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菌子不能乱吃
“嘶，幸好反应的快。”
“不然小杰克就得英年早逝了。”
大约五分钟后，茫茫海面上，突然钻出两颗闪亮的脑袋。
兰斯将小杰克拖上【浪潮号】甲板，心中一阵后怕。
当他折返回去时，小杰克正抱着一块浮木挣扎着，在他身边，是密密麻麻守卫尸体，要害部位都有刀伤。
小杰克凭一己之力，杀死了十个守卫！
是个靠谱的家伙！
【浪潮号】上，兰斯和小杰克背倚背，都大口喘着粗气，在两人身边，无数海盗忙碌的走来走去，但此前密集的炮声却已停了。
因为战斗已经结束了。
海面上，巨大的卡瑞克船燃着熊熊烈火。
爆炸将船体拦腰折断，船身扭曲成了“V”字型，海水通过破洞不断灌入船舱，一点点吞没着船身。
甲板上，近七成的守卫都死在了爆炸中。
剩下十几名守卫聚拢在一起，在他们身后，数百名后勤船员拿着菜刀、木匠斧以及各种利器。
卡瑞克船不准备投降，船员要与海盗战斗至最后一刻。
崇高的精神值得歌颂。
但崇高赢不了战斗。
因为叉胡拎着狂战团登船了。
北境蛮子仿佛天生就为战斗而生。
狂战团只有个位数，但冲进上百名船员里，却像豺狼进了羊群里。
巨斧每一次挥动，都至少带走四五条生命，各种残肢断臂掉满了甲板，血肉模糊的场景，让兰斯回忆起了前世的屠宰工厂。
这不是战斗，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最瞩目的，当属打头的叉胡。
这位壮汉赤裸上身，却全然不惧刀枪，冲到人群中，大斧劈出残影，仿佛螺旋桨飞转，将半径五米内化作了炼狱禁区。
兰斯看到有船员用火铳射击，但弹丸打在叉胡身上，却直接弹开了，甚至连擦破肌肤都难以做到。
叉胡不怕火枪？兰斯骇然。
这个世界里的火枪威力确实不算高，大概率射不透厚板甲。
但以血肉之躯硬抗子弹，还是有些太骇人听闻了。
“因为叉胡磕菌子了。”
身后，小杰克有气无力地解释道：
“北境岛上，长着很多野生植物，服用之后能加速血液、心率、也能强化肌肤和持久力，令人亢奋、不惧伤痛……北境蛮子战斗厉害，很大程度就是依赖这些植物。”
吃菌子能刀枪不入，还有这种好事？兰斯瞬间眼热起来。
海战中，最危险的不是刀剑，而是流矢流弹，如果能搞来叉胡同款菌子，战斗生还率肯定直线上升。
“别想了，普通人不能吃菌子。”
小杰克仿佛读出了兰斯的心声，解释道：
“菌子有毒，而且毒性特别大！普通人吃了，会爆掉血管，即便救活了，也会沉浸在幻觉中，分不清真实和虚妄。”
“叉胡能吃，是因为北境蛮子都崇拜【自然】神，被赐予了天赋职业【狂战士】，先天就能抵抗植物的毒性……
即便如此，蛮子们在战斗后也得喝大量的酒，才能中和毒性。”
闻言，兰斯立刻打消了念头。菌子虽好，但他还不想见小人。
“谢谢提醒。”兰斯礼貌道。
“你救了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小杰克摇摇头，“每年都有很多人误食菌子死掉，大多数人都缺少一则警告。”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兰斯突然开口。
“什么问题。”
“一个普通海盗，为什么能练出百发百中的飞刀，又是如何知道这些隐秘知识?”
“你猜。”
……
兰斯最终没选择刨根问底。
因为他还记得初登船时，鹲的那句告诫——“大海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想活的长久，首先就得收起好奇心。”
小杰克藏有秘密，就像自己也藏着系统——没有匹配的实力，硬挖隐秘是件很作死的事儿。
兰斯没活够，所以不打算作这个死。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邓普现身了。
这位【浪潮号】的最高长官，自开响第一炮后就不见了踪影，即便是战斗最艰难的时刻，也不曾现身。
而如今再看到邓普，兰斯才明白对方去哪了。
邓普今天没有戴红头巾，戴了标准的船长三角帽，胸前的风衣上，也戴上了一个从没见过的铜胸针。
而在邓普身后，是足足一长排被割下来的头颅！！
这些头颅被一根铁锁串起，邓普拖着铁锁，缓步走着。染血的锁扣与甲板摩擦，发出刺耳声音。
邓普走了多远，就拖曳出了多长的血痕。
当离得近了，兰斯从锁链上感受到了极强的气息。
这是高阶超凡者的气场，锁链上串着的一排脑袋，每个都有不逊色【不净者】约瑟夫的实力！
兰斯数清了锁链上的脑袋，足足有八个。
也就是说，邓普在消失期间里，以一敌八，杀死了八个“约瑟夫”级强者？
难怪卡瑞克船上没超凡者抵抗，原来是邓普把他们全杀了！
兰斯心中的一点小优越立刻飘散了。
和邓普比起来，自己孤身炸船的事迹似乎也不是那么耀眼了。
“这是第三批，还会有更多……”
不知是不是错觉，邓普似乎在冲着锁链喃喃自语。
“船长大人，敌人已经杀完了！按您的吩咐，只留了一个活口。”
这时，叉胡兴冲冲跑来，手里拎着一个穿华服的贵族。贵族蜷缩着双腿，面色煞白，裤腿上有两道湿痕，显然是吓尿了。
“嗯，先把他押进地牢里。”
邓普并没看俘虏，而是从对方的华服口袋内抽出一张白手帕，轻轻擦了擦手：
“吩咐厨房，今晚酒肉不限量，把养的羊杀了，弄一顿大餐，受伤者，向约瑟夫汇报，领津贴。”
“调集所有能动的，优先搜寻魔药、香水和工艺品，抢到的战利品集中起来，统一分配。”
“我没听清……”叉胡表情很懵，大眼瞪得滚圆。
蛮子的大脑接受不了太多复杂信息。
约瑟夫顺势补上，将船长的命令一一传达。
“临晨前，我要看到卡瑞克船被搬空。现在，小伙子们，享受属于你们的劫掠时间！”
邓普说完，拖着人头锁链回了船长室。
“船长万岁！黑帆女神万岁！”
【浪潮号】爆发出雷鸣欢呼，百名海盗争先恐后，拥挤着冲向商船。
“我要抢十箱黄金！”
“滚开，是我先来的，谁敢挤我就砍死谁！”
“一群傻逼，直接跳海游过去更快！”
海盗冲锋气势如虹，宛如狂奔的龙骑兵团。
如果跳帮有这副劲，兰斯压根就不需要孤身炸船。
呼——兰斯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神经松懈后，是极度的乏力。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清点战利品、会见鲍勃、提防约瑟夫、弄清新解锁的“传奇度”……
事情很多，但困意袭来，兰斯只想先睡一觉。
眼皮如灌铅越来越重，视线逐渐漆黑，兰斯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
熟悉的药香将兰斯再度唤醒。
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鹲的医室。
“你醒了?”
鹲手里捧着一个小盅，正用石杵碾着什么。
“我睡了多久。”兰斯揉了揉脑袋。
“不久，半个晚上。”鹲随意道，“睡醒了吗？”
“醒了。”
兰斯从冰冷的床板上跳下。
其实他还很困，但鹲的床似乎解剖过死人。
“醒了就好，把这个吃了。”
鹲把药盅递了过来，并看向兰斯：
“我有两个消息，你想先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