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待时机成熟,为兄便去提亲
胡车儿似乎还有话要说,却犹豫不决。
张绣沉声道:“还有什么事,快快报来。”
“这事,关系到邹家千金,先公未过门的夫人...”
胡车儿吞吞吐吐,难以启齿。
张绣心中涌起不祥之感,急声道:“邹家千金怎么了,速速道来!”
胡车儿一惊,不敢再犹豫,只得直言。
“据探子探得,邹家千金在送亲途中,被刘备军所截。”
“谁知刘备竟将邹家千金,许配给了梁翰。”
“现在梁翰,正在少将军府中,大摆筵席迎娶邹家千金。”
“宛城的世家大族,都在前往祝贺。”
胡车儿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张绣的眼珠却越瞪越大,额头青筋愈发明显,面庞渐渐扭曲。
他确实被激怒了。
梁翰,一个无名小卒。
助刘备破他宛城,气死他叔父也就罢了。
竟还敢强娶邹氏!
那邹氏,本应是他的婶婶。
而且,这婚礼还在他的府邸举行!
“刘备!”
“梁翰!”
“你们竟敢如此羞辱我张绣,我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响起。
胡车儿等部将,吓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触怒张绣。
“胡车儿,传我命令!”
怒骂之后,张绣眼中闪烁着冷冽的杀意,咬牙切齿地说:
“攻破宛城后,给我屠城三日!”
“所有向梁翰道贺的豪强大族,统统给我满门抄斩!”
“尤其是邹氏,男女老少一个不留,连邹家的狗都不能放过!”
“宛城这些刁民,胆敢投靠刘备,我要让他们后悔生于此地!”
西凉人以残暴著称。
无论是之前的董卓,还是后来的李郭樊张四将,统治手段无一不是血腥残暴。
一言不合就屠城泄愤。
张济就是因为杀人过多,导致关中荒无人烟,无法强征足够粮草,才被迫流窜到南阳就食。
张绣继承了西凉人的粗暴,自然说屠城就屠城。
胡车儿却大吃一惊,没想到张绣一怒之下,竟要屠了宛城。
宛城是他们辛苦得来的立足之地,哪有自残的道理?
“少将军,末将认为邹氏投靠刘备,破城后灭了邹家即可。”
“血洗宛城的话,是否过于激烈了。”
“毕竟宛城是我们的地盘,屠城除了泄愤,对我们有害无益啊。”
胡车儿大胆问道。
毕竟他随张氏叔侄占领宛城后,便强娶了当地女子为妻,也算是宛城的女婿。
张绣要屠宛城,岂不是要屠了他岳父一家?
“啪!”
张绣不等他说完,手中的马鞭一挥,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胡车儿痛得一声嚎叫,脸上立刻多了一道鞭痕。
“本将军令已下,你竟敢质疑,你是在找死吗!”
张绣眼中布满血丝,愤怒地斥责。
胡车儿被一鞭子打醒,意识到张绣已被激怒到近乎疯狂,自己再多言,就是自讨苦吃。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少将军息怒,末将这就去传令~”
胡车儿唯唯诺诺,不顾脸上的疼痛,急忙策马而去。
张绣冷哼一声,手中银枪向北一指,厉声喝道:
“全军听令,随我杀回宛城!”
“给我斩杀刘备,血洗宛城!”
一万西凉军,如潮水般向北涌去。
而此时的宛城内,一场婚礼正在军师府中举行。
府内人声鼎沸,城中的名流显贵,纷纷前来庆贺。
府门外的街道上,十余口大锅已经架起,热腾腾的粥香弥漫整个宛城。
宛城的百姓,正排队领取施舍的粥食。
凡是领过粥的百姓,无不对刘备赞不绝口,心存感激。
“借着大婚之喜,请求主公开仓赈济百姓,发放义粥,轻松赢得民心。”
“梁军师这攻心之计,实在是高明。”
“主公得到此人辅佐,真如鱼得水,大业可期。”
糜竺看着感激涕零的百姓,不禁感慨万分。
“兄长当初决心倾家荡产,背井离乡追随主公,我还不甚赞同。”
“现在看来,还是兄长看人准确,这场赌注是押对了。”
“主公能得到梁文舟这样的奇人辅佐,莫非是天意注定?”
糜芳也感叹不已。
兄弟俩私下讨论,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一旁负责施粥的糜贞,望着府门那边热闹的景象,却发出了一声忧郁的叹息。
“小妹,今天是梁军师的大喜之日,你为何叹息?”
糜竺察觉到妹妹情绪低落,忍不住问道。
糜贞忙否认:“我哪有叹息,兄长一定是听错了。”
糜竺依旧怀疑,观察着妹妹,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糜芳则意味深长地笑道:“大哥还没看出来吗,我们家小妹对梁军师心生情愫,现在看到他成婚,自然心里不痛快。”
这话一出。
糜贞身躯一震,俏脸立刻红到了耳根。
“二哥,你在胡说什么呢~”
糜贞撅起小嘴,不满地抱怨。
那表情举止,更像是被揭穿了心事的女儿家,焦急而生气。
糜竺看着妹妹的样子,才知道糜芳说对了,不由得笑了。
“梁军师是小妹你的救命恩人,你二人也算是有缘。”
“像梁军师这样的奇男子,确实值得小妹托付终身,而且...”
糜竺干咳几声,后面的话没有明说。
梁翰乃刘备麾下之宠臣,若将来能辅助刘备成就帝业,其地位便如同萧何再世。
糜家若能依附于如此显赫之人,未来在刘备麾下之地位将更为稳固,无人能够撼动。
而要紧抓梁翰这棵大树,最佳途径莫过于联姻。
当然,这些关乎家族利益的权衡,糜竺自然不便明言,更不会在妹妹面前直言不讳。
“兄长,你也与二哥一样胡说,谁与他有缘了~~”
糜贞脸颊泛红,口中嘟囔着,玉手不自觉地拨弄着鬓发。
这般羞涩之举,无疑是欲盖弥彰。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何羞愧可言。”
“小妹若真对梁军师有意,待时机成熟,为兄便去提亲。”
糜竺出身商贾,行事讲究机不可失,绝不拖泥带水。
糜贞低头不语,嘴角却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般态度,自是默认了兄长之言。
糜竺哈哈一笑,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但梁军师已娶邹氏,若小妹嫁过去,岂非只能做妾?”
糜芳心中仍有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