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剑与毒
“”独孤家。
万蛇窟。
风中带着臭味。
两个人。
一个人背着身，一个人指缝间插着三枚银针。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一个剑客，一个毒师。
剑客名陈十三，毒师名独孤遐。
陈十三缓缓吐出口气，道：“他们死了？”
独孤遐盯着剑客，道：“是，他们死了。”
陈十三手中有两个玉瓶，道：“他们不该死的。”
独孤遐缓步上前，道：“既然拿了钱，就得办事，这几年，他们也过得够潇洒了。”
陈十三打开玉瓶，道：“不论生前过得多潇洒，死前总是不甘的。”
他将玉瓶的液体混合到一起，道：“他们一定死的很难看。”
独孤遐道：“你没有看过，怎么知道很难看？”
陈十三道：“我岂非不都已经死过一遍？”
一个死过的人，当然知道死人的模样不会太好看。
三点寒星猛然射出。
陈十三没有回头，只是抬手，三枚银针稳稳夹在他的指缝间。
他低头，三枚银针放入玉瓶，一挥手，扔给了独孤遐。
独孤遐接过玉瓶，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轻轻晃了晃玉瓶，那三枚银针在瓶中液体中沉浮。
独孤遐道：“看来你是还没忘。”
陈十三起身，道：“忘什么？”
独孤遐道：“忘掉你的剑。”
陈十三笑了笑，道：“我不敢忘。”
独孤遐道：“是不敢忘，还是不想忘？”
陈十三缓步向洞外走去，道：“既然结果一样，又何必在乎缘由？”
独孤遐左移一小步，堵住洞口，道：“你要走？”
陈十三点点头。
独孤遐道：“你真的要走？”
陈十三还是点头。
独孤遐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的声音中有些颤抖：“你知道，一旦你跨出这个万蛇窟，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陈十三淡淡地回答：“我从不在乎回头路，因为我走的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独孤遐紧握手中的玉瓶，那三枚银针在瓶中液体中沉浮。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就这样离开？”
陈十三停下脚步，目光如电，直视独孤遐：“你以为你可以拦我？”
独孤遐肩膀上的一条碧绿小蛇睁开眼睛，朝着陈十三吐着红信。
她笑道：“或许可以试试。”
陈十三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班离吗？”
独孤遐肩上的小蛇游到指间，道：“我可不敢忘。”
陈十三点点头，道：“没忘就好，这样你就不会太过惊讶。”
独孤遐还想说话。
可话在嘴边，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十三唤出剑。
显现出魂环。
紫。
紫。
紫。
黑。
黑。
黑。
独孤遐的眼中，映出了那紫色和黑色的魂环，她的心跳在这一刻加速。
陈十三道：“你还是要阻我？”
独孤遐低喃道：“这不可能。”
陈十三笑了笑，道：“奇迹能出现班离身上，难道不能出现在我身上？”
他边走边说。
已至洞口。
他只需要迈出一步，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外面的景色。
陪伴他的只有蛇，毒，还有人。
独孤遐依旧带着惊讶的神色，她的手却抓住了陈十三的胳膊。
她知道自己拦不住陈十三。
可她还是要拦。
“你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
陈十三轻笑一声，道：“天空，太阳，月亮，草原，大山，大江，大河，总之比这里有趣的多。”
独孤遐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紧紧抓住陈十三的胳膊，道：“还有要你命的人，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企图一夜暴富的人。”
陈十三道：“如果还有这样的人，那三人岂非不是白死了？”
独孤遐道：“又有谁在乎？死了就是死了。”
陈十三道：“我在乎。”
“你在乎，又能改变什么？”独孤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她有些累了。
面对陈十三这样的人，任谁都会觉得累。
陈十三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改变不了过去，但我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这次死的是他们，下次是谁？你，还是他？”
独孤遐沉默片刻，道：“你绝对不能走。”
陈十三微微一愣，道：“为什么？”
独孤遐道：“为了我。”
她抓住陈十三的衣领，伸手一拽，吻了上去。
独孤遐的吻如同她的毒，既猛烈又让人沉醉
陈十三一笑，搂住了独孤遐的腰。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多年共处一室，产生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陈十三不知道。
独孤遐也不知道。
这样的感情，或许真的复杂得连他们自己都难以捉摸。它像是春天里悄然绽放的花朵，不知不觉中，已经开满了心房。
是亲情吗？他们在无数个日夜里相互照顾，彼此关心，就像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但又不完全是，因为他们的眼神中，总有一抹难以言说的温柔，超越了亲情的界限。
是友情吗？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确实如同最坚实的友谊，可以共患难，可以同富贵，但又不完全是，因为在他们相互凝视的瞬间，总有那么一丝电流在空气中悄悄流淌，那是友情所无法触及的微妙情感。
这终究是个无解的答案。
独孤遐的吻带着一种绝望的味道，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留住陈十三，又像是在告别。
陈十三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他的手轻轻抚过独孤遐的脸颊，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陈十三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手轻轻抚过独孤遐的脸颊，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是怜悯，是爱恋，还是不舍？或许，这世间的情感本就复杂，难以用简单的言语来定义。
独孤遐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的唇角微微颤抖，轻声说道：“你真的要走吗？”
陈十三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地松开了怀抱。
他知道，无论他走到哪里，他的心都已经留在了这里，留在了这个与他共度无数日夜的女人身上。
他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向洞口，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一旦跨出这个万蛇窟，他将再也无法回头。
这世上总会有不信邪的人。
陈十三走出洞口，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适应着久违的光明。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自由的气息。
他回头，看了一眼万蛇窟的方向，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独孤遐站在洞口。
风中带着臭味，也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这是春天的气息，也是新生的希望。
独孤遐深吸一口气走进万蛇窟，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风中那淡淡的花香，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万蛇窟的黑暗似乎比往常更加浓重，独孤遐的脚步在空旷的洞穴中回响。
她回到自己的炼毒室，那里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每一种毒药都是她精心调配的成果。
还有陈十三改良后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