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隔绝
辞别过辛勤的园丁师尊，林镜便下山了，他的第一个目标当然是跟西门雪会合。
仙道世界跟林镜想象中的大差不差，繁华的王朝、愚昧的百姓、落后的生产力，除了偶尔能看到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修仙者，完全就是一个古装剧。
像那些剧本里的主角一样，林镜刚离开宗门势力范围，便遇到了第一个麻烦——他迷路了。
确切的说，他是不知道西门雪在哪里，所以到处乱转跑歪了。
封由尘没有给他地图，林镜目前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密林，根本看不清通往哪里。
再回头一看，神秘的仙宗来路已经被白雾覆盖，俨然是拒绝凡夫俗子登门拜访，再返回同样是麻烦。
但这都是小问题，林镜摸出一根魔杖，尝试进行魔法释放。
“奇迹术。”
淡淡白光一闪而过，远方有一抹看不清的丝线牵连到林镜眼前，预示着心之所向，这就是奇迹术的妙用。
理论上，只要精通这一个魔法，其余都不用学了。
而林镜所想的则是另一个问题：“小光，你怎么看这种情况？”
“你是说在仙道世界也能使用魔法这件事？”小光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四个世界的超凡力量本质上就同根同源，这里的灵气就是魔力。”
“不，不对。”林镜皱起眉头，又尝试了一下其他魔法，结果使用出来都很顺畅，“很不对劲。”
“你刚刚听封由尘说了吗，这四个世界已经接触过了几千年时间，特别是他还专门提到了‘泡沫碰撞’。”
“当然，这有什么问题，你不是已经粗略了解过这个东西了吗？”
在来到这里之前，林镜已经和魔法部一位官员进行了接触，大概知道了“泡沫碰撞”是个什么东西。
所谓泡沫碰撞，就是指四个世界会每隔一年在特定时间进行短暂接触，形成一片特殊区域。
具体的来源对方并没有告诉林镜，只是这样描述：
泡沫碰撞，会促使四个世界内的能量不断流通、重新定型，可能有的变多有的变少，这同时意味着资源的产出也会受到影响。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四个世界高层达成共识，各自选派出一个五人组成的代表团，在那片“泡沫碰撞”区域进行一场比赛，以名次协调能量的分配。
这次林镜以外的那三支小队，任务就是将自己阵营的代表队给弄成最后一名。
但小光并未理解这些东西和目前的状况有何联系，林镜则是继续说道：“你仔细想想，这不合常理啊。”
“按照他们的说法，以及封由尘的描述，在泡沫碰撞期间，四个世界是可以短暂互通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四个世界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超凡体系，没有变成那种大杂居、小聚居的场面？”
“再不济，多多少少也会发生世界战争吧？像是什么化神期魔修，趁着泡沫碰撞到魔法世界入侵，不也是很正常吗？”
“的确有点不对，如果资源足够，就没必要弄什么比赛，可是资源不足的话，为什么不掠夺其他世界的资源呢？”小光恍然大悟，也开始思考。
林镜说道：“像是这种情况，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世外高人们设置了某种限制，让对应的超凡体系只能在自己世界使用。”
“就好比每个世界是一层高楼，可是地基不一样，盖出来的模样也会不同。魔法世界不讲逻辑，所以才会有奇迹术这种东西，但是放在以太世界估计不可能出现。”
“现在我能在仙道世界使用魔法，就显得非常诡异。”
小光提出不同意见：“可封由尘就是反例，他可是把因果种在了其他世界的人身上？这又怎么解释？”
“但是他现在还是呆在这里，没有去其他世界，”林镜坚持道，“他可能是把种子在碰撞区域种在那些人身上，通过其他途径散播出去的。”
“如果不是碰撞区域或者这个世界，他的道术到了其他地方照样会受到限制。”
“你这是偏见，”小光继续质疑道，“你无法确认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就不能虚构一种情况。
“另外退一步讲，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你能同时运用两种能力，要么是玩家特性，要么是身份加成。”
林镜沉吟一下，不置可否：“或许吧，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站在原地想了想，他开始尝试使用因果道术，想看看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奥妙，竟然让西门大官人都被封由尘随意玩弄。
磨磨蹭蹭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旁边树木的叶子都被薅秃了以后，林镜终于大概弄明白了它的奇妙。
简单的说，世上万物都有自己的轨迹可循，因果道术就是探寻、改变、塑造这个轨迹的手段之一。
像是一片叶子，林镜如今可以看到它从嫩芽开始生长的过程，经历的所有阳光、雨露、春风、暴雪……一切都能找到一丝踪迹。
而他不仅能够看到叶子上牵连的因果丝线，更能依靠这根丝线找到某个啃食过它的虫子，然后再拨动虫子上的丝线，让虫子继续啃食，直至叶子完全消失。
就像是木偶戏背后的提线人，因果大道是绝对的命运操控者，无形之中掌握着万事万物的走向。
当然，这对林镜来说不太可能，他只是得到了一些感悟，境界也不过筑基而已，最多看看动植物或者……自己。
林镜抬起手，眼中闪烁着微弱的黑光，能看到自己身上缠绕着无数根大小不一、粗细不同的丝线。
手动剔除掉那些关系不大的，比如刚刚的虫子，丝线依旧还剩下上百根，形态各有不同。
一个一个查看了一番，林镜能感受到每根丝线连接的对象，不管是人是物，而这给了他一个惊奇的发现。
首先，这里面没有现实里的人，像是林镜的学生、同事，都不在其中，也包括其他游戏遇到的对象。
第二，像是左艺秋、崔诗心、刘教授这种身在其他世界的人，丝线会在虚空中消失。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这三个不同世界的人，丝线消失的方位也是不同的，呈现出两个四十五度角拼起来的模样。
这很可能意味着，四个泡沫组成了一个类似正方形的图案，每个世界占据了其中一角。
莫非这四个世界是处于同一个平面上？
不，准确的说，是处在同一片大陆，只是被“泡沫”的障壁隔绝了？像是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