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诛恶
夜晚。
月如圆盘，华光满天。
转角的巷子里，淡淡月色笼罩，让墙面上的斑驳痕迹都显露出来。
一道黑影轻移脚步，沿着巷子里侧行走，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黑影抬头辨路，五官显露，赫然就是杨鹏。
昨天白天，他已经和杨坚商量好，过些时日就去取刀，在此之前，自然是需要踩点。
林木始终是个危险，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能照顾的到大哥，那只能尽量剪除明面上的危险。
对于帮派人物，他是不会生出仁慈之心，这些人大多都是泥潭中的老鼠，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之辈比比皆是。
单拿林木举例，大哥杨力给他的好处不在少数，待他亲如兄弟。
可结果如何？
现在变着法的压榨已经残了的昔日老大，甚至强行施压，明里威胁。
要不是杨鹏身上的虎皮起了震慑作用，怕不是已经将杨力暗害了。
“清水街，应该不错，白浪帮的驻地大多在北集。”
脑中回忆起点滴消息，摸着黑往前走着，终于在一条还算热闹的街道路口停下。
街道两侧，阁楼小亭比比皆是，大多都是双层建筑，极个别的有四层高度。
其中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不断，路边不时有身穿粉黛，对镜贴花的曼妙女子展露年轻躯体，招揽着路过行人。
行人大多穿着花绿绸衣，一脸兴奋神色，从两边小楼进入不断。
杨鹏看了几眼，和记忆中对比后，确定这是小木街，便折身进了一条偏巷。
偏巷中，人声熄灭，只有暗光相随，路边靠墙处，有乞丐蜷缩，不知死活。
最终他在一处偏僻垃圾堆中找到个小乞丐，一脚踹去。
“谁？”
乞丐一身脏污，头发长而耷拉，眼睛朦胧，望向前方。
杨鹏压低声音：“盯个人，干不干？”
这是个偏门行当，平治城中总有活不下去的人，若是你花些银子，倒也能找到盯梢的。
乞儿舔了舔干裂的嘴巴，毫不犹豫道：“干！爷您说！”
“告诉我“灌风猴”林木的消息给一大钱，帮我盯着，五大钱，事后再给五大钱。”
这一来一回就是十一大钱，足够再吃好几天饱饭，小乞丐没有犹豫：“可以，但爷您知道咱这行的规矩，事情只能交给我一个。”
作为小木街的资深乞丐，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人物，恰巧杨鹏所问的人，他就知道，至于盯人干什么，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可以。”
“这人最近在招收小弟，听说急着上位，在争当白浪帮小头目。对了，我这些天看他在宜春院里，基本上天天都在！”
杨鹏伸手一扔，一枚大钱就甩在乞丐怀里，自己转身离开。
乞丐脸色一喜，只是说说人尽皆知的事情，就有银子上门，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以后每天都来这里等我，我若来就和我说，我若不来就算了。”
末了，杨鹏留下一句话。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他是真来假来，那得看天意了。
得了一些消息，杨鹏就顺着道找去宜春院，在对面一处小楼中找个适合观望的厢房住下。
包房间挺贵，三十大钱，但性价比不错，酒肉全包，一荤一素，一壶淡酒。
可以点些素的听听曲子。
听着屏风后面的委婉唱音，以及抚琴弹曲的徐徐调子。
除开价格高到他吐血外，别的都挺好。
窗户打开，窗外人流不息，对面的宜春院人流更是不少，盯了不知多久，一道手臂过膝的熟悉身影从外面走进，立马就有老鸨过来招呼。
杨鹏视线收回，手中握杯，淡青色的瓷杯不大，里面是色泽如水般的淡酒，仰头喝下。
人，找到了！
确定情报不错，免费曲子结束后，杨鹏就将人请了出去，在这里度过一晚。
……
竖日黄昏，
杨坚祖宅。
后院一处修缮好大约三十平的练武场地中，杨鹏二人相对，手无兵器，正在捉对练习，纯粹比拼手上功夫。
拳拳碰撞，杨鹏脚步后移，泄了力道，顺势甩了甩发胀手掌。
“我杨家朴刀有根本法和刀术，根本法越强，刀术威力越大，这拳脚功夫搭配根本法，相得益彰。”
杨坚收回手臂，嘴里说着一些技巧。
家传武学的特征就是口口相传，即便是留下秘笈，其中关窍也得言传身教。
得益于天赋能力，加上看过杨坚所给的根本法秘笈，仅仅数个时辰的时间，杨鹏便已经初步掌握该练法。
【技艺三：根本法·一重〔2/30〕：气力之始，可增幅身躯力量。】
看着面板弹出介绍，又看了看那堪比入门刀术的经验条，根本法确实更为高级。
