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砸金碎玉琉璃生
29砸金碎玉琉璃生
“嘭！嘭嘭！”
“谁啊？”
接二连三的闷响让床榻上的幼童从睡梦中惊醒。
“哪个大混蛋大半夜不睡觉，吵死人了！哈欠~”
小孩骂骂咧咧。
忽然一阵夜风袭来，男孩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去，便见窗前不知何时站着一道人影，手里还提着一个戴着猪头面具，歪着脑袋，双脚拖地的灰色马甲背心忍者。
“哈？大叔你谁啊？怎么跑我家里来了？”
男孩并没有因为对方的闯入感到害怕，那双烈日晴空般金灿灿的眼睛实在超酷的说。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双眼睛猛瞧，哪里还记得什么危险。
这人当然是日差了。
日差把暗部丢在脚下，走到床前，用转生眼打量着小男孩脸颊上极为惹人瞩目的左右三撇胡须，不得不说，再加上男孩那头亮眼的金色头发，整个人还真是像只金毛小狐狸。
日差自来熟地走上前，伸手抚摸小鸣人的脑袋，后者想要躲开，但无果，只能任由大手在头上作怪。
不过，这种亲密接触他其实很受用，日常总是被当作灾星驱赶呵斥，遭受村民排挤孤立与谩骂，少有人愿意亲近他。
偌大的木叶也就一个满身呛人烟味的老爷爷愿意接触他，并向他展现善意。
这位大叔是第二个！哦，不对，一乐拉面大叔才是第二个！
“哼唧。”
小鸣人舒服地哼哼，但嘴上还是愤愤不平地抗拒道。
“不许摸人家的脑袋，会长不高的！”
他在街上见过，那些被摸头杀的孩子都会这么抗议。
小鸣人受用地眯着眼睛。
日差见状，意识到机会来了，当即痛下黑手。
“哎哟，你干嘛！”
鸣人羞恼地挣脱魔爪，捂住左半边脸颊，扭着屁股快速向后倒退，在拉开距离后，他一脸嫌弃地瞪着日差。
“哈！我还以为是一整根猫须，原来也还是一根根小胡子嘛！”
日差挤眉弄眼，贱兮兮地回应。
“可恶！大叔你白长了辣么一双好看的眼睛了！人家又不是大猫，哪有长长的猫胡子？”
小鸣人愤愤吐槽。
“真的？我不信！要不再让我摸一下你脸上的胡子？”
日差循循善诱，但可惜他的鬼话连孩子都骗不到。
“不要不要不要！你是摸一下吗？你就说想拔人家的胡子！坏透了！”
小鸣人使劲摇头，目光警惕地盯着日差，悄悄由坐变蹲，随时准备跳下床逃跑。
“好吧！我承认你不是猫咪！”
日差收起玩心，在床尾坐下，月光照耀着他英俊的面孔，只听他幽幽地说道。
“更不是狐妖！”
“我当然不是……狐妖呜！”
小鸣人闻言，着急地回应，但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低着头，哽咽地说道。
他不认为自己是狐妖，但大家都说是，他自然也就动摇了。
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不普通，比如特别耐揍，公园里的小孩都不敢跟他打架，只会朝他扔石头，真是太卑鄙了他们。
“你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
日差轻轻地说道。
“我有爸爸妈妈吗？”
小鸣人既希冀又畏缩地抬起头看着日差。
“当然，谁都有爸爸妈妈，就算是妖怪也是妖他妈生的！”
日差觉得还是再逗他一会儿，自己家的臭崽子太老成，才几年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呜！我果然是妖怪啊！”
小鸣人瞬间万念俱灰，泪光在眼睛上闪烁。
“不是，你的父母是拯救村子的英雄！”
璀璨的光芒在日差眼中迸发，小鸣人眼前忽然一花，就像是掉入了漩涡当中，头重脚轻晕头转向，他惊慌地扑腾。
“哗啦！”
水花迸溅。
