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窍窥幽影
小细风沉忖片刻，有些为难：“青岩山中多草药，要是有药方，我倒是可以帮着找找药草……可我不会开药，山中精怪也没几个会的……白仙家的人倒是会看病，可它们瞧不上我，不会帮忙的。”
“白仙？”
“就是刺猬成精。”
“哦……”
陆大元沉吟起来，药方上哪弄？找医官？……真要有方子，他们难道不能治？又怎么能硬生生把人抬出去等死？……也不对，买草药需要钱，官府若不出钱，有方子也没辙。
或许可以去县上找大夫问问？
陆大元打定了主意，又问道：“兄弟，我能不能帮你看事啊？”
小细风回道：“我得附体你，才能将我本事借给你用，可是……”
说到这里小细风忽然说不下去了，虽然没有附体，可自己的法力不还是随便被人家用吗？
“大元哥，鼠类得道为灰仙，自灰风老祖传下来的本事有五般，分别是：占卜、圈运、搬迁、布阵、填海。若你能借用我的能力，自然也可替我看事求香火。”
陆大元吃了一惊：“你有这么多本事？布阵，填海？是移山填海的意思吗？！”
小细风一顿，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灰仙的家传本事，要，要看修为的……我现在只能帮人指路，破鬼打墙什么的……”
陆大元翻了翻白眼：“你听听你说的话！移山填海和破鬼打墙能是一回事吗？”
小细风：“就是，就是寻觅地气，引导地气……范围大了就能移山填海，范围小了可以循着地气指路……”
陆大元呵呵笑了一声：“那占卜呢？算的准不准？”
“普通人的话……能算个七八成准吧。”
陆大元神情凝重起来：“七八成也挺准了！算一辈子的运势吗？”
“十，十天半个月，越远了越不准……”小细风语气越来越弱。
陆大元：“……”
他挠着头皮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来！咱们先试试！你这些门道，都是怎么用的？”
小细风道：“得开天眼，要是我能附体，就可以帮你开天眼，现在我也不知该怎么弄了。”
陆大元道：“开天眼？这么厉害吗？”
小细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只是打通眼窍，能看到一些凡人看不见的东西。”
“……真敢吹啊！”陆大元叹息一声：“要是你附我体，怎么帮我开眼窍？”
“由我操控你身，以我法力强行贯通你的眼窍。”
陆大元心中有数了：“你就说眼窍在哪吧，不就是用法力打开吗？我自己来！”
小细风趴在洞府里，撇了撇嘴。
自己来，还不是要用我的法力……
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小细风仔细的告知了陆大元眼窍的位置。
眉心，眼角侧方，太阳穴之前、眼窝下方……几个位置都归属于眼窍，经络相通。
陆大元听完之后，心中默动，一股法力凭空出现在他的脸上，然后慢慢渗入皮肤之中，朝着小细风说的位置拱了过去。
脸上感觉一股针刺般的痛感，伴着酸涩和麻痒，陆大元忍不住闭上眼睛，流下了泪水。
“叔！娘叫你吃饭！”
狗蛋的声音响起，陆大元一睁眼，当场全身绷紧，倒吸一口凉气，一句脏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乖巧天真流着鼻涕的狗蛋身后，飘着一个身子虚幻，满脸乌青，眼瞳发白的鬼影。
鬼影没有下半身，两只胳膊搭在狗蛋肩膀上，下颌抵在狗蛋的头顶，一双眼白直勾勾的瞪着陆大元。
陆大元的狰狞表情吓了狗蛋一跳，在他哭出来之前，陆大元飞快的按住他肩膀转身，道：“叔有点事，你跟你娘先吃，我一会过去！”
狗蛋慌张的答应了一声，小跑着回到了院里。
陆大元看着那鬼影趴在狗蛋肩上飘走，头皮一阵发麻。
“大元哥，是不是成功了？我的法力一直在流失……”小细风默默问道。
陆大元深吸一口气：“应该是成功了，我这边出了点事！见鬼了！……”
听完陆大元的描述，小细风沉思了一会儿，道：“大元哥，此事有两种可能。其一，那个叫狗蛋的孩子天赋异禀，被这鬼物挑中做弟马，帮他打窍准备附体。其二，这鬼物不甘就死，想找个替身，这孩子八字弱，被他缠上了。”
陆大元眉头拧了起来：“怎么判断？”
“你可以看看，若是打窍，那孩子精气神会旺盛，头生白光。要是附体，则面色发黑，生乌青之气……天眼开启耗费我法力，还能维持半个时辰，大元哥，你能先把眼窍闭了吗？”
陆大元心中微动，那股法力从眼窍中退出，顿时有一股闭塞的感觉，涌上了头顶，微微有些发晕。
“我还以为打通了眼窍就永远通了，想不到还得耗费法力。”
小细风道：“若是之前附体成功，你便可跟我一样，吞食香火洗炼神魂，那时候开了眼窍也就是开了。可现在附体并未成功，若是强开眼窍，会消耗你的精气神，时间久了会体虚身弱，容易得病。”
陆大元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我要是总开天眼的话，会消耗精气神？”
“是的，尽量少开。”
陆大元皱了皱眉：“你没法附体我，主要是因为我眉心小人？没有办法绕过去吗？”
小细风弱弱道：“那小人占据你识海，我神魂进去后，如同被烈火焚烧，没有半点办法。大元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大元心道，我怎么跟你解释？我也不知道那是个啥啊！
“那是我的秘密，千万不可告知别人，否则有杀身之祸！明白吗！”陆大元语气严厉。
小细风吓了一跳：“我懂！我懂！天赋异禀，必有大隐秘，我定然不会吐露一个字！”
陆大元叹了口气，走进了院子。
陈嫂在屋里摆了桌子，炖的喷香的野鸡盛了一大盆，陈嫂只划拉出一小碗给狗蛋吃，自己坐在一边默默发呆。
见陆大元进来，她的眼睛顿时亮了：“大元兄弟！饿了吧！快吃饭吧！”
陆大元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肉有点柴，不太好咬。调料也没有多少，味道也并不可口，但却带着一股难言的香气，是陆大元从没尝过的味道。
他称赞了一句“味道不错”，陈嫂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羞涩笑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陆大元再次调用小细风的法力贯通眼窍，朝着狗蛋看了过去。
端详了半天，陆大元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狗蛋脸露红光，双眼明亮有神，抱着一根鸡腿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精神头十足！
还好，不是找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