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秩序漩涡
海狗·西福尔消失于大海。
触手掳走祭品，重新缩回深邃漩涡中，海面归于宁静。
没人知道西福尔被掳走后究竟是死是活，就像没人知道那些深邃大漩涡通往何处。
【浪潮号】上很寂静，即便往日里最聒噪的海盗，也在此刻闭上了嘴。
这是源于身体本能的敬畏。
兰斯是第一次见“审判仪式”，因而感知也最为强烈。
奈亚海下，究竟藏着什么怪物？
仅仅是露出水面的半只触手，体积就足以媲美半艘浪潮号，那漩涡之下，怪物的真身又该有多么庞大？
航行海上的船只，岂不是时刻都笼罩在怪物的阴霾下？
即便是一整支装备精良的舰队，恐怕也难以阻挠那神秘触手半分吧……
“第一次见到大漩涡，的确会很震惊，我第一次上船时，可比你更加失态。”
熟悉的声音自耳后传来，小杰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甲板上。
“你腿上的伤治好了？”兰斯回神，也是笑着开口。
除去鹲外，面前这位黑发青年也算是自己仅有的朋友了。
“鹲医生说我这是小伤，不用治。”小杰克语气颇为羡慕，“除了你，还没人能在医室里待上十分钟。”
“也许是我比较帅。”
兰斯不置可否，追问道：“你刚刚说秩序漩涡？是指水下那只触手海怪？”
“海怪？”小杰克轻笑出声，“它可不是海怪，它是女神的使者——‘秩序漩涡·卡律布狄斯’！是奈亚海里最古老的生物之一。”
“女神的使者？”兰斯蹙眉。
谁家女神会用一条长瘤子的吸盘触手当使者？
“没错，秩序漩涡是女神的使者，负责掌管奈亚海底的渊狱。每当船员诚心呼唤时，它就会出现，带走背叛《海洋律法》之人。”
“被抓走的人，灵魂会被收监进奈亚渊狱，承受无尽折磨，直到所有人都选择原谅，囚犯的灵魂才能重获自由。”
说到这里，小杰克颇为崇拜道：
“秩序漩涡看着很吓人，但永远只惩处罪恶者！只要你不做亏心事，就不用怕被抓走。”
“多亏了卡律布狄斯大人，奈亚海虽然贫瘠，但却是最稳定的海域，没有亡灵，没有外神，也没有稀奇古怪的诅咒。”
从小杰克，乃至甲板上其他人眼中，兰斯读出了名为崇拜的情绪。
显然，【浪潮号】上所有海盗，都将“秩序漩涡”当成了精神图腾一般的存在。
“秩序漩涡、海底渊狱、惩处背叛者…倒是很有游吟故事里的味道。只不过……”
兰斯突然好奇发问：
“漩涡主持秩序，那它凭什么假定一个人有罪？定罪依据是什么？”
“呃，依据？”
小杰克一时语塞。他还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女神使者抓人，还需要依据？
兰斯坚持追问：“即便女神抓人，总得有个标准吧？总不能想抓谁就抓谁?”
大海上人渣那么多，秩序漩涡抓得完吗？
或者换句话说：从事抢劫行为的海盗，本身也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秩序漩涡要是真给力，浪潮号上每个海盗都得蹲大牢！
“呃……”
小杰克脸有些紫了，迟疑道，“也许，也许是根据《海洋律法》来判断？”
“那海洋律法里写了什么？”
“我不知道，只有身为船长，才有资格翻阅海洋律法。”
小杰克捂着脑袋，痛苦道：“别，别问我了，我，我不知道！”
黑发青年本就口吃，被追问急了，只能阿巴阿巴起来。
兰斯也不固执，直觉告诉他，日后和秩序漩涡打交道的机会很多，可以慢慢再研究。
“别挠头了，该分战利品了。”
兰斯拍了拍纠结的小杰克，大步走到舰桥处。
舰桥上，邓普单手举着一杯酒，对着众海盗道：
“尽管已经有些迟了，但我们依旧要庆祝丰收！”
“浪潮号啃下了一块硬骨头，我们击溃了千岛联邦的商船！这是一艘从「熔炉堡」启航的商船，满载糖、棉花、还有香料！”
“按惯例，战利品船长分30%，高级水手、冲锋队、木匠、医生分20%，普通船员分30%，剩下20%用作‘公共储蓄’和‘维修基金’。”
“我能保证，这次赚到的钱，能使你们每个人去朗香酒馆玩上半年，白花花的姑娘们，渴望被金币填满空虚的身子！”
邓普的话，引得哈哈大笑。不少海盗都低声商议着，拿到钱后要去哪儿消遣。
兰斯的目光并没在货物上驻留，而是聚焦在邓普身后的一个小箱子。
这个小箱子与其余货箱不同，木制箱身上用金粉画了装饰，还挂着一把小锁，显得十分精致。
如果其余战利品算“一般奖励”，那么这个箱子内装着的，显然就是“稀有奖励”。
没让兰斯期待太久，邓普便开口道：
“除了商品货物，在这艘卡瑞克船上，还发现了不少珍贵的玩意。”
“一些来自于船长和大副，一些来自于贵族捎寄的行李，还有一些，是熔炉堡产的精致兵器。”
“这些宝贝价格浮动很大，所以还是按老规矩，按照功劳大小，各凭眼力挑选。”
“按贡献大小：船长、大副、风巫挑三件，水手长、主舵手、第一个发现猎物的幸运儿挑两件。
跳帮队、狂战团、木匠、炮手每人可挑一件宝贝……”
邓普说完，随意从箱子里挑了三样东西。
这位船长似乎并不热衷于宝藏，选完战利品后，便匆匆往船长室去了。
邓普走后，黑人风巫也挑了三样东西，都是金闪闪的装饰品。土著岛民对金子有超乎寻常的热爱。
紧接着，是水手长、主舵手、瞭望手……
“嘶，好东西都快被选完了！”
看着箱子内东西越来越少，小杰克有些焦急。他冒着生命危险跳帮，可不是为了捡别人不要的垃圾。
终于，在前排人都选完后，轮到跳帮队挑选宝贝。
“终于轮到我们了！”
小杰克按耐不住喜色，乐呵呵地拉着兰斯上前。
此时，箱子内还存有三分之一的物品，选择倒也还算丰富。
一把银色短铳吸引住了兰斯。
这是柄华丽而修长的短铳，枪柄雕着花纹，金属部分被擦的铮亮，隐隐有光晕流转，一看就不是凡物。
兰斯正好缺一柄趁手火器，便决定挑选这把火铳。
然而，正准备伸手去拿时，箱子忽然砰地合上了。
沉重的磕碰声作响，若非缩手及时，双手怕是会被近百斤的铜盖压得残废。
“嘻嘻，反应挺快。”
几个海盗挡在了兰斯面前。为首之人，是许久未见的麻风脸胡克。
“急什么，还没轮到你们挑选”
“约瑟夫大副有令，跳帮队排最后，让木匠，炮手，还有狂战团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