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复变脸

教导洞山的是左若童。

洞山在山上的时候，似冲却在外面云游，思索着突破第二重的方法。

直到他回山后，洞山已经下山。

洞山兴奋地搓手：

“师叔此次下山来，可是为陆瑜？”

似冲有些奇怪，难道是师兄和洞山讲了吗？

时间上似乎也不对。

他颔首道：“正是。”

“这孩子不是刚感应到体内的炁，准备筑基吗？”

“我正是为了他能更好踏入筑基，故而下山。”

“怎么样，坐禅的方式你有教导好他吗？”

洞山叹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我教了。”

“但这孩子似乎天生与玄门没有缘分。”

“根本听不懂我玄门的道理。”

“我将玄理说与他听，他根本听不懂。”

似冲皱眉：“这怎么可能，那孩子最是聪慧，听闻有过目不忘之能。”

“难道是洞山不愿意教？”

他心里这般想着，神态有些冷酷。

说罢也不等似冲回答，气冲冲地开始教导起陆瑜。

过了一会儿。

“居然真的有这种事情……”

似冲一脸呆滞，讷讷不言：

“那筑基一事……？”

这句话更出口，他就后悔了。

连玄理都没记不清，这怎么能教会？

这么看来，陆瑜也不过是一个极难入门的门外汉。

熟料洞山的神色更加精彩，用眼神示意陆瑜已经可以走了。

等陆瑜走后，洞山幽幽说道：

“师叔，他踏入筑基了。”

“踏入筑基？？？”

“他不是听不懂玄理吗？”

似冲十脸懵逼，感觉洞山今日的话一句比一句魔幻。

“呃。”

“他什么都没做，就直接把元炁搬进去。”

“甚至没有靠坐禅。”

洞山耸了耸肩膀。

似冲的回应也很简单、粗暴且一致。

“胡闹！”

似冲脸上已经有愠怒之色：

“这种事情岂能胡来!”

洞山莫名感觉眼前有种熟悉感。

“师叔，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别急。”

“这个孩子目前已经成功了。”

似冲不可置信地失声：

“成功了？？？”

洞山点点头。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震惊。

他将陆瑜的原话说出来，洞山更加愕然。

“这……这也是胡闹啊。”

“谁家好人这样修行。”

只是相比刚才，洞山的神情好了几分。

他逐渐从震惊的神色中缓和下来，喃喃道：“等等，这倒是更不可思议。”

似冲满意点头：“不愧是我和师兄都看好的后起之秀。”

“他挑选了哪个大穴？”

“不会是最简单的那些吧？”

似冲狐疑询问，似是觉得有些口渴，端起洞山桌上的茶杯。

这股熟悉感更加强烈了，洞山这几天自教导陆瑜以来颇觉荒诞，又有几分紧张感。

这等良田美玉交付给自己教导，左掌门倒是真心大。

今天似乎看见往事重演，洞山嘴角隐隐有了些笑意，也不再藏着掖着。

先悄咪咪往后退去一步，时刻准备侧过身：

“玉枕穴。”

“噗！”

茶水自似冲嘴里飞溅出来，洞山眼疾手快，迅速避过，心里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玉枕穴？你怎么教他挑选的玉枕穴？”

“这玩意儿是三百六十大穴最难的一个，你怎么教的？”

“这个陆瑜也真是，这不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洞山咳嗽一声：“老师，这不是我教的。”

“是那孩子觉得这个大穴颇有眼缘，于是就选定它了。”

似冲沉默了。

这是什么清奇的理由。

“他不会真成功了吧？”

看着洞山缓缓点头，似冲心底也涌起几分荒谬感。

随后便是满心的欢喜。

“虽然超出我的见闻，但如果此乃真事，那么陆瑜的天赋简直不可限量。”

“真是下一代接续师兄的不二之选啊！”

似冲语带赞叹。

三一门的传承有望了！

而洞山正缓缓伸出一只手掌，五根手指骨节分明。

“他还搬运了五口元炁。”

似冲点点头：“速度也不算慢，挺好的。”

“等等……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筑基？”

洞山幽幽开口：“昨晚十一点，我刚教导他坐禅的注意事项，还有筑基的原理。”

“等会儿！”

洞山主动递出自己的怀表。

金属指针上赫然标注着如今的时间。

10:17。

“过去了差不多十个小时，这岂不是说他一直在坐禅？”

“没有睡觉，没有休息，也没有来上课？”

“嗯……倒是勤奋。”

似冲赞叹道。

洞山嘴角一扯：“这可和勤奋扯不上关系，师叔。”

“他今早也来上课了，课堂上还经常出神，甚至被我骂了一遍。”

似冲这下彻底疑惑了：“他还来上课了？”

“那他怎么能搬运元炁？”

洞山幽幽地看着他，似冲心里逐渐有了一个荒诞的猜想，惊呼道：

“这孩子不用坐禅？”

洞山点头。

静。

教室里是极致的静。

洞山继续补充：

“他说只需要心里想着要把元炁搬进去，停在玉枕穴外的元炁就会自己往里面挤。”

“所以这一过程他根本就不费力气。”

“哦，他还以为是因为玉枕穴太简单，问我有没有和它一个难度的。”

似冲麻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觉得，这种孩子，恐怕放眼整个异人圈，都是天赋最好的。”

“而我不过中人之姿，教导他恐怕力有未逮。”

“我的意思呢，还是送上山去，由掌门和您及澄真师叔一起教导。”

洞山诚恳地说。

这句话刚说完，便感觉肩膀一轻。

他可是真的生怕自己教坏了这个孩子。

如果说普通的天才，那毕竟是最基础的感炁、筑基，翻来覆去大家都是这么教。

只是不同门派有所侧重，三一门的却是比较简单，他按图索骥，硬着头皮也能教。

可陆瑜这样的，他却是真的不敢了。

怕万一自己这样庸俗、平凡的教法，会耽误陆瑜的前途。

“闻所未闻，闻所未闻。”

似冲反复呢喃道，已经被震惊得陷入自我的世界，听不清洞山的话。

洞山无奈，心里也理解这对他们三一人的冲击，当下又重复了一遍。

“师叔，师叔？”

似冲缓缓点头，赞叹道：

“这可真是振兴三一门，甚至能突破逆生第三重的麒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