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登的精彩演出
“原来是复活赛失败了，当真是精彩啊。”凤清儿的嘴角不论如何都压不下去，幽深的紫眸中，泛起了些许涟漪。
由不得她幸灾乐祸啊，还有什么能比目睹同道的前辈栽了跟头，更加心情愉悦呢？
“但这还仅仅只是老婆子我苦难的开始，那位秃驴不仅将我的灵魂稳固的同时，更是将棺材设置成了单向状态，保证我的灵魂之力能够渗透出去。”
凤清儿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看来这秃驴倒也是真的狠毒，让这个老东西可以见证一切，却无法改变什么。
而被稳固的灵魂，则是可以延长老妪的生命，让她的痛苦更加长久。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在过去不知多长时间后，有一位伪帝到来，在那个‘帝’字前问道而亡。”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又一个强者到来，在大殿中参悟、衍道，直至死亡。”
“然后我就从他们的交流中，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老妪打量着凤清儿，似乎在审视着什么:“天地大变，斗帝强者不知为何全部消失了。”
“而他们则是望穿前路，却不得寸进，在绝望中游历大陆，寻找突破契机，然后无意中走到此处。”
“在面对一位斗帝的遗迹时，他们就这么留在了这里，直至死亡。”
“可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的道心太过坚决，直至死亡都不曾离开，于是我就在仔细观察后发现，他们身上皆有秃驴的气息留存。”
“我就知晓了，不论是要坚决留在此处的意念，还是轻易寻找到此处的好运，皆是那个该死的秃驴所为。”
“而祂就要用这种手段恶心老婆子我，毕竟那些强者中最弱的也是九星斗圣巅峰，就在大殿中直至死亡。”
“而老婆子我也只能干看着，没有丝毫办法。”
“只是老婆子我有一个问题，”老妪打量着凤清儿，一双昏黄的眼缝中射出两道光芒，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其中蕴含着些许探究的意味:“那就是斗气大陆早已完全封闭，而祂又离去了大约有了数万年，这些强者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而秃驴又是如何出手，让他们全部留下来的。”
老妪的声音很轻，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就如同一条毒蛇，此时盘起了身子，“嘶嘶”的吐着信子，伺机而动。
凤清儿看着那双昏黄的眼缝，感到有一股压力传来，似乎泰山压顶，崩溃灵魂。
凤清儿低头，惨白发丝垂落，遮掩住了绝色容颜，在其上投射大半阴影，令人看不清表情。
“佛修么......”凤清儿低吟，她想起了被自己收走的婆娑世界树，若非自身有光阴流炎护体，恐怕就真的被扭曲精神了。
当时她还以为那秃驴是要将像自己这样的“幸运者”度化为佛门弟子，可现在想来，却并非如此。
这是要将他们精神扭曲，留下一个烙印，如同活傀儡一般，执行着留在大殿至死的命令。
也难怪在原本的时空线中，没有这座斗帝遗迹的消息，原来进来的人都被留在此处，自踏入的那一刻起，就化作了傀儡。
对了，这个老东西刚刚还说了本体因为受伤过重，选择夺舍了那株婆娑世界树，取代原有的意志，这么说来——
“我竟然毁去了一位斗帝的意志？”凤清儿心中呢喃，紫眸中闪过了一抹诧异。
她想到在自己收取婆娑世界树时，对方只剩下天地灵物诞生最初的一抹灵性，其余的一切都被光阴流炎烧掉了。
“不过我这也算是帮那位斗帝前辈解脱了吧。”
凤清儿暗自低语，毕竟在长时间与树灵的争斗后，再加上秃驴可能施展的什么手段，那位斗帝的意志肯定早就生不如死了。
而自己这一把火下去，也算是帮助她脱离苦海了吧......
