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间隙
德思配手握方向盘，向周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大街上人潮如织，眼前的餐馆中食客来来往往。在这里，没有头戴礼帽的神秘人，也没有身披蓝袍者躲藏在阴影中伺机而动，俨然一副宁静的景象。
见没有异常，德思配放下心来，他将车身一个漂移，飘进旁边的停车位，二人旋即走下车，进入了这家饭馆。
饭馆内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面带微笑的服务生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随后将菜单递给二人。德思配随手划了几道菜，服务生微微一鞠躬，退了下去。西森端起碗，抿了一口，一股鲜甜的滋味在味蕾上绽放开来，她不禁眼前一亮，对厨师的手艺和德思配的品位表示了赞许。
德思配也礼貌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随后他看见西森一副淡然的模样，全然没有担心祈雨的样子，心下有些疑惑。问了起来。
“我们已经有半天没有遇见他们了。按理来说，按照当时的情况，他们应该很容易追踪到我们才是。”
“他们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追捕我们，而且，您应该看见我在车上在车上布置的东西，那是一些反追踪的仪式，对于它们的作用，您大可以抱有信心。”西森又喝了一口汤，“所以，我们可以放心地在闹市中解决我们的这一顿下午茶。”
听见西森这么说，德思配放下心来。在等菜的间隙，两人开始闲聊起来。
“你有'武器使用证'?我记得想要获取这个证件非常困难。”西森随口问道。
“不，只拿了狩猎证。”德思配看着搅拌着碗里的蛤蜊汤，“那把左轮是我帮那些家伙完成某次任务的时候随手顺的，平常不会拿出来。不过说起枪械......你们平常会用到这个吗？”
闻言，西森点点头：“火药枪械威力确实很强，但是在神秘学对抗中也偶有出现。对于它的使用，但与其说是使用火药与子弹，不如说是以此为媒介，使用神秘。”
“神秘？”德思配有点好奇。
“只有拥有神秘，神秘学者才能迸发出属于他们的火星。如果望海社允许你的加入，到时候你会更加了解这些的。”西森点点头，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说话间，服务员端上来两份海鲜炒饭。西森向着两份炒饭望去。
只见肥美的鲍鱼和饱满的红虾点缀其中，藏红花汁将米饭染成了一种特殊的金黄。凑近闻一闻，米粒的稻香与海鲜的鲜混杂在一起，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藏红花气息，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香味。德思配的炒饭使用的是完全炒熟的珍珠米，咀嚼间却又能感受到明显的软糯。而西森选择的则是夹生的长粒米，送入口中是粒粒分明的口感，在咀嚼中挤压米粒，一种Q弹的感觉顿时便会刺激口腔中的每一处神经。
西森将炒饭送入嘴中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道菜品是我家乡的特色，自从我来到利斯塔就再也没吃过这么还原的炒饭。这家的手艺确实不错。”
“这家苍蝇馆子可是久负盛名，等下还有只有这个季节就要出来的特产，鹅颈藤壶。这个东西每个月只有四天有机会采摘，而且只有在秋季才会出现，我们倒是赶上好时候了啊......”德思配抽出一张纸巾。
闻言，西森点点头，显然有点期待。
不过德思配接下来却话锋一转：“先不说这个，西森小姐，我有个请求。”
“请说，如果我能办到。”西森放下餐具，看着德思配。
“请不要将我的父母是神秘学者这个消息透露给望海社。”
“为什么？”听见这个请求，西森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在神秘界的事迹，但如果他们真的曾经做过什么，这可能影响到望海社对我的判断，我只想寻找他们，不想让望海社误会，请您一定答应我，就让我成为一个误入神秘学事件的纯正普通人吧。”
西森低下头沉思起来，良久后，她抬起头：”好吧，我答应你。首先要说明，望海者为了望海社与人类之存续，必须献上一切的荣誉与自己的生命，哪怕是信条。我......希望你不要背叛我。
“谢谢。”
不一会儿，服务员将一大碗鹅颈藤壶端上来。西森半好奇半期待地看向鹅颈藤壶，出乎德思配意料的是，西森看着面前这碗佳肴，居然面露难色。
“怎么了，西森小姐？”
西森声音有些颤抖:“您看，这是一个柄状物，前端简直就是一张张开的蠕虫嘴，再看看，几片钙质化的头版层层叠叠，边缘居然那么......尖锐，您再看看，中间凸起，难道它不会下一秒就喷吐一股酸液，而后将面前的一切物体经过锋利的圆环牙齿切碎吞入其中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德思配拿起一只“蠕虫”。
“这个东西......让我想起来那些祈雨唤来的黏黏糊糊的子嗣，真是想想就可怕。”
“如果忘掉那些，你会知道这个东西有多么鲜美的。”
“容我拒绝！”西森惊恐地喊道。
之后无论德思配怎么劝说，西森都拒绝吃掉这碗可怕的美食。最后，无奈的德思配只能一个人慢慢享用完毕。
走出喧闹的餐馆，西森检查了之前做的隐蔽手段，确认有效后，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向西南方向的城郊，根据西森的指引来到一片森林，等到两人终于找到一片空地。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西森拿出之前买好的十克水银、一个熏香、三个钟摆、六个银具。将它们依次摆好在各处，撒上灰烬与银粉的混合物。接着她将一个通体莹白，泛着光泽的牌子掏出来，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刻着几个字：“信使西森。”背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四。
将这块牌子投入仪式中央，西森以一种奇妙的腔调吟诵起来，与此前听过的吟诵丝毫不一样，腔调充满了凄婉与哀伤，吟诵的语调与物品产生了共振，随着吟诵的进行，祭品开始融化，赤金色的光芒在法阵中浮现。恍惚间，，德思配仿佛看见一只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远古幼兽正徒劳地寻求庇护，那种哀婉与绝望几乎要将德思配的心脏捏碎。
“此为信物。”西森的话将他拉回现实，“不同的仪式需要的核心物品不同，虽然这个不是必须的，但如果拥有核心物品，可以大大减少仪式需要调动的神秘，当然，辅助材料也是很有用的，它们可以帮助我们减少构建和重现所需要的精力和知识。”
“所以，我们正在重现？”
“您很聪明。”西森点点头。“请看，这个望海社创建的沟通仪式需要的核心物品正是社员的身份牌。通过这个仪式，我们才可以寻找到望海者所设立的传送阵法，如果有其它望海者，也可以借此相互通信。”
说话间，赤金色的光芒愈发旺盛，瞬间填满了整个仪式法阵。不一会儿，赤金色光芒中浮现出一阵复杂的纹路。
“找到了！”西森点点头，“我们很幸运，在附近就有一个传送仪式。”
“那就启程吧。”德思配松了一口气，看来一切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