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齐家生变
坍塌的院墙散落一地砖头。
门栓倾斜，门板歪歪扭扭地堵在门口，看起来格外破败。
齐方无法想象，这是他离家不久的齐家。
抬头看了眼挂在门口上方写有“齐宅”的牌匾。
那牌匾上出现裂痕，周围有磕碰痕迹，看样子应是掉落后又重新挂上去的。
但它表面干干净净，明显有人擦拭过。
推开吱嘎作响宅门，入眼同样是一片狼藉。
虽说离开时族中刚经历巨变，老宅几近半毁，但经过认真清理，大概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眼下，可比那时破败多了。
在庭院中快步穿行，先回自己的小跨院。
齐方此刻心中所念，唯有樱桃。
正在行进间，神识扫到暗处一人，仔细感应后，紧绷的心稍稍缓解。
“齐一鸣，出来。”
齐一鸣从阴暗的角落跳出，他看清来人是齐方，不由喜极而泣。
“族长，你终于回来了。”
没来及叙旧，齐方忙问在他离开后，齐家到底发生了何事。
樱桃去了哪里？还有那古老癫，他是怎么守护齐家的？
齐一鸣眉眼低垂，神情落寞，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在齐方前往雷梦泽的第二天，就有不少家族进驻桑榆古镇。
那时四大世家也去雷梦泽寻宝，镇上没有足够力量压制外来势力，使得镇子扬起腥风血雨。
齐家也难免卷入纷争之中，而且还一度成为外来者欺压的目标。
毕竟，齐家中坚力量尽失，正是打压的好机会。
还好有古老癫坐镇。
他在老宅周围布下数层阵法，让每一个来找齐家麻烦的人都吃了瘪。
彼时的齐家，不仅没被压下去，反而出尽风头。
事情转变就在三天前。
那时一个美丽的妇人来到齐家，她二话不说，直接往里面闯。
古老癫连起数座大阵，想把对方困死。
可谁知那妇人走在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行走自如。
而且她随手点了几下，就逆转法阵，反而将齐家人困死在宅院里。
古老癫拼得口鼻喷血，却连破阵的头绪都摸不到。
就在齐家情势危急之时，樱桃出面，才让那妇人停手。
最终结果，樱桃被妇人带走，古老癫重伤不起，之前吃瘪的势力再度上门，把齐家弄成这副模样。
那妇人在临走时，曾扔下一样东西，还留下一句话。
具体都是什么，只有齐白霜知晓。
得知齐家人都聚集在宗祠旁边的塔楼，齐方立即奔了过去。
宗祠外，一层金光罩住一方天地，与外界隔离开来。
古老癫以原本的护族大阵为基础，重新构建一座威力少了近一半的守护法阵。
若无此阵，齐家人恐怕已经无立足之地。
“族长回来了，快去通传。”
当齐方身影出现一刹那，塔楼内立即传来一阵欢呼。
齐家人纷纷迎了出来。
齐白霜嘴角抽搐，似乎要哭出来。但她仍稳住情绪，迈着沉稳步伐款步走来。
“族长，樱桃她……”
“我已经知道了。”
打断齐白霜，齐方让所有人返回老宅，不用继续躲在此处。
他已经回来了，再有人敢上来捣乱，那就绝对不客气。
安置好其他人，齐方带着齐家核心几人到了长老堂。
“我有负族长所托，请族长责罚。”
刚进门，古老癫噗通就跪在地上。
想当初齐方走的时候，把齐家交付到他手，结果他没能守住齐家，还把族长夫人给弄没了。
此刻古老癫再也没有往日的孤傲，有的只有亏欠。
“古大师速速请起。”
上前扶起古老癫，然后齐方说道：“事情经过我已得知，此次非你之过。”
古老癫被扶起，但双唇仍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愧疚。
“想当初族长将齐家交付到老夫手上，老夫也是打包票会护住齐家。却没想到，我不仅没保住齐家，还没保住夫人。”
“古大师不必自责，那妇人手段高明，换做任何人都拦不住。”
说起那位妇人，齐方扭头看向齐白霜。
不等询问，齐白霜主动从腰间拿出一块由白玉雕成的令牌。
“她带走樱桃时说，若你真有本事，就拿着令牌去寻她。”
狐疑地接过令牌，瞬间他明白樱桃是被什么人带走。
令牌上只刻“轩辕”二字。
齐家其他人不明白“轩辕”二字的含义，但齐方却知道。
樱桃身俱七宝琉璃体，夜无殇曾推断她可能来自轩辕一族。
此回樱桃被轩辕一族的人带走，说明夜无殇推测是真，樱桃真是轩辕族人。
可是知道对方身份又有什么用。
轩辕一族行踪神秘，就连夜无殇都不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齐方更不可能知道。
但不知道又如何，樱桃一定要找。
摸着准备送给樱桃的月影簪，齐方暗暗发誓，不管天南海北，刀山火海，他一定要把樱桃带回来。
这时，他看到长老堂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子。
那男子总是偷偷往里面瞧，对上别人眼神不仅不躲，反而露出憨笑。
“那位是？”齐方好奇地问道。
齐白霜朝那男子挥挥手，让他进来。
随后，她答道：“他叫陈衡，是我入赘齐家的夫婿。”
“啊！”
眼睛瞪得溜圆，看齐白霜不似玩笑，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谁能想到自己就走那么几天，齐白霜竟然成婚了，而且还是招了个赘婿。
上下打量陈衡，发现他双臂肌肉紧实，有常年经过火烤的痕迹。
齐方当即猜到，陈衡是个炼器师。
“陈衡拜见族长。”
陈衡弯下腰，恭敬地施了一礼。
“不必多礼。论辈分，我还得喊你一声姐夫。”
“哦。”
陈衡嘿嘿傻笑，可当他看见齐白霜瞪大的眼神，立即改口。
“我觉得还是叫族长，心里更舒服些。”
齐方点点头，没有再多言。
看齐白霜那唬人的眼神，想必她是御夫有术。
“四姐，咱们可不能亏了炼器师。族中资源应有剩余，它们能用的用，用不上的就换些炼器材料。”
“放心，我都安排妥当了。等会就让他加把劲，多给族中炼制些好的法器。”
“不用等，我现在就去。”
陈衡说完扭头就跑出长老堂。
不由露出笑容，看来陈衡是个急性子。
回头看向齐白霜，见她盯着陈衡背影的眼神有些古怪。
齐方不禁问道：“四姐，你嫁给他，真的是因为喜欢吗？”
闻言，齐白霜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总归是要嫁人的。”
“陈衡他待我不错，也肯为我入赘到齐家。用一桩无可避免的姻缘换一个炼器师，怎么算都不亏。”
齐方拱起嘴，却没再去问什么。
木已成舟，再去评价正确与否，又有何意义。
想当初齐白霜对齐家满身怨怼，如今却愿为齐家牺牲一生幸福。
或许，现在的齐家，已经是齐白霜想要的齐家。
“不好了，那两个家族又来挑事了。”
门外忽然传来惊叫。
齐方皱起眉头，昂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