小鸣人定神一看，自己确实掉进了水里，但水很浅，只没过他的脚踝。
这是一处阴暗潮湿酷似下水道的地方，巨大的甬道尽头，耸立着令人不安的阴影。
“这是哪儿？”
鸣人从水里爬起来，询问身旁的日差。
“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反映着……哐！”
日差话还没说完，一阵猛烈的撞击声就突然传来。
鸣人回首，顿时吓得瘫软在地，甬道尽头的阴影中赫然出现一颗巨大的琥珀色兽瞳悬在半空，紧接着就有令人不适、充满邪恶气息的暗红色查克拉亮起妖冶的光芒，驱散阴影，一只堪比山岳的橘黄色巨大狐狸抵在高耸的金属栅栏大门上，朝着他咧开狭长的血盆大口，用充满恶意的兽瞳死死盯着他。
“我、我果然是妖怪吗？”
鸣人能够感受得到，自己与眼前大狐狸有着非比寻常的紧密联系。
“没错！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曾经毁灭木叶隐村的妖狐！”
九尾无视背对着祂的日差，阴恻恻地蛊惑自己的宿主——漩涡鸣人，试图搞崩鸣人的心态，让鸣人失控暴走，从而为自己挣脱封印制造机会。
“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反映着你的精神状态。”
日差没搭理九尾，而是继续向鸣人解疑释惑。
“你的体质非常特殊，因此被当作封印这只妖狐的容器。听明白了吗？”
“哈？”
小鸣人脸色僵硬地转头看向日差，虽然被九尾吓得面无人色，但还是不妨碍他露出脑袋空空如也的表情。
简而言之就是小呆瓜一个。
“这么说吧！村子把这只狐狸塞进你身体关起来，可以说，你不仅不是妖狐，还是保护村子不被妖狐破坏的小英雄，这回听明白了吧？”
日差弯下腰，朝鸣人伸出援手，把他拉起来。
“我身子小小，妖狐辣么大，咋塞得进里面？”
鸣人不太相信。
“别看祂长得大，这个世界一共有九只大妖怪，1、2、3……7、8、9！你这只大狐狸一共有9条尾巴！”
鸣人回首一看，大狐狸炫耀似的把尾巴伸到身前，他快速地数了数，确实是9条尾巴，只听日差继续说道。
“排第九名，那是最弱的尾兽！”
日差怕他不会数数，伸出双手给扳着手指给他演示。
鸣人眨了眨眼睛，还没回话，九尾就怒了。
“什么最弱？你听谁说的尾巴越多越弱？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那只臭狸猫？白痴！蠢货！明明是尾巴越多就越强大！老夫尾巴最大，所以公认是最强的尾兽！听明白了没有你们？”
九尾两只大爪子抓住栅栏，大声咆哮，震耳欲聋地纠正道。
“你考试是想考第一，还是吊车尾？”
日差无视九尾，淡然再问。
“当然是想考第一啦！谁要当吊车尾啊！”
鸣人说罢，恍然大悟，立刻朝着九尾嚷嚷。
“吊车尾！大狐狸原来是吊车尾！”
“混账小鬼！你们这些人类真该死！有胆子就放老夫出来！老夫让你们看看谁比谁弱！”
九尾气急败坏，接连口吐芬芳。
你可以说祂无恶不作，但说祂是最弱的尾兽，那就坚决不能忍。
“123，456，789！一条尾巴，最强大~两条尾巴，也不弱~三条尾巴，也还好~四条尾巴，有点怕~五条尾巴，不用怕~六条尾巴，好一般~七条尾巴，就那样~八条尾巴，弱弱弱~九条尾巴，吊车尾~吊车尾哟~”
鸣人哼着童谣的曲调，一边说唱似的吆喝，一边还对着九尾做鬼脸。
“啊！你这个臭小鬼！我要吃了你！把你吃掉！”
九尾无比抓狂，气得在铁栅栏后面来回奔走，龇牙咧嘴骂个不停，把千年以来听过的脏话都是说了个遍。
但鸣人直接捂住耳朵，自顾自唱着九尾是吊车尾歌，好不乐呵。
哼，让你吖的刚才吓唬俺！
日差看着斗气的一人一兽摇头失笑，放眼再看周遭，阴暗潮湿的甬道，此刻都明亮不少，只是积抑在角落的阴暗始终无法驱散。
