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獠牙森然，江中厮杀
新安江江水翻涌，浓雾遮蔽了远处的船只。
李承轩站在货栈前，浪涛声声中，隐约听到江里有异样的动静。
头上堆积的货物被江水打湿，散发出一股霉味。
整个码头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气氛中，连平日里熙熙攘攘的码头工人都不见了踪影。
阿发的乌篷船停在不远处，船身摇晃，不停地撞击着岸边。
老黄一个人站在船头，神情凝重地望着水面。
阿发和小六缩在船舱里，连探头的勇气都没有。
“都在船上做什么？”李承轩走到船边。
“大人，水鬼，水鬼……”老黄回过头，神色慌张：“刚才有两只水鬼追着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这儿。”
李承轩拧着眉道：“现在还敢跑船？”
“不敢不跑啊。”老黄擦了把脸上的冷汗，“这不是收了人家的定金，总不能干耗着。”
阿发面露懊恼：“今早瞧着水面平静，就想着试试，没成想……”
话未说完，船身突然剧烈摇晃，，眼看就要散架。
阿发和小六惊叫着从舱里逃出来。
“下面，下面有东西！”小六脸色煞白。
李承轩凝神看去，江面起了一圈圈涟漪，水下有黑影游动。
那黑影比之前见过的水鬼还要大上一圈，它们围着乌篷船打转，似乎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快上岸！”
李承轩一把拽住老黄。
阿发和小六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往岸上逃。
船上的货物，此刻已经顾不上了。
刚把三人拉上岸，江水便炸开了，两只巨大的水鬼破水而出，鳞片森然，利爪如钩。
它们身躯足有一人多高，青黑色的皮肤上散发着腥臭气。
老黄三人瘫软在地，说不出话。
李承轩站在他们身前，拔出剑来。
两只水鬼似乎察觉到了威胁，竟然没有贸然进攻，漂浮在江面上，发出尖利的啸声。
更多的涟漪在江面上扩散。
远处的迷雾中，隐约可见十数道黑影正在靠近。
“赶紧走。”李承轩沉声说道，“这些水鬼不太对劲。”
“可是船上的货……”阿发还想说什么。
“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货！”
老黄拽着阿发就跑，小六也跟着逃命似的离开了。
李承轩身旁站着的几名辅卫有些发怯，看着那翻腾的江水，竟是不敢上前。
“都跟着我，待会儿我正面对敌，你们在旁策应，不要恋战。”
说完这话，李承轩已经大步迈向江边。
江面上的迷雾渐渐加重，河水也开始泛出一股腥臭气。
一声尖啸。
又有几只水鬼也破水而出，青黑色的皮肤上满是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
浓重的水雾中，水鬼在江面翻腾，溅起滔天巨浪。
它们游弋在乌篷船四周，掀起阵阵波澜。
“所有人到船上去！”李承轩一声令下。
十几名辅卫提着长刀跳上船，木板在脚下摇晃。
江水拍打着船帮，发出哗哗的声响。
“准备御敌！”
李承轩站在船头，长剑出鞘。
水雾中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叫，四周的江水沸腾翻涌。
一只水鬼冲出水面，巨大的身躯足足有三丈高，浪花在它身侧炸开，朝着船头扑来。
“杀！”
李承轩一剑劈下，剑光如虹，划破浓雾，水鬼一爪横扫，挡住剑锋。
金铁交击声中，李承轩连退三步。
“好大的力气！”
水鬼一击不中，潜入水中。
片刻后，乌篷船剧烈摇晃，船底传来撞击声。
张大柱大声喊道：“它们要掀翻船只！”
又是两只水鬼破水而出，水浪冲天，淋得众人浑身湿透。
它们一左一右同时抓向船帮。
“砍断它们的爪子！”赵三和王铁牛各持长刀，奋力斩向水鬼的利爪。
钢刀砍在鳞片上，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水鬼的皮肤竟然硬如精钢，刀刃砍上去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这些水鬼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王铁牛惊骇道。
水鬼发出尖锐的嘶叫，巨爪撕裂船帮，木屑纷飞，整艘船都在剧烈摇晃。
“抓稳了！”
李承轩提醒众人。
可已经晚了，一只水鬼从船底钻出，巨大的身躯破开船板。
乌篷船瞬间四分五裂，众人落入冰冷的江水中。
“大家小心！”李承轩在水中大喊，“不要被它们拖下去！”
这些水鬼在江中如鱼得水，速度快得惊人。
转眼间就有两名辅卫被拖入深水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救命！”一个辅卫刚浮出水面就被水鬼抓住，挣扎着又沉了下去。江面上泛起一片血色。
赵三拼命划水，想要游到岸边。
一只水鬼从他身后追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
“赵三，趴下！”王铁牛大喊一声，手中钢刀掷出。
长刀带着破风声，正中那水鬼的眼睛。
水鬼吃痛，仰头发出凄厉的嘶吼。
赵三趁机游到了岸边。
可身边的辅卫兄弟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丢了武器，立刻被另一只水鬼缠住，拼命挣扎，却还是被拖入江中。
水面上只剩下几个气泡在翻滚。
张大柱想要去救，却被李承轩拦住。
“别去！我们打不过这些水鬼！”
李承轩一边说一边挥剑格挡。
水鬼们在江中来去如电，剑光只能劈开浪花，根本碰不到它们的身体。
周围的水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
隐约可见十数道巨大的黑影在雾中游动。
又是一波攻击。
三只水鬼破浪而出，张牙舞爪地扑向李承轩，他挥剑格挡，却被巨大的力量掀翻在水中。
“教习！”张大柱大喊一声。
李承轩勉强冒出水面，浑身都在抖，嘴角渗着血。
身边又有两名辅卫被水鬼拖入江底，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现在能动的只剩下李承轩、张大柱、赵三和王铁牛四人。
他们背靠背漂在水中，被七八只水鬼包围。
浓雾中传来阵阵尖啸，更多的水鬼正在靠近，不时探出狰狞的头颅，仿佛在戏弄猎物。
“完了…”赵三浑身发抖，“这些水鬼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打不过……”
“抱歉…”李承轩喘着粗气，“是我害了大家…”
张大柱紧握长刀，手臂在发抖：“能跟教习死在一起，也是一种荣幸…”
水鬼们发出胜利般的嘶吼，利爪破水而出。
眼看三人就要命丧江中。
就在这时，一道强横的气息从天而降，江水炸开，浪花冲天，连浓雾都被这股气势震散了几分。
一个人影稳稳地立在江面上，衣袂猎猎。
甫一出手，一拳横扫而去，就将那些水鬼打飞出去。
“陆兄弟！”
李承轩看清来人，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