至于那些强者是怎么找到这里到，凤清儿黛眉紧蹙，苦恼的思索着。
突然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如同利斧般，将脑海中的雾霭斩去，露出了其中的真容。
她想起来了——
包裹着遗迹的那片星云，呈现为绚烂的赤金色。
当时的她还在暗自感慨，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连赤金色的星海竟然也有，可如今看来，十有八九就是那秃驴的手笔。
可能因为境界缘故，自己只能赞叹于那瑰丽无方的颜色，但是在巅峰强者们看去，可能就是另外一种表现形式了。
也就是说，在那位佛修的干预下，整片遗迹化作了一座灯塔，如同灯火于飞蛾般，对着那些巅峰强者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现在的斗气大陆上，除了被关禁闭的烛坤，也就只有两位九星斗圣巅峰强者了。
而古元摆烂，魂天帝早就想好自己所走的路，因此自然不会再有巅峰强者踏入域外虚空了。
老妪看着低头的凤清儿，对方也只是在最开始时发出了一声“佛修么”的呢喃，随后就陷入了沉默，显然对方是知道些什么。
她很好奇，凤清儿知晓的是什么，正欲开口询问时，突然脸色一变，随后眼底深处隐晦的闪过一抹喜色。
她的后手已经完全布置完成了。
也就是说，她可以不用询问了，而是可以直接夺舍，在融合对方的灵魂后，不仅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更是可以掀开那些记忆画面上的迷雾，一睹真容。
不过——
“倒是可惜了......”看着那道修长的倩影，老妪心中暗叹，如此绝美的皮囊马上就要离对方而去了，一时间，竟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要不把自己经历讲完算了，也就几句话的事情，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就当是对于如此美艳绝伦皮囊的主人的优待吧，让她可以体面的离开。
想到这里，老妪不再犹豫，而是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就这么过去了无数年，相同的情景不断的上演，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的强者的间隔也是越来越久，而他们的修为也是越来越弱，从最开始的伪帝到半帝，再到最后的九星斗圣。”
“然而一万多年过去了，就连九星斗圣也不再出现了，老婆子我就这么独自一人待在这里，被困在一方棺材里，无法脱身，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婆子我所能感知到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少。”
“并且每时每刻，还要承受着被那秃驴留下的梵火灼烧，永堕炼狱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好在你来了。”
老妪笑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解脱，她已经从那座棺材中爬出来了，而眼下要做的就是完成夺舍，吞噬本体留下的遗产，重拾至高道果。
在如今无帝的时代，一名斗帝的存在，想必要比远古时代的诸帝并存要舒爽许多吧。
老妪心中思绪涌动，畅快的想着，甚至有些不能自已。
凤清儿抬头，只见老妪此时面庞扭曲模糊，有雾气萦绕、包裹，如同一张面具，将那令人感到极度不适的面孔遮掩，恢复那曾令整个大陆都为之颤抖的形象。
当然，也有了绝世高人的风范。
“这是得意忘形了么，居然玩起了角色扮演。”凤清儿黛眉蹙起，美眸中流淌着些许“厌恶”的色彩。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一位至高无上的斗帝，被凤清儿看做是同道的前辈。她本该存在于试炼空间中，可她现在看起来那么嚣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癫狂的气息。
老妪戴上面具，又脱下面具，再戴上面具，再脱下面具，这一刻她是德高望重的魔道前辈，下一刻她是想要夺舍，取本体而代之的残魂，两幅截然不同形象都在笑，被迷雾遮掩的面庞显得含蓄微妙，老妪笑得洋洋自得，显得惊悚狰狞，令人感到不适。
她本该笑得更委婉一些，但她实在是太开心了，笑起来掩不住那口烂牙，就像是开口的石榴。
“这也太过......”凤清儿蹙眉，这还没有夺舍就如此形象，如果真的让她成功了，又是何等的不堪。
微微摇了摇头，目中厌恶更浓，其中还掺杂着些许失望，原来费尽心机、想要取代本体的残魂不过如此。
甚至都不配作为对手。
不过，这幅样子的老妪不正是一位合格的小丑吗，如果放在前世，如此敬业，恐怕早就恰了不少米吧。
凤清儿兴趣盎然的看着这一切，对她来说，也算是艰险的求道之路上可以放松心神的风景了。
老妪太得意也太欢喜了，于是小人的嘴脸完全地暴露出来，猴子一样抓耳挠腮手舞足蹈。
她就这么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情绪，直至某一刻停了下来，看向凤清儿。
没办法，凤清儿此时的目光太过赤裸裸，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好奇与戏谑，如同真的在看一场精彩的演出，化身了一位兴致盎然的观众。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老妪身上癫狂的气质刹那消散，重新化作了和蔼的前辈，此时无视了凤清儿那极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笑眯眯的问到。
“我想要知晓前辈的帝号。”凤清儿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怎么，是想死的更明白一些吗”老妪此时不再掩饰，饶有兴致的问着，当她看到对方那梦幻般的仙颜上出现的刹那惊惧，不由的肆意笑道:“吾名永夜。”
话音落下，她就直接抬起了自己的手，掐出一道印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