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领兵出征

官署中，英国公手里拿着信件，浑身无力地瘫坐在上座中。

长桌两旁汴京勋贵都沉默不语，面色凝重如黑云压城。

秦骧坐在末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官署里静了很久，英国公才眉头无力轻动，张口道：

“诸位，现在有人愿意领兵救援湘王的吗？”

汴京勋贵都沉着脸，眼里都要冒火。

城阳侯更是一拳捶在桌上，直接开骂：

“救？怎么救？那是十万西夏骑兵，地势上除了绝马山，全是开阔平坦的平原地带，拿什么救？”

英国公摆了摆手，阻止了城阳侯继续说。

他虽也恼怒湘王的失误，但说再多，也只是马后炮而已。

“诸位，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力去救一救，湘王哪里至少还有两个月的粮草，我想足够训练一些骑兵出来。”

英国公看向左右，面目此刻威严霸道起来。

“那么，现在我们必须选一个带兵的将领，有谁愿意去，或者说，让我们抽签决定。”

“这？”

汴京勋贵们面面相觑，心中只觉得英国公方寸已乱，竟然将如此大事当儿戏。

又是城阳侯，他怒目圆睁道：

“救湘王难比登天，不如禀告陛下，让他下令命湘王拼死一搏，我们在关外接应。”

“若能冲出来，自当困局解开，若冲不出来，也能多消耗西夏人的兵马。”

城阳侯此言一出，立马受到众多将领的支持。

英国公看着乱糟糟的氛围，立马大吼着弹压下去。

“你们想要干嘛？想要直接夺我的权？”

吼声回荡在官署中，震得人耳朵生疼。

吼完，英国公咳嗽了一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他捂着嘴，瞥视左右，皱眉咳嗽道：

“你们都不愿意出关救援吗？”

汴京勋贵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不去，那就由老夫亲自带兵去吧。”

英国公怒捶长桌，骤然起身。

但他还没站稳，就一个踉跄，直接又跌坐回去。

秦骧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身，跑到师父身边。

“师父，你没事吧？”

英国公扶住脑门，眉头紧皱，面上一片痛苦之色。

但他还是强忍着挥了挥手，无力说道：

“扶为师起来，我们去军营。”

秦骧果断拒绝道：

“师父，你现在去军营又有何用，你这般状态还能骑马杀敌吗？”

英国公一听暴跳如雷，怒骂道：

“啰嗦，快扶我起来。”

秦骧没有动弹，而是环视全场，最后坚定道：

“诸位，我愿领兵救援，可有愿随我一起去的？”

英国公一惊，连忙向秦骧伸手，想要阻止。

可秦骧却按住师父的苍苍老手，继续看着眼前的勋贵们。

他目光炯炯，犀利非常，语气却稳重地说道：

“若你们不愿与我一同，还请多帮我训一些能作战的骑兵，一个半月后，我便出发！”

汴京勋贵们点点头，这次他们没有拒绝。

城阳侯带头抱拳道：

“既然秦小统领愿带兵救援，我们自然要帮上一帮，一个半月后，必让你带上一万以上人马。”

其余勋贵也齐齐站起，对着秦骧抱拳许诺。

秦骧笑了笑，然后回礼道：

“那便多谢了。”

军议结束后，秦骧扶着师父走到官署医官处。

英国公躺在床上，被医官诊着脉，嘴上还不忘训道：

“你怎可擅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没有为师？”

医官见英国公面色涨红，立马回头对秦骧道：

“秦郎君还请先出去吧，你在这里英国公恐怕难以平复。”

秦骧点了点头，抱拳道：

“劳烦先生尽心，我这便出去。”

临走前，秦骧看了师父一眼，略带担忧道：

“还请师父勿恼，你的身体安康才能稳住大局，徒儿，先走了。”

秦骧快步走出医官住处，直接来到马厩前。

他牵出踏风，立马驾马直奔东大营。

本以为东大营无人通知。

可当他到时，东大营已是热火朝天，空地上全是马匹和不断上马的兵卒。

场中还有一位秦骧的老熟人，正是城阳侯。

秦骧赶紧下马，拉着踏风，走进东大营。

“城阳侯，你怎么在这里？”

城阳侯回身一望，看到秦骧牵着马走来，先答后问道：

“我来这，当然是为了练兵。你不是陪你师父去了医官哪里，怎么有空来这？”

秦骧想起师父的气性，苦笑不得地回道：

“我师父还在气我擅作主张，我只好先走一步，省的他老人家气大伤身。”

城阳侯闻言，大笑道：

“那你可有罪受了，我猜你师父至少要气好几天。”

秦骧摇了摇头，不在乎道：

“那也没办法，我总不能真让他老人家上场杀敌吧？”

城阳侯拍了拍秦骧的肩膀，一脸赞许道：

“你是好样的，不得不说，你师父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秦骧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城阳侯看着一笑，随后继续拍着秦骧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了，你也去忙你的去吧，东西大营我们会帮你催着练骑兵的。”

这时，秦骧抱拳郑重道：

“劳烦了！”

一个半月，全军都在练骑兵，人员可谓挑了又挑。

在被勋贵有意挑起来的竞争中，热潮持续不断。

过程在此时，就如轻烟般从眼前闪过了。

全军八万多人，前前后后挑出了一万五千人。

算是目前精锐中的精锐。

秦骧每次悉心研究完地图形势后，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去巡视，并与将士们切磋交流。

每一次去，骑兵们都有质的变化，马上作战也早已有了章法。

现只差刀头长枪饮血几次，强军便可成。

时光匆匆，出征之日终至。

晨曦初照，秦骧横刀立马，长枪扛于肩上。

长枪下的黑金银三色交织的盔甲，在曦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若星辰下凡，格外吸睛。

在他身后，一万五千人马整齐有序地列阵，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稳坐于马背上，神色安之若素，宛如一支铁军。

在师父和勋贵目送下，秦骧面色冷峻如冰，眼神中透着坚定。

他缓缓一夹马腹，带头向着西关门走去，马蹄声敲响，似战歌的前奏。

秦骧颠簸地穿过西关门，迎着清晨的金色晨曦，他一时竟有些恍然。

想当初，他那么想要上场杀敌，却都被师父一一拦下。

如今，他心淡下来，机会却从天而降。

“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

秦骧看着日出，鹰目逐渐锐利起来。

他的心中好似积压了好久的一团火，从心底喷涌而出。

秦骧用力举起长枪，任红缨在晨风中飘荡。

他张开嘴，吐吸出一口长气后，声如震钟地吼道：

“众位将士们，建功立业就看此遭，全体都有，随我出发！”

踏风随声扬蹄嘶鸣，带起风尘阵阵，如流星破空飞奔而出。

一万五千骑兵紧追其后，阵阵地动声骤响关外。

关内人就等此刻，纷纷跑到城头上看此一幕。

正当所有人都被关外那气势磅礴的万马奔腾之势吸引之时。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嘈杂的振翅声。

众人惊愕地抬头望去，只见千百只鸟如一片巨大的乌云般齐齐飞过城头，遮天蔽日。

瞬间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等群鸟飞过，众人冒头。

“皇天后土，都快看秦将军头上，他莫不是群鸟之主，神佛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