检验合格的克隆人已经制造出来，他也不得不感叹其速度。

就在刚刚，他白嫖了2万积分点的意识上传，将此时此刻的意识在系统备份了，在这之后，系统将每天24点准时更新任务者最新的意识状态，哪怕任务者当时身处于千里之外的副本中。

不过，单靠这2万积分点也不能一劳永逸，因为这只相当于1年的费用，第二年，还要继续付出2万。因此，一般人身体状况不是太遭，或者不是有钱闲得，是不会付出这笔钱的。

天谷除外，不是因为他闲，而是他能白嫖。

他也懒得假清高。在自己有理由得到别人的回报，加上这是对方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有便宜不占大厦鸟。

接下来，便进入了等待克隆人出炉的时刻。

这个‘出炉’不是指克隆人被制造出来，而是等克隆人与上传的意识彻底融合的时刻。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一涉及到生死，话题不由沉重了起来，也产生了一个涉及到自我意识和身份认同的较为复杂的哲学问题。

如果从传统的哲学观点来看，自我是一种复杂的概念，包括身体、记忆、意识等多个方面的综合体验。

当意识被移植到克隆人身上时，原生移植者对于“自我”的认知就会产生混乱。

因此，会产生诸如当克隆人睁开眼睛的那刻起，这新的躯体是‘我’，还是拖着残破的旧躯体的人是‘我’呢？

当扳机扣下去，我到底会重生，还是彻底死亡呢？

等等问题。

天谷没注意，啃了会儿指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指甲盖已经变得坑坑洼洼，往外渗着一星半点的血花。

乔治看出对方有点走神，说：“天老师，你也不用勉强自己，不久前也是我第一次重生，我现在都不明白我算不算之前的我了。你也可以等意外死亡，更容易接受点儿。”

天谷摆了摆手：“我更换新身体，主要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摆脱怪谈。就算失败的话，也没必要去医院缝合伤口了。把枪给我。”

乔治把一把12号单管猎枪递过去。

天谷：“……不了，这是你们的玩法，不过，我还是喜欢用我自己的方式。这是能量晶体脉冲枪，充能一次需要500积分点。它现在还是能量亏空状态。”

乔治也不在乎这点洒洒水，道：“好，我帮你充这个，不过这把12号你确定不……？”

天谷：“不了，我想走的体面点儿。”

不管是国产神剧里，手枪抵太阳穴，稍有不慎，便能打出偏瘫结局的玩法。还是老美这种靠击杀经验总结出的，把长管猎枪枪管塞嘴里，直达后脑，不留遗憾的玩法。

在他看来，都有挺严重的问题。前者打不死，后者弄得哪都是，还没办法来几句拉风的临终台词。脉冲枪就不一样了，一发下去，别说脑干，整个脑袋都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别提多干净利索。

乔治拿到枪后，出去了一趟，再返回来时，旁边已经多出了一个戴着头套，双手拷着手铐的人。

乔治把枪抛给天谷，对他努努嘴，意思是看这个克隆体，看看对味儿不。

天谷走上前去，掀开头套，果然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唯一的区别是没有任何伤痕，更健康，体格似乎也更健硕了一点……看上去简直是自己在这个年龄段最完美的状态。

“还行。”天谷说。

“现在，就差检验一下这个是不是真的我了。”

此话一出，全场先是沉寂了一下，然后是一声极其快速的枪鸣！

一阵淡淡硝烟过后，等候室里，只剩下戴着手铐的天谷，目瞪口呆的乔治，以及整个头已经消失不见的‘原生移植者’。

而刚刚那句话，恰恰是这个戴着手铐，如获新生的天谷所说的，话音出的那一刻，他便迅速夺枪，干掉了上一具身体了。

现在，他如获新生。

“没有异常状况，有正常痛感，因此，基本判断摆脱诅咒了，既然如此……”天谷正感受着新身体带给他的源源不断的活力，与掌控感。

旋即，一阵头晕目眩。

眼前的场景还是眼花缭乱，好像吃了菌子，很快，他产生了一阵阵心悸，就像不久前，笑男的怪谈第一次降临在他身上的时候。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剪刀。

“你别冲动！”乔治的声音传来，很快，又来了十几个保镖，都是彪形大汉，努力将他摁在地上。

天谷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渐渐从混沌的迷乱中清醒过来。然后，他感觉身上再次不对劲儿了。

他好像……再次失去了痛感。

以及想撕毁一切的疯狂念头，又一次再心底涌来。

他想撕毁目光所能触及的一切，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