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奈离乡

恍惚间，这个年假又过去了，除了门前残留的炮竹和孩子冻春的脸，也就没什么痕迹了。小寒的手机屏幕摔黑了，看着他用冻得胖乎乎的小手，扒拉着屏幕，我也不免叹气。可怜啊！2岁时妈妈就走了，我也不知善悦为什么那么狠心，放任一个两岁的孩子，在空荡的堂屋叫着妈妈。我一个大老粗，不懂得怎么养孩子，只知道没衣服就买，没饭吃就做，从没期望孩子能怎么样，只求他健健康康的成长吧。

今天初九了，家里头瓷砖活，也早就干完了。正原地踌躇时，本院里小叔找到我了，“我那废品厂还缺人，就是脏一点，累一点，咱都本院里头地，咋着都好讲”我也是有些犹豫，絮絮叨叨一直说到傍晚，看着门口玩雪的小寒，还是下定了决心去。

“今个别走了，多炒两个菜留下来吧！”，

“不了，不了，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你回来，你就坐他的车去。”

“管管管，我一路笑脸陪着，把小叔迎出门”。

春节剩的半瓶种子酒，配上一点花生，一边喝着一边看着门前的落雪，小寒突然开口:“俺爸，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是地”

“你明天几点走，我看我可能起来送送你”

“你还是好好睡吧，四五点就走那么冷的天，少玩点手机，看你手冻的”

“哦……对了，俺爸我想换个手机”

“换，换！换！！肯定给你换”我有些不耐烦的，小寒撅着个嘴，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那辆黑车的电话。“多少？180，我的熟人介绍不能便宜点吗？”

“都是这个价”。

“他妈的”挂完电话我抱怨了一句，可又能怎么样呢？或许他也有个孩子。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远门了，我没有准备好我的行李，或许小寒也没有准备好，我翻箱倒柜的收拾的自己的衣服，还好有俺妈帮衬，不一会儿也就收拾完了，看着窗外的落雪，看着小寒看着电视机傻笑，我也就发觉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深夜，这老毛病又犯了，是的我已经被失眠困扰很多年了，这手中的药就从来没停过，打开昏暗小台灯，打开床头的抽屉，左右扒拉着，含着两片药，才安心睡去。

……老款诺基亚的铃声吵醒了我，我登上裤子穿上衣服，肩膀夹着电话，刷着牙，“到公路路口了，是吗？”。将自己收拾的得体，拿上大包小包，慢慢推开大门，走入还未破晓的极寒中，老家的路灯是没有的，靠着手机微弱的灯光，一点点在水与泥中试探着走，我走到大路，便听到了阵阵的犬吠，随后就是整个村庄都亮了起来，风雪中多了更多的微光，他们慢慢靠向大路，与我一起照亮了整个街道。

我们去向了无数个方向，但我们又共同奔向了一个方向，那里孩子能健康成长，那里父母能颐养天年，那里是美好的，近乎完美的，也是你我要无限接近，永远憧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