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事情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砀山城外，演武厅中。
中秋虽然未至，天气已经有几分凉意。
砀山县知县李春鲸、管河主薄陈光柱、典史金世贞，及县教谕庄起敬、县训导王冲齐聚一堂，端坐在厅中，由七八个衙役乡兵，护卫在左右。
而张顺则跟着老师李元绪，低眉垂眼的站在下首。
“你就是张顺，张长道？”李春鲸信手翻了翻手中的举荐信，开口问道。
“是，学生正是张顺。”张顺连忙叩拜道。
“学生？你倒原也知晓些礼仪！”
李春鲸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快之色。
一介布衣，岂可妄称？
“大尹！”典史金世贞看的真切，连忙开口解释道。
“别看这张长道身着短褐，其实却是一个童生。他已经于去岁二月、四月，先后考过了县府二试，可惜唯独止步于八月的院试！”
“哦？”
知县李春鲸闻言吃了一惊，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去年他主持县试的时候，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你这书读的好好的，怎么想不开，要参加这武举？”
这李春鲸本是举人出身，自然晓得未满十六岁就考过了县试、府试的分量。
不出意外的话，面前这个年轻人熬上几年，打底也是个举人。
如果运气好的话，搏一个进士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良才美玉，弃文从武，倒也有点可惜。
李春鲸话音刚落，教谕庄起敬不由心里一惊，连忙望向张顺，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回禀明府！非是学生独立特行，恃才傲物。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庄起敬目光一凝，连忙追问道。
“实在是边事频仍，百姓难安。”
张顺有意无意的看了庄起敬一眼，这才接话道。
“如今流寇鞑虏交加，海寇土司并起。”
“我在乡里苦读一时，将士便在边关苦战一时。我在乡里苦读一日，将士便在边关苦捱一日。”
“每虑及此，学生就忍不住忧心忡忡，辗转难眠，恨不能以身相代。”
“故愿早日从军，赤心报国，还请明府成全。”
“哦？”
李春鲸闻言看了看典史金世贞，又看了看教谕庄起敬，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你倒是有心了！”
“只是国朝自有制度，即便你有心报国，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明府，且容学生为你演武！”
张顺当场脱去了上衣，紧了紧腰带，露出了浑身雪练也似一身白肉。
一身腱子肉，鼓鼓囊囊的，像打了瘦肉精一样，把他的皮肉绷的紧紧的。
原来这些日子，他虽然补回了一些，但是体脂率还是有些低。
八块腹肌如同大块扎甲甲片一般，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他的腹部。
胸大肌、斜方肌、三角肌、背阔肌以及肱二头肌，如同一副板甲一般，“套”在他的上半身。
好，好一条汉子！
这时代的人哪见过这个？一个个不由暗暗喝起彩来。
张顺哪里晓得他们什么心思，更不知晓因为自己这一身好肉，差点就把他们都掰弯了。
只见他越过了二百斤、二百五十斤和三百斤的号石，直接来到五百斤的跟前，不出意外的把它抱了起来。
“好，好！”典史金世贞见状，忍不住率先喝起彩来。
而他的老师李元绪，脸上也不由露出欣慰的神色。
“不错！”知县李春鲸忍不住捋捋下颌的胡须，轻轻的点了点头。
依制：议准凡天下军民人等力胜五百斤或四百斤或三百斤以上及武艺超众者，府州县呈送抚按严加考较，如果艺勇不凡量给衣巾充为武生，开科年分除精通论策者听随武局入场。
这张顺既然能够力胜五百斤，那么已经可以将他呈送到布政司，参加武举了。
“不可！”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教谕庄起敬突然开口阻止道。
“为何不可？”众人不由为之讶然。
“朝廷武举自有制度，一考马上箭，二考步箭，三考策论。”庄起敬振振有词道。
“此人固然掇得大石，却不知武艺如何？”
“若是这般举荐上去，万一骑不得马，射不得箭，岂不惹人笑话！”
“这……此事你以为如何？”李春鲸眉头一皱，扭头向李元绪问道。
李元绪哪里想到有这般变故，只好硬着头皮道：“今日没有备马，怕是考校不得马上箭。”
“若是有弓，倒是可让他射上几箭。”
“你们以为如何？”
“这……”
“哎，正好我这里有一副弓箭，姑且试他一试吧！”典史金世贞开口接话道。
原来这李元绪走的便是典史金世贞的路子，而教谕庄起敬、管河主薄陈光柱素来和王一清相善，双方倒是泾渭分明。
“好，那就姑且一试！”知县李春鲸也不问庄起敬如何心思，直接一锤定音。
原来这王一清身为砀山大户，又和管河典史、教谕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他对此早就心生不满了。
借此机会，敲打他们一番，好叫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张顺哪里晓得他们什么心思，只能一脸懵逼的便接过了弓箭。
这事情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本来他只是打算见一见先生李元绪，希望能借他的势压一压王一清。
再不济，先报个名，然后再抽时间练习一番，熟悉一下自己外挂的运行机制。
结果，自己这啥准备都没有呢，就塞自己一把弓，一壶箭，让自己射靶子，这谁遭得住？
张顺来到起射线，抬头往靶子处一望，只见那靶子正如一条板凳一般竖在那里。
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便从箭壶里捻起一支箭，捏着箭尾卡到弓弦上，然后往后一拉，只把那弓箭拉的如同满月一般。
然而，就在拉弦的瞬间，张顺只觉得眼前一花，三片带有弧度的透明三角形如同飞蚊症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然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聚拢在一起，围合成一个圆形。
这......这是准星？
张顺先是一愣，随即不由大喜。
这个标志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游戏《骑马与砍杀：火与剑》里射击的准星。
像弓弩、火器、投掷武器，都需要用这个瞄准。
一般来说，当游戏人物的相关熟练度不高的时候，这个准星并不会闭合。
如今他的弓箭熟练度足足有281点，自然就可以完全闭合了。
然而，就在张顺这一愣神功夫，原本闭合的准星又向外扩张了一些。
他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把准星对准了靶子，松开了手指。
只听见“嗡”的一声，弓弦从他腮外一刮而过，箭支离弦而去，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