“精神世界反映个人的心态，常年阴暗潮湿……这都没有得抑郁症，也没有黑化，简直不科学！答案只有一个！”
日差打量着鸣人身后飘着的幻影，在转生眼的视角中，这道幻影就像是一尊永恒不朽的金身！
他清楚知道这道幻影是什么东西，那是比九尾还要更有价值的宝物，但仔细研究许久后，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现在能动的东西。
日差只好收回留恋的目光，转身面向九尾。
“鸣人，你也不想面见父母的时候，被狐狸精打搅吧？”
日差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哈？”
鸣人放下捂住耳朵双手，停下说唱，不明所以。
但却听九尾怒喝。
“果然，你们还是觊觎老夫的力量！哼！”
九尾傲然地举起下巴，不经意一瞥，兽瞳顿时紧缩。
“你这双眼睛！？不可能！你……”
九尾惊诧之际，日差忽然一步跨出，来到那座一眼望不到顶的铁栅栏下，抬手就是一掌拍去。
“砰！”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在鸣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那座宏伟巨大的铁栅栏大门竟然被一掌拍碎！
在无数铁块如同巨石轰然砸落之际，九尾仰头咆哮，身后九条尾巴高高竖起，真真就是巍峨如山！
“人类，即便是那双眼睛，也别小瞧老夫！我可是最强大的尾兽！”
暗红色的查克拉从九尾体内疯狂涌出，如同洪水向四周宣泄，在其中载浮载沉的鸣人焦急地看着那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兽，乘着血色洪流，凶猛地扑向空中那道渺小人影。
如同直面山岳崩塌，惊怖让漩涡鸣人思维凝滞，只能眼睁睁看着九尾挟灭世天威临近！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璀璨至极的金色光芒在那渺小如蚁的身影中迸发。
但见一颗金色的光团从日差手中飞出，气势汹汹临近的九尾就像忽然崴脚似的，一头栽倒在地。
仙人眼对尾兽的克制就是如此不讲道理，轮回眼如此，转生眼也是如此。
只见一道橘黄色的巨大光柱从九尾体内笔直射出，然后在半空弯折，射向日差，融入他面前的金色小光团当中，使得金芒越发璀璨，就连周遭的空间都染上金色，如琉璃般晶莹剔透，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
下一刻，空间真如琉璃破碎，七彩纷呈，越发绚丽夺目。
日差的身影淹没在色彩缤纷的虹光当中，消逝无踪。
在被暗红色的查克拉洪流吞没之际，鸣人似乎看见日差朝他挥手告别。
“哗啦！”
暗红色的查克拉洪来得快，去得也快。
“咳咳！”
鸣人下意识咳嗽数声，但很快就发现自身无碍，并没有任何溺水的不适。
只是脑袋里回荡着各种瘆人的悲鸣呼啸以及怒号，仿佛有无数人在他脑袋里嗡嗡乱叫，那是暗红色查克拉当中蕴含的负面情绪在影响着他，若是一般人，早就疯掉了，但他只是觉得吵闹而已，而且这些杂音也很快就淡去。
那是他所不知道的幻影，在他身后洒下金辉，庇佑他百邪不侵，不受怨念缠身的缘故。
“大叔！你在哪？”
鸣人举目四顾，寻找日差的身影。
但晦暗的甬道中，只有一只大如山岳的狐狸躺在地上，舌头耷拉在嘴巴外，像头死狗一动不动。
那个双眼明亮如烈日晴空的男人，已经走了。
“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小鸣人抱着膝盖蹲在地上。
他低着头，看不见身后九尾庞大的身体下，两道身影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