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铁衣未返，民困妖患
定安卫是朝廷专职剿妖的衙门，理论上是一地的最强武力。
但眼下衙门内的正卫都被抽调去了沛州，人手紧缺的新安县，就只有李承轩是当前唯一的砥柱了。
他都只是接近筋关境界，那其他辅卫的实力要可想而知。
今年来，新安县内妖邪横行，水鬼肆虐，导致多艘粮船沉没。
但县衙和定安卫，实在是力有不逮，难以有效应对。
哪怕李承轩明知陆岐藏拙，也无所谓，凡事都可以排在诛杀妖邪之后。
“你的功夫虽然还差点火候，但根骨不错。”
“定安卫近来正缺人手，若是愿意，便先留下来试试。”
这番话说得平平常常，好似只是看中了陆岐的资质。
旁人听来，也不过是教习开恩罢了。
可李承轩清楚，既然陆岐想要藏拙，他就没必要去拆穿。
场边众人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这个陆岐是怎么个根骨清奇法。
难得来凑个热闹的师爷赵文彬，很是不解地看向李承轩。
在他眼里，这陆岐怕是连县衙兵丁都不如。
“我这功夫，怕是不够格…”
陆岐是真的很为难，他只想借着报名辅卫，行打探消息之事啊。
他心里打鼓，这李承轩难道看出什么了？不应该啊，他这堪称完美的表演。
难道还得鲜血狂吐才行吗？
早知道事先备点番茄酱了。
既然已经暴露，那李教习还能说出，功夫还差点火候的话来。
陆岐顿时倒抽凉气，定安卫的底蕴，不可名状！
苦笑着应了下来：“若李教习不嫌弃，那便让我试试。”
“好。”李承轩倒也干脆，转身招呼赵文彬，“给他安排个差事。”
赵文彬不情不愿地进了值房，陆岐和李承轩也跟了去。
师爷从抽屉里取出一块铜牌，上面刻着“辅卫“二字。
板着脸递给陆岐：“拿好了，丢了可不补发。”
又指着墙角的木箱：“那里有制式衣服，自己挑两套合身的。”
陆岐拿起一套灰色劲装，布料结实耐磨，暗线缝制，活动起来也不会束手束脚。
衣服旁边还放着几件必需品。
腰带、短刀、哨子，都是辅卫的标配。
短刀倒不是用来对付妖邪，主要是震慑宵小。
“每月例钱七钱银子，月底发放。”赵文彬翻着桌上的册子，“你今天才来，这个月按比例算。”
这在新安县也算得上一份体面差事了。
辅卫有三大职责，驻守城门、夜巡城内、剿杀邪祟。
一天要值五个时辰的城门，两个时辰的巡街。
若是遇到邪祟作乱，必须第一时间吹响哨子召集人手。
这定安卫的规矩倒也简单。
“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水鬼。”赵文彬合上册子，“每晚都要在江边盯着，一旦发现踪迹立刻报信。”
他转头朝着门外喊道：“张大柱！”
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走了进来。
陆岐打量着这位新同僚，身高八尺，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眼角歪歪扭扭地延伸到下巴。
张大柱冲着赵文彬拱了拱手，转过头来打量陆岐。
两人四目相对，张大柱反倒先笑了起来：“小兄弟看着机灵，跟着我干准没错。”
“阿柱，你把情况给他说说。”
赵文彬打着哈欠，已不想再费口舌。
张大柱从腰间解下哨子，对着陆岐晃了晃。
“新安县城，分内城外城，再加上江岸码头，一共分了四片地界。”
“咱们这队专门管着江边那块，主要就是盯着水鬼。”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桌上摊开。
“这是最近半个月水鬼出没的地方，全都在这一带。”
张大柱用手指戳着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
陆岐看了眼上面标注的地方。
离着他昨晚搏杀水鬼的那地方，怎么有点近呢？
张大柱拍了拍陆岐的肩膀:“你跟着我们，见了水鬼就吹哨子，其他人听到后会立马赶过去。”
“不要想着下水，咱们的实力低微，一个人去就是给那水鬼打牙祭。”
“小兄弟，咱们这差事虽然危险，但报酬不低。等大人们回来了，也就太平了。”
随后，又怕吓到新人似的，他捏了捏陆岐的肩膀，宽慰了一句。
陆岐顺势问道：“大人们何时回来？”
“这个就说不准了。”张大柱搓了搓手，“听说沛州那边妖患闹得厉害，定安卫的铁衣大人们忙得很。”
陆岐接着问：“那这些水鬼就不管了？”
张大柱叹了口气：“哪能不管，可谁让咱们实力不济。就等着铁衣大人们回来主持大局……”
“行了行了，说这些闲话做什么。”赵文彬在一旁催促，“赶紧带着新来的熟悉下环境。”
陆岐倒也不急着跟张大柱走，转身回到值房。
冲着赵文彬拱拱手：“家中尚有要事未了，能否缓上几日再来当差？”
“这可不妥当。”赵文彬放下手中的文书，“你既然入了辅卫，就得听从差遣。”
辅卫这差事本就人手紧缺，碰上这么个拖拉的新人，自然心里有些不痛快。
都不知道李承轩怎么会将他招进来。
但李承轩就在一旁练功，赵文彬也不好说什么重话。
“好吧，你先去把事情办妥了再来。”赵文彬摆摆手，“别拖太久，水鬼的事情一天比一天严重。”
张大柱连忙领着陆岐出了值房，朝衙门里面走去。
衙门里人不多，他指着几个正在演武场晒太阳的汉子：“那几个都是老人了，一会儿带你认识。”
穿过演武场，走到一处偏房前。
张大柱推开门：“这是咱们平时休息的地方。”
屋里有四五张木床，还有简单的桌椅板凳。
几个汉子围坐在一起吃着点心，看到张大柱进来纷纷打招呼。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个新兄弟。”张大柱拉着陆岐往前走。
“这是王铁牛，走的横练功夫路子。”他指着一个黑壮的汉子。
王铁牛笑着抱拳：“新来的兄弟好啊。”
“这位是赵三，擅使刀。”张大柱又指着另一个瘦高个。
那赵三抬起头，嘴里还塞着点心，含糊不清地打招呼。
陆岐一一回礼。
这些人看着倒也朴实，只不过从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来看，确实修为平平。
能对付街面上的小混混还行，遇到真正的妖邪只怕够呛。
完了，张大柱补充了一句：“陆兄弟要过些日子才来卫里当差。”
“是啊，家中还有些事要处理。”陆岐接话道。
“那正好，等你来了，刚好赶上每月的分银子。”王铁牛笑着说。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
陆岐也借机打听了些衙门里的情况。
这帮辅卫大多是本地人，干了好几年了，对新安县的情况还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