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迪，我来了。”

我奄奄一息，虚弱抬头，在逆光里看见一张苍老无比的脸。

“你是卖菜的老奶奶？”

那奶奶温柔一笑：“是啊，我是卖菜的老奶奶，我来带你出去。”

她打开狗笼子拉着我，把我拽进屋子里。

我站立不稳，我觉得她胆子好大，她一个陌生老奶奶，竟然做这件事，养父母肯定会生气的，她根本不讨好。

我十分担心，可浑身没力气，说话也没劲儿。

我连拉扯她的动作，都使不上劲儿。

不一会，养父母从屋子里冲出来，看见老奶奶那一刻，他们震惊不已。

“妈，您怎么回来了？”

“您不是死了吗？儿子还记得十年前埋葬过你，您您您……”

老奶奶从兜里拿出几块金砖，往桌子上一抛：“我没死，我发财了，回来找你们好好过日子，这是我的孙女，我自己从狗笼子救出来了，赶紧给她准备一碗饭。”

老奶奶吩咐道。

我来不及多想，只想好好吃饭，有力气了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缘由。

看见金砖的份上，养父母马上给我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我吃完休息了半晌，才意识到问题不对劲。

老奶奶肢体似乎很僵硬，牵了我好几次，手掌毫无温度。

我翻箱倒柜，找了十几年前养父母和老人家的大合照，照片里，奶奶根本不是这个奶奶的样子，两张完全不同的脸。

为什么养父母会叫这个老奶奶为妈？好似他们早就认识一般。

但现实不让我想太多， 我只要能苟活， 吃饱饭就可以。

晚上，老奶奶把我们召集在家里。

她坐在堂屋中间的椅子上，眉宇里有不似正常人的冷清。

“儿子，儿媳妇， 以后在这个家里，对小迪好点，只要你们对小迪好，我就把我的养老金全部给你们。”

“我可以拿几块金砖出来，也可以拿别的东西出来，保证你们衣食无忧，小迪这孩子，我很喜欢。”

被人罩着的感觉，像是失真一般。

我恍恍惚惚时，泪流满面。

竟然被一个陌生人罩着，我感激不尽。

养父养母急忙围在我身边，好似以前对我的伤害，可以一笔勾销。

“女儿，妈妈以后心疼你，以前对你的确太严肃了一点，你不要怪妈妈，以后在你奶奶面前说点好话。”

“爸爸以前渴望你自强自立，培养你的品性，我们家不能出娇滴滴的大小姐，所以对你啊严厉一些，我们也是恨铁不成钢。”

一个个道貌岸然。

我有记忆以来，他们两个不是逼着我干活，就是把我关在狗笼子里。

还三番五次把我丢在野树林里，说收养我就是为了生个儿子。

但我这么多年带给不了他们生儿子的运气，所以就往死里折磨我。

每次我濒死之前，他们会把我救回来，反复如此。

在他们夹击之下，我九死一生，已经千疮百孔。

我恨他们，十分怨恨。

我在养父母家里没感受到丝毫温暖。

后来哪怕弟弟出生了，养父母也觉得是他们自己的运气好，和我没关系，依旧虐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