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略微出手,就是降维打击
“傻小子,傻愣在门口做什么?”
熟悉的声线从门内响起,林森陡然从某种情绪惊醒,看到那道温和的身影,心情仿佛拨云见日般瞬间明朗。
大院飘着白绫撒着纸钱,他还以为……
虚惊一场,的确有丧事,但并非是李叔的。
然而视线下移,却见李远拄着拐杖,一条腿有些瘸。
“李叔…你……”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林森皱眉,刚要问话,却见李远使了个眼色,招呼他至内院。
大院三面围拢,共有三户人家。
李家位处大院最南面,靠着走山卖货的本事,李远带着一双孙女讨生活。
行至里屋。
双胞胎女孩约莫十来岁,见有客人,端茶倒水的同时,偷偷打量着林森。
林森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两块麦芽糖块,“吃吧。”
双胞胎看了眼爷爷,见对方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接过麦芽糖,黄鹂儿般脆声道了“谢谢”,欢天喜地的出门吃糖去了。
关上的屋门将阳光隔绝在外。
陈年的茶梗随着滚烫的开水上下翻滚沉浮,散发着淡淡的叶子涩气。
气氛有些沉凝。
李远盯着自己的右腿,强笑道:“腿脚出了毛病。”
“能治吗?”
“岁数在这,又伤筋动骨,怕是干不了收药这行了。”
林森握紧了拳。
好端端的人,怎么一两天没见,就成了瘸子。
李叔全靠这一双腿赶山路收药赚钱养家,腿坏了,岂不是没了生计?
林森吃过饥饿的苦,想到那对水灵灵的双胞胎,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怎么回事?”他问道。
李远苦笑一声,“老了,连痞子亮这样的恶霸都对付不了,被推了一把,腿就不灵了。”
又是这家伙!
痞子亮横行乡里,家中劳动力多的,他不敢打主意,就偏爱欺负那些老弱病残,抢些铜板与吃食。
欺软怕硬的货色,像是吸血的蝗虫般令人恶心。
原主的命丧黄泉有很大程度归功于他,如今李叔坏了腿脚,林森却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要知道李叔走山多年,人脉关系众多,痞子亮怎么偏偏找上李叔逞威风?
他询问,却见李远也是一脸莫名。
“不知,气势汹汹的就来找茬,说什么我害他吃了顿毒打。”
林森心头一跳:“他被打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两三天前?”李远敲了敲拐杖,“他这样的地痞,惹是生非,被人下黑手再正常不过,外头受了气,就找人撒!”
痞子亮被打的时间,怎么与他拒绝周放的时间差不多?
这世界真有那么凑巧的事?
不管如何,痞子亮被打,无疑是记恨上自己了,所以才对帮助过自己的李远下手泄愤。
找上自己,早晚的事。
不如先下手为强!
林森表情深沉。
他缓缓的道:“李叔,你知道痞子亮现在在哪里吗?”
……
……
灵泽县外,群山连绵,荒草丛生。
适合杀人抛尸。
李叔待他恩重如山,瘸腿的仇,再加上原主活生生饿死的恨,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凝成噬骨的杀意!
林森面无波澜,沿着深山小径一路前行,宛若一只灵活的猿猴,在一人高的荒草中穿梭。
天光渐渐黯淡,月出云梢,撒下皎洁的光点。
痞子亮行事向来招摇,又兼身旁有两个小弟,哪怕得罪众多,也从不畏惧。
按照他的话来讲,一帮屁民,喝老子骚尿都不敢说话的怂货,怕个混球!
林森掂了掂藏在背后的锄头。
眸光看向山野中唯一亮着的小木屋,静悄悄的躲在荒树阴影之中。
……
……
木屋。
痞子亮吃酒喝肉,两个小弟作陪,骚里骚气的女人蛄蛹在他怀里,娇滴滴嗲声道:“爷,那老东西可真好笑,若非爷心善,怎么都要折了他的两条腿!”
“是啊大哥!这灵泽县谁不知道大哥的名号?偏那老东西不识趣!”
“老大出马,谁敢不从?”
在女人与小弟的一声声吹捧下,痞子亮沉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弄李远那老货不过是顺便泄愤,真正让他郁闷的是死了的小子,怎么又活过来了?!
害他吃了好一顿打!
不过能弄一次,就能弄第二次!
这回,他要亲眼看着那小子咽气!
想到那个画面,痞子亮哈哈大笑,却扯动了脸上的伤口,顿时心头不快,一把推开女人,摆手道:“别烦,老子撒泡尿,再来办你。”
他喝的不少,双颊陀红,遮掩了脸上的淤青。
迎着山风摇晃的走向山野,对着一棵构树,“啪”的脱下裤子。
荒山哪里有什么茅坑,在哪撒的,哪就是茅坑。
冷风一吹,尿往回刮,痞子亮表情一僵,骂骂咧咧:“真是倒霉,都是那小子坏我运道,害我诸事不顺!”
“这才哪到哪啊。”
突兀声音从背后响起,痞子亮浑身一激灵,刚要反手,就见两条如蟒蛇般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狠狠一勒,恐怖的窒息感顷刻袭来,一张脸直接涨成猪肝色!
他使劲想要拉开禁锢在脖颈上的手,却骇然发现,任凭风吹雨打,对方稳如泰山,佁然不动,全身梆硬的像是缠了无数铁块!
情急之下,他提腿朝后猛踢,对方却是像是提前知晓他的动作一般,腿还未落下,裆部就被猛击!
“嗷!”
“咔擦!”
好似听到了蛋碎的声音,痞子亮当场想要发出猪叫,却被人死死捂住口鼻,眼皮一翻,直接痛晕过去!
林森没敢直接松手。
生怕痞子亮是假装昏迷,然后趁他放松,反将一军。
直到用带来的绳索捆住对方手脚,他才喘着粗气,心神微松。
不过痞子亮的确是晕了,如死猪般瘫倒在地。
一切尘埃落地,不可思议的情绪涌来。
杀人……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不管是隐秘接近,还是禁锢住对方要害,都比想象中的容易许多。
痞子亮根本毫无所觉,就被他一把撂倒。
生死博命险死环生的情景,根本没有发生。
胸膛藏着的气血药草,背上绑着的锄头,腰间那一袋参了寸断草的生石灰……通通没有用武之地!
只略微出手,就是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