只是入门，就将他的力气提升不少，加上这段时间伙食到位，他的个头也窜了不少，现在已经有一米七，身上也有肌肉痕迹，看起来不再是瘦弱的模样。
“还继续不？”
杨坚询问，他是见识到面前这个天才的进度，自己一年才入门，人家一天，真是人和人是不能比的，不过，对方越强越好。
“练刀吧。”杨鹏回应。
杨坚家中，除开断开的朴刀外，他本人也有一把。
“好！”点头后，他将一把保养好的朴刀拿出。
“招式都记住了？”
杨坚再问。
杨鹏一笑，对方教的仔细，生怕他学不会一样，这都记不住，那不就是白瞎天赋了。
当即将手中朴刀取来，演练刀术，一把双持刀在杨鹏手中不停转动，刀光闪烁，一时间寒意四起。
杨坚刚开始看的津津有味，可后面表情逐渐凝重。
嘶！
怎么感觉这小子杀意越来越重了。
半响过后，杨鹏精疲力尽，整套杨家刀招演练四五次，就无法挥动了。
【技艺二：入门刀术〔8/30〕：刀法小有收获，获得该技艺基础特征-勇猛快速、气势逼人。】
收回视线，面板消失。
刀术的进展还算可以，顶多四五天，就能再度进阶。
“杨哥。”
杨鹏忽然发声，环抱手臂的杨坚露出疑惑表情。
“明天晚上我要借刀。”
说完，他拎了拎这把朴刀，补充道：“就是这把。”
经过他的调查，林力的行踪基本上都被他掌握了，明晚行动也是思索好的。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最难处理的就是尸体，在古代，尸体也同样难以处理。
不过在杨鹏这里并不是问题。
杨坚闻言又是点头，“东西放在老地方，还有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家西墙一翻就能进来，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杨坚将刀拿回，看了看杨鹏，还是不甚放心：“有把握吗？”
杨鹏眉头一挑：“差不多。”
“得，明白了！”
……
北集—清水街。
更夫打过四更天，整个街道也从热闹慢慢变成冷清。
大多数客人都选择留街过夜，可也有少许人选择离去。
林木醉眼朦胧，脚步乱趟，一身干净布衫也带着凌乱，身上带着阵阵香味和酒气混杂。
眼底是化不开的得意笑容，以前他当打手，何曾有过如此风光。
卖命卖力，不过搏得几两碎银，现在自己当了大哥，才知道其中享受。
“杨力，等着吧！杀招我要定了，这位置我也要了！”
似乎是陷入某种幻想当中，林木得意的笑了起来。
踉踉跄跄的走到一人都无的漆黑转弯小道上，他睁着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的路，可惜酒喝的太多，眼前都是重影。
“该死的，早知道让二子他们留身边了，不过也没办法，场子需要人看，总不能是我去吧！”
这三条街中，林力的实力是最强的，故此在他所巡的街中，压根没有防范意识。
思绪断断续续，酒劲上了头，手掌抵住粗糙砖墙，弯腰呕吐起来。
就在这时——
“林力！”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林力一激灵，他立马起身回望，然后被一捧白色粉末糊脸。
眼眶一股热辣感袭来，紧接着就是灼烧疼痛。
“妈的！石灰，你小子是谁，敢在林爷的地盘阴我！！”
夜幕下，几乎失去视线的林力想要蓄力，可脚下的力气始终聚不起来，学的一手猴拳也失去了用武之地。
杨鹏静静站立在林力五步之外，单手持着朴刀，冷漠的看着这个看似威风的灌峰猴。
唰！
一刀送出，威势骇人，又快又狠，宛如一道闪电，精准的扎在喉管中间，刀尖上染上大股血迹，顿时一切都安静下来。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彻底绝了林力的后路。
林力浑身瘫软在地上，身躯还在抽搐，眼睛紧闭，双手捂住脖子，血液已经从手指间溢出。
一切都在杨鹏预料之中，但和预料中不一样的，是这个林力，弱的可怜。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次准备的没有多大问题。”杨鹏仔细回忆自己过程，确保每一步都尽力做到最佳。
接下来，就是毁尸灭迹。
关于最后部分，杨鹏也早有计划，他将朴刀裹好。
得益于这段时间的加练，扛起这具不重的尸体是问题不大的。
专门从预计好的小道撤离，直到耳边传来哼唧的猪叫，他才停了下来，转而摸进养猪场的后院。
后院很大，约莫两个足球场大小，中间是一条笔直通道，石板压实的路面，直通后院的院门。
笔直通道两边是木制栅栏，夜色下一团团黑影在圈里哼唧。
趁着夜深没人，他将人丢到猪圈的最深处。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有了一些光亮。
顶着身上的味道，杨鹏来到一处城内小河，洗干净后才去往杨坚家还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