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昼同学还是同学
“你能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吗？”
苏昼拉开衣柜，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糟了！没洗的衣服！
祁祈站起来，努力回顾自己有多久没有管那一格衣柜。
一周，两周，还是更久来着……
轻飘飘的祁祈就要化作一张纸片飞走了。
“现在，马上，整理干净。”
苏昼说出来的话都像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打了一大桶水，开始辛勤劳作的祁祈，不免有些埋怨。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出门，还得到了那么多播放量，连夸赞一句都没有。她在心里默默叹气。
对于祁祈来说，网络上的称赞与诋毁已经是司空见惯。两万粉丝的体量，足够很多人走完成名、塌房、我被网暴了、我又回来了、不要笑挑战等一系列流程。祁祈所经受得也不少。
但是她从来没得到过一句现实面对面的夸赞。是这样吗？也许是长久的独居生活让她的记忆扭曲了。
在祁祈哼哧哼哧努力搓衣服时，苏昼一边玩手机，一边把自己的几件衣服也丢进了洗衣桶里。
呜哇！
祁祈在苏昼背后做了个鬼脸，他却像长了第三只眼一样突然扭过头来，反而吓了祁祈一跳。
“你很不满？”
“不不不不不不！”
怎么敢当面说呢，谁知道他还会下什么样的惩罚给自己。祁祈想道，要是又让我做那些羞耻的事情，要是真的要我侍……
她加快了手速，用剧烈的运动来掩盖脸蛋潮红。
“我可不是你的保姆，该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做。你现在就是废柴一个。”
苏昼坐在椅子上，在小小的房间里滑来滑去。
你倒是把自己的衣服给洗掉啊！
“不要觉得我在玩，为了我们的未来，也不知道我得死多少脑细胞呢。”
我们的未来……
原来我还有未来。
在洗洁精的浸泡下，污渍汇聚成污水，将整个洗衣盆染成灰黑色。她洗了一遍又一遍，肮脏的颜色仍旧停留在水中。
有些东西是洗不干净，也改不掉的。所以她把一件又一件衣裳丢进衣柜里，直到它们被消耗殆尽。不过，也没多少衣服就是了。
苏昼忽然弯下腰，捏了捏祁祈的脸。
“哈哈，这气鼓鼓的样子，还挺弹的。”
这个变态！
“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已经有所缓解了。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能好好活下去。”
不在了？什么叫不在了？
祁祈停下活动的手，怔怔地盯着苏昼。
“哦，你不会以为，一个健康的人，会突然闯进别人家里，强行改造别人，要求她好好活下去吧？什么样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呢？”
当然是快要死的人。
答案立刻浮现在了祁祈心中。
只有要死的人，才会像个疯子一样做那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他所做的，哪一样不是义无反顾的，像是把生命交给上帝保管一样。这样说来，就都合理……才怪。
祁祈瘪了瘪嘴，用鄙夷的小眼神斜看向苏昼。他又不是第一次骗自己了，他就是想看我出糗！
什么快要死的人会健康成冬泳怪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苏昼健美的身躯，还是挺，挺诱人的。
“你不相信吗？也好。抱着这份信念活下去吧。”
苏昼没有收起笑容，反而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笑容里有一些忧伤。
“啊痛痛痛，你干嘛捏我？”
苏昼惊呼两声，才一瞬间，他的手臂就被祁祈捏红了。
“你不准死。不准死。”
祁祈用前所未有的坚定的语气说。常年练吉他的人，指力不容小觑。
“投降，我投降！”
苏昼举起双手。
“行了，我不会死，安心好了。”
就知道你又在骗我。
祁祈完全没有上当。她看着苏昼手臂的红印，有些得意。
“不过，祁同学，你不会以为我跟你一样，是辍学离家的吧？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在役学生。再等两天，我就得回去上学了。”
“啊？”
祁祈的信仰崩塌了。
——
苏昼离开家的情况，说来复杂，那就不说了。简而言之，他还得回去上课。与此同时，他还得保持自力更生。
【任务已触发】
【任务：寻找舒适的小窝】
【描述：居无定所，是每一个文豪的必经之路。但有时候，为了责任，或者取材，文豪也需要暂时停靠在温暖的港湾。】
【奖励：一键回城】
事情好像变得离谱起来了。
在他的鞭笞之下，祁祈洗衣服的白噪音一直在耳边回响，这会儿他得以有空仔细规划一下前程。
怎么看，系统都的确是把他在往文豪的方向培养才是。那么第一，要保持对文学的上进与持之以恒的学习。
苏昼以曾读过的许多帖子为经验教训，成功的人绝不是无凭无据的。系统固然能够给他刷出异世界的名著来抄，可他本人若是水平低下，连抄也抄不明白。
正如他现在不敢抄乐谱一样，他连乐谱都看不明白，一抄一个露馅。
至少要有学习的轨迹。这些日子以来，每读完一本书，苏昼就会写一个书评作为记录。自己的成长要被别人看在眼里。
第二，挣快钱是当务之急。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优势，两个人也有两个人的好处。
他看了一眼快被肥皂泡泡淹没的祁祈。虽说这个女娃子呆呆的，但不可否认，她的吉他技能登峰造极。
得经营好她的账号，这是最正当的来钱途径。那些乐谱也能够以她创作的名义来发布出去。
说到正当，自然就有不正当。
东国的治安称不上太好，但也不是他这个曾经的三好学生能够轻易接触黑暗面的。
但是，如果有了一键回城，再加上他的格斗技能，很多事情就有回转余地。比如黑吃黑，黑吃黑，还有黑吃黑什么的。
当然，还有上学。
我都要上学，她凭什么不上？这个问题迟早得解决了。一个人可以自闭，但不能没有文化。否则唱歌都只会唱“我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喂，祁祈，你喜欢穿什么衣服？”
祁祈在泡泡中探出脑袋，露出一个问号。
“女仆装，水手服，护士装，之类的，选一个吧。”
苏昼和善地笑了。
“这是必要的支出。”
他终于要对我！……
紧张中，祁祈发现自己似乎还有一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