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生感动的小细风
陆大元和小细风抵足而卧，促膝长谈，期间又进行了一些互动，检验了法力的损耗，进一步验证了彼此的羁绊，直到村中鸡鸣，朝霞初升，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陆大元琢磨告辞，忽然想到一事，问道：“你那个唤风的法术，能不能教我？”
小细风愣了一下，摇头道：“此乃我天赋秘法，你身为弟马，恐怕无法修习。”
陆大元意味深长的看着小细风：“我是正经弟马吗？”
小细风无言，思忖一二，站起身来。
“唤风之术，施展时需默诵‘灰风老祖’之名，辅以咒语，手势，其中关窍我也不甚清楚，你可以试试。”
说罢，小细风双手交叉身前，让陆大元看个清楚，然后念诵咒语。
陆大元起身，模仿着小细风的动作，结果还没等他念诵咒语，随着心中“刮风”的念头一起，一道风旋便在身前生成了。
小细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没等陆大元反应过来，风旋骤然变成一道数丈高的狂风，风呈土黄色，内有妖气肆虐，卷起满地的碎石尘土，朝着前方山道呼啸而去。
所经之处，树枝断裂，花草凋零，青石被切割出沟壑，摩擦出耀眼的火星。
狂风一直蔓延出十几米远，才缓缓停了下来，许久都没消散。
沿途一片狼藉，犹如山灾肆虐。
陆大元呆了片刻，猛然扑到小细风跟前，开始急救。
小细风瘫在地上，口中喷涌着白沫，四肢扭曲如鸡爪，身子剧烈的抽搐着，眼见着要不行了。
陆大元双手按住小细风的胸口上下抖动，时不时停下来掐人中，扇耳光，折腾了半天，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陆大元眼神渐渐狠厉，决定给它来个人工呼吸。
“苦也！”
小细风发出一声呻吟，幽幽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了陆大元凑过来的嘴唇，吓的吱哇乱叫。
陆大元呼了小细风一巴掌，掩饰内心的尴尬。
“你怎么回事？怎么厥过去了？”
小细风小爪子捂着脸颊，幽幽看着陆大元：“我的法力被你掏空了！”
“那怎么办？你还有香火吗？”陆大元真急了，小细风现在就是他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可不能出事！
小细风坐起身来，晃了晃脑袋。
“无妨，已修得的法力，可慢慢调理恢复。”
它趴卧在地，抬头朝向月亮，眯着眼睛张开了嘴。
陆大元看见，一些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从月亮的方向缓缓飘入小细风的嘴里。
他心中惊讶，想问却不敢打扰，耐心在一边默默守护，期间挪了挪位置，帮小细风挡住了风口，怕它着凉。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小细风才停止了吞吐，站起身来。
“明日应能恢复圆满，你可千万别乱用我的法术了！”
陆大元松了一口气，好奇问道：“你刚才那是在吃月光吗？”
小细风点点头：“吞吐月华，月华也能凝练为法力，是不要钱的补药。”
陆大元奇怪：“那你为啥还要吃香火？直接用月华修炼多好？”
小细风抖了抖胡须，脸露苦笑，“……我又不是异种，吸的那点月华能补充法力就不错了，靠这个修炼，一辈子也修不出什么名堂。”
陆大元眨了眨眼，随口道：“异种？”
“天生血脉异常的妖物，与大道契合，能吞噬海量月华修炼，肉身强横，法力雄浑！可厉害了！”小细风说着，语气充满羡慕。
陆大元心中微动，试探道：“比如天狗食月那种？”
“那是上界大神‘啸天真君’，不可随便喊其真身！”小细风朝着天空合十拜了拜，口中连声念叨：“勿怪勿怪”。
陆大元有点明白了，异种体质特殊，靠吞食月华就能修炼，小细风这种畜生成妖，只能吸收一点点月华，所以不得不走香火神道？
询问了一番，小细风点了点头，补充道：“月华即是灵气，山川地脉，湖海江河之中，都有灵气存在，异种跟人一样，受大道眷顾，不必走香火神道，受诸般约束。”
人受大道眷顾……陆大元眯了眯眼：“你可有人类的修炼之法？”。
小细风摇了摇头：“我没有，你是想修炼吗？”
陆大元道：“有这个想法，如果可以，或许就不必借用你的法力了。”
小细风叹了口气：“要是能给你打窍，你就可以跟我一样修行香火之道了，可你有那小人护体，我办不到……”
陆大元沉吟一二，站起身来，“我该回去了，陈嫂和狗蛋还等着我，我回去给她们编个瞎话，你看看能不能得到香火。”
小细风有些无措的起身，修行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它，帮它出主意，还要给它弄香火。
让它想到了被山猞猁一窝端走的家人们。
陆大元拍了拍小细风的脑袋：“你好好修行，有事就喊我！”
小细风急道：“你我心神相连，你要和我说话时，集中心念，默想我的样子，念诵我名号即可！”
“知道了！”
陆大元扛起粪叉子，挑着大黄风和姬无病的尸身，晃晃悠悠的下山。
小细风站在坟包上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凝立着。
……
陆大元下了山，远远的就看到三条野狗在乱葬岗上疯狂自助。
地上一片狼藉，好几具尸体被拖了出来，碎肉混着骨头碎渣散落，手指头、胳膊、还有几根啃的坑坑洼洼的大腿，被胡乱抛的到处都是。
陆大元沉下了脸，将黄鼠狼和山鸡的尸身杵在地上，提着粪叉冲了上去。
物伤其类，是个人就看不得这种场面！
三条野狗吃的满头满脸是血，见陆大元冲来，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龇牙咧嘴，浑身炸毛，眼中露出跃跃欲试之色。
狗吃了人激发了野性，就不再怕人。
野狗呈品字形迎上陆大元，迎接他们的是五六颗呼啸的石子。
啪啪啪啪啪啪！
一串密集的敲击声响起，三条野狗瞬间被击中，一条狗被打断了脊椎，当场就厥了。还有一条狗前腿被打断，生生飞了出去，身子失去平衡栽倒在地，眼神还是懵的。
懵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发出凄厉的惨叫，扭动着挣扎。
最后一条被打中了脑袋，脖子重重的扭向一边，翻了个跟头。
爬起来后，它的眼神瞬间清澈，夹着尾巴狂逃。
陆大元三两步狂奔，跳过乱葬岗土堆，追到了野狗身后，一粪叉子戳进它的菊花里，从肚腹处捅出。野狗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发出一声哀鸣气绝。
陆大元粪叉拖着野狗回来，断腿的那条野狗瘫在地上，发出嗷嗷的求饶声。
陆大元将粪叉子从死狗身上拔出。
“让你死的好看一点！”
举起粪叉，抡圆了在野狗脑袋上砸了下去。
一颗脑袋像西瓜一样破碎，狗脑子迸溅一地。
“活该！”陆大元啐了一口唾沫，将粪叉横在地上擦去污渍，转头去挑起黄鼠狼和山鸡的尸体，朝着村子走去。
走了没几步，陆大元又折返回来，在土堆里扯下一块破布，拧成绳子将三条野狗脑袋拴在一起，提溜着往村里走。
看看谁家揭不开锅了，别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