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机不可失

黄羊，杨方对此倒是颇为熟悉。

记忆当中父亲杨正卸官当猎户的那段时期，每到秋冬时期就会打到不少。而且据他所说，这种身形矫健的羚羊在幽冀乃至塞外一带分布相当广泛，甚至在冀州就有一整座山是以其命名。

而这些黄羊平日里都是三五小群行动，又懂得掩饰粪便，好生难打。唯有秋冬草木萧瑟，为了找寻食物，方才会集结成成百乃至上千的大群进行迁徙，再加上贴过秋膘后肉质最是肥美，正是猎取此兽的最好时节。

“看来，我真是时来运转，竟是撞上了大群黄羊迁徙！”

黄羊不仅味美，更有滋补养胃之效，虽非异兽，但价值却也远在寻常猪狗家畜之上，若是能成功猎到一头，只怕就能大大缓解自己如今囊中羞涩的问题。

而从脚印的数量来看，这群黄羊数量虽然未能过百，但却也足有四五十头，行进时的队列自然不会太过紧密，自己打到一只的可能性相当之高！

杨方按下心头喜悦，压着脚步，双眼一刻不歇，全身心都专注于从杂乱的环境当中分辨出这些黄羊的踪迹，循着【追踪术】分析得出的轨迹，快步朝着其前进的方向摸去。

绕过两处山头，在一片熟悉的坡地之上，杨方果然发现不少黄羊的踪迹。

而且说来也巧，这些黄羊大都分散在此前他打到过兔子的凹谷附近，似乎正是被此处丰美的花草所吸引驻足。

虽然身处兽群之中，又是身处视线开阔的视线之上，理应是它们最为松懈之时。但这些黄羊却都是个顶个的警惕，前一刻还在专心致志啃食着地上的嫩草，下一刻就突然抬起头凝视四周，就连嘴中咀嚼的动作都是因此而完全停了下来。

关键是，如此行为不仅发生了外围需要警戒的黄羊身上，而是几乎平等的接连发生在每一只黄羊身上，此起彼伏，延绵不断，简直就活像一群神经病。

警惕到如此丧心病狂的程度，也难怪价格会居高不下。

改善处境的希望就在前方，杨方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屏气凝神，借由坡地上些微的地势起伏充当掩体，慎之又慎的朝着这群黄羊靠近。

尽管杨方此前来过此地，更是极为细致的摸索探查过此处地形地势，还因此而掌握了【追踪术】这门技艺，因而印象尤为深刻，但当靠近到距离凹谷百步左右的距离之时，前方却也再没了能够蔽身的掩体。

由于是临时据凑在一起，这些黄羊队形相当分散，不少黄羊都是分散在凹谷四周，哪怕光凭目光估计，杨方也能确定至少有七八只和自己的距离不足百步。而他眼下将要射出的这支箭，也正是有着特质【沉心静气】加持的第三箭。

也就是说，他如今有九成九的把握，能够猎到一只黄羊。

可问题是，黄羊价格虽高，但一只却不过六七十斤而已，总价算下来只怕还不及此前那头巨大野猪，只能够勉强交上两个人的赋税而已。

他还想要更多！

不光想让两人脱离险境，更想让真正改善这个小家的生活。首当其冲的自然便是在接下来的这个冬天里不再忍饥挨饿，而是踏实过个好年。

粗略估计，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黄羊有八十六步。

也就是说，自己在射出手中第三箭后立刻朝其奔去，只要能在其反应过来之前奔出六步的距离，便能再射一箭将其一并收入囊中。

但是如此一来，就是直接放弃了对第一只补刀的机会，最终反倒说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就在杨方犹豫内心纠结之际，距离最近的那只黄羊却是突然一怔，猛地抬起头，双眼凝视四周。

杨方急忙屏气凝神，生怕自己呼出的气息都会将其惊扰。

不过幸好，这似乎只是又一次惯常的警戒而已，短短片刻之后，这头黄羊便又低下头去，继续啃食地面之上的嫩草。

甚至，似乎是脚下的嫩草啃得差不多了，这只黄羊竟又是向着杨方所在的方向迈了几步，方才低头专心啃食起来。

黄羊步伐自是与人不同，这几步的距离，实际上却也只是和一步相当，而其与杨方之间的距离也仅剩下了八十五步。而在看那只黄羊附近草苗分布，只怕再不会向着杨方靠近哪怕一步。

也就是说……这五步距离，实际上已经是自己能把握到了最好机会了。

内心稍作挣扎，杨方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一试。

箭术没突破之前，自己就能一箭射死猪王，突破之后更是没道理会射不死一头黄羊！

“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