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阵眼位置
归元楼法阵全数展开，上下三层全都变成安全之地。
第三层窗户打开，齐方终于看见这位古老癫。
体型消瘦，身高不足五尺，皮肤黝黑且粗糙。
眼睛外鼓如铜铃，脸上胡子拉碴，鼻子端头顶着两颗黑痣，脑袋上梳着个白色丸子头。
这其貌不扬的长相，特点还挺鲜明。
重重冷哼一声，古老癫扬手甩出一块黑铁令牌。
“小东西，这个给你。此物名唤毒令，可通过色泽变化判断毒性强弱。”
“此毒雾若真为阵法催动，阵眼处当毒性最强。你找对阵眼，令牌会变成青绿色。”
“老夫出不了门，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完，古老癫气呼呼关上窗，似乎还在为被迫立下血契懊恼。
朝着窗户道了声“多谢”，就带着樱桃继续寻找阵眼。
毒雾越来越浓，路上又有毒人拦路。
齐方尽量绕开，却总是与毒人撞个正着，好在不管生前境界如何，死后都是一剑解决的事。
没仔细数过，粗略计算，光死在他手上的毒人就有上百。
樱桃那边为了帮他扫清障碍，杀得更多。
可惜镇子面积太大，寻找一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阵眼，无异大海捞针。
来回绕了一个时辰，却是一无所获。
齐方不由心里捉急。
齐家的护族大阵不知还能坚持多久，那天蛊上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杀过去。
情势容不得他慢慢找。
“看来得向四大世家要些消息了。”
四大世家眼线遍布桑榆，兴许能提供些有用的线索。
就在犹豫该找哪一家时，耳边忽然传来惨叫声。
齐方拉住樱桃，猛地停下脚步。
用神识扫过去，原来是一家功法铺子的防御阵法被毒人攻破了。
镇中尽是毒雾，阵法一破，铺子里的人必死无疑，没有搭救的必要。
就当齐方要走之际，却在众多毒人中发现一个特殊的存在。
别的毒人行动迟缓，只会跑和爬。
而那个毒人，不仅能发出低沉哀鸣，还能上蹿下跳，动作极为灵活。
更为关键的是，那毒人保留着修仙者的气息，境界该在练气七层。
事出异常必有妖。
齐方循着那毒人踪迹，迅速跟上。
当附近毒人见少，齐方给樱桃打了个手势。
随后，两人便冲了上去。
等到近处，齐方看清古怪毒人长相。
他全身长满脓包，脸颊已被脓包挤得扭曲，失去本来相貌。
但齐方却认得他衣服上的花纹。
半张猛虎脸，青冥坊市管理者独有的标志。
“青冥坊市的人怎会在桑榆镇，听王展风说，青冥坊市不是被灭了吗？难不成，也与天蛊上人有关。”
想那青冥坊市一夕覆灭，连个消息都没传出来，恐怕坊市里的人都死光了。
“啊，啊，啊。”
满身脓包的毒人艰难张开嘴，显得十分痛苦。
“主，主人，求求你，让我死吧。”
哀求中，毒人的身体产生变化。
上百条血丝捅破皮肉，从脓包里钻出体表。
“这东西？”
那些血丝，齐方很熟悉。
它竟与吴宁所穿那套偃甲里的血色丝条如出一辙。
见此情形，心中疑惑更甚。
偃甲出自谒天宗，毒人源于天蛊上人，看似不相干的双方究竟藏有何种联系。
“你杀了我，快杀了我。不杀我，那我就杀了你。”
嘶吼一声，怪异毒人双拳捶地，飞扑而起。
满身痛苦化作滔天恨意，全都发泄到眼前不相干的人身上。
齐方举起断剑，挡下势大力沉的拳头。
而此时，破体而出的血丝竟主动扑来，似乎想吸食他的血肉。
旋转断剑扫开血丝，趁势后退拉开距离。
立足还未稳，怪异毒人又至。
“去。”
抬手射出张火云符，引燃怪异毒人身躯。
可怪异毒人仅咆哮一声，便再度站起，似乎焚身之痛远不及体内的痛楚。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你先告诉我，阵眼在哪？”
怪异毒人燃烧的身躯微微颤抖，他伸出右手，似乞求，似期盼。
“齐，齐洪帘。”
挣扎半天，他最后只说出这个不陌生的名字。
齐方眯起眼睛，仍有些不解。
见对方模样，也问不出再多消息。
高举断剑，齐方决定兑现诺言。
“剑一，起浮萍。”
剑气搅动周围雾气旋动。
只见寒芒一闪，怪异毒人头颅滚落，得偿所愿。
而一旁，樱桃也把其他毒人尽数解决。
“娘子，我们回齐家。”
“怎么，不找了么？”
樱桃拧着眉头，十分疑惑。
“我想我知道阵眼在哪了。”
两条身影飞奔向齐家老宅。
齐方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阵眼线索在齐洪帘，而齐洪帘又能做什么？
还有那个天蛊上人，他攻入齐家，又抽身离去，真的只为来杀一两个人吗？
他们两个的共通点就是齐家。
而齐家之中，此刻能引人注意的只有那座护族大阵。
古老癫说过，镇上被四大世家布下八面合罗阵，阵眼只能由旧有的东西改造。
齐家的护族大阵就是旧有的东西。
齐家那个正在拼命维持的阵眼，就是外面这座毒阵的阵眼。
之前一直搞不明白齐洪帘究竟做了些什么。
经那怪异毒人的提醒，齐方猛然惊醒。
齐洪帘做的事情，就是借着长老的身份，偷偷改造了护族大阵的阵眼。
至于天蛊上人的做法，也就有了答案。
他攻破齐家前两层屏障，是逼迫齐家人往阵眼中注入更多灵气。
齐家的自保，就是毒阵运行的本钱。
暗骂自己真是后知后觉，齐方不禁加快脚步。
远远眺望到老宅门楣。
未及欢喜，又见外面黑影重重。
定睛一瞧，是大批毒人堵在齐家外面，粗略估计，足有上千之众。
“冲进去。”
剑芒扫过，飞起残肢断臂。
齐方挥剑造杀，开出一条血路。
樱桃也不手软，当即翻起刀浪，淹没众多挡路毒人身躯。
经过几场血战，樱桃已脱去往日稚气，出刀既稳又狠。
一路杀过中庭，看到第三层屏障依旧光华闪耀。
齐方纵身高高跃起，跳到屏障前。
“快打开。”
屏障很快被打开一个缺口，放两人进入。
守在此处的齐云洲立即上前询问。
来不及回答，齐方直奔阵眼所在的塔楼。
一进来，便急忙高喊：“停下，先别往阵眼注入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