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有也得交
“他奶奶的，终于有人了。”
“开门！”
“去你娘的，害的老子苦等这么久。”
脂肪压迫音道的声音响起。
听着这声音，李白虹知道麻烦找上门来了。他拉开木门，看到昏黄的天空下，院内站着两道穿制服的人影。
左边一人体型臃肿，穿着带官字的黑色短褂，手持长鞭，腰间别着牛尾刀。此时正眯着眼上下打量四周。
右边一人穿着相同，只不过拿着纸笔。
“两位是？”
李白虹表面不动声色。
税吏往地上啐了口，抹了把脸，开口说道：“你听好了，老子是清水镇的，这次来是收税的！”
旁边的瘦子应声附和。
李白虹想了想，发现好像税收并没有这么快，于是问道：“秋税不是还有一月再交么，怎么又变了时间？”
“现在上面说了，边关战事将起，今年秋税提前。照例用田地算，每亩地半两——按你家五亩地来算......”
说到这里，税吏挠了挠头，看向神色平静的李白虹，当即嗤笑一声。转身踢了踢旁边的瘦子，眼珠一转：“等于多少？”
“等于二两！”
另一人说道。
李白虹气极反笑，一步一步走到院中：“我家本就五亩地，怎么算出十两的，另外那地在王二手中，我现在根本没地。”
“你要收税，只管去找他！”
税吏虽见李白虹逼近，但他骄横惯了，又怎会把一名少年放在眼中，于是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开口。
“怎么？”
“你没地，就不用交地税了？”
“老子管你地在哪里，反正十天内，必须把二两银子交上来了......否则我就把你报上去，把你丢去修运河！”
言罢，税吏看了看四周破败的院落，觉得虽然破是破了点，但人还没饿死，证明还能榨点油水出来，自己还需努努力，开口道：“小兔崽子，你到底懂不懂得感恩？”
“现在正是为朝廷做贡献的时候，你不交，我不交，怎么能建设好朝廷？说不定打仗的时候，正缺你这二两银子！”
李白虹深吸口气，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哪怕杀了这税吏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被通缉捉拿，甚至还可能导致邻里连坐，牵连许叔姜姨，让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能否再缓几天？”
“你也知道，我也不能变出银钱。”
他想把期限往后延延。
听闻此言，税吏嗤笑一声：“其实你可以不用交税的。你成为武师不就好了吗？对吧，这方法可很是容易。”
“如果做不到。”
“那就是你自己没本事喽。”
话音刚落，旁边的税吏也哈哈大笑起来。
李白虹沉默不语，心中已经在想什么时候该把这两人杀掉，否则他就会道心不稳，念头不通达等等。
总之就是自己生气了。
“小子，给你一天的时间。”
“明天我还会再来。”
胖税吏摇摇头，和另一名税吏勾肩搭背走出院子，去寻找下一个征税目标，再次多加勒索一番。
他们如同报丧的乌鸦，闹得整个青山村鸡飞狗跳。
李白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知道现在王朝末年，气数将尽。到处都是起义，朝廷不得不倾力镇压。
每镇压民变，军队出动，都要耗费大量金钱。
而想要从干涸的国库中变出银钱，也只有加重赋税。但加重赋税，势必会导致原本就在死亡线上争执的平民百姓再也活不下去，纷纷揭竿而起。
如此一来，就又要耗费大量金钱镇压民变。
这就成了一个死循环。
“必须早点把税银的钱凑够。”李白虹如此想着，他决定明日前往里山，争取多打点猎物。
十天凑二两银子，压力还是挺大的。
怀着心事，李白虹回屋睡去。
......
旭日东升，早雾蒙蒙。
李白虹起了个大早，洗漱换衣后，带齐了装备和干粮。毕竟他这一次要去的是里山，小心一些总没错。
他一路出了村口。
村里的乡亲们见到无不点头示意，自从打猎的名气传开后，李白虹在大家眼里已经是优秀的猎户，甚至一些汉子还会特地向他请教打猎的要点。
半个时辰后。
里山已经近在眼前。
李白虹爬上树干，蹲在上头看向远处。
此刻站在位置，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粗壮的树木，遮天蔽日。一条奔腾的河流分开密林，化作东西两方，这里就连鸟叫声都少了许多，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安静。
显然是猎户未曾涉足的地方。
“这就是里山么。”
“找这么久的猎物，原来都在这里，得来全不费功夫。”
李白虹眯了眯眼，看着前方露出一抹笑容。他所在位置处于西边，不远处就是没有密林遮盖的河床——上面站着几只低头喝水的麋鹿，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在观察自己。
唰唰——
李白虹如同一只猕猴般顺着树干爬下，猫着身子朝河床边前进，宛如一只真正的猛虎，死死盯着猎物。
他想试试自身的实力。
因此并没用猎弓，只是准备出掌。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少年与麋鹿的距离越来越近，但不仅毫无声响发出，速度也不减反增，显然虎形不止力量得到了提升，敏捷也是如此。
河边，喝水的麋鹿没有注意到死亡逼近，两边的小眼瞅瞅身旁的同类，又低头在河床边凸起的岩石上磨角。
下一息。
李白虹身形暴起，宛如一只利箭般从灌木丛中射出。
虎掌未至，风已先达。
掌风下，麋鹿身上黄色绒毛被吹得向后倒去，身子都低矮了几分。在这生死关头，它昂头惊叫一声，后腿猛然发力，向地面一蹬，就要朝着前方窜出。
李白虹岂会让禽兽如意。
在麋鹿前蹄还未落下的时候，掌心已经结结实实印在了麋鹿头顶，澎湃的巨力瞬间在天灵盖上爆发开来。
砰！
两边的眼球冲出眼眶，摇摇晃晃挂在外面，麋鹿的整个颅骨都往下低了一截，四面向着中心凹陷，断裂凸出的骨刺划破鹿皮，带着鲜血从四周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