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元居，金光现
天亮时分，陆大元收功，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气血又雄浑了不少，那股内劲也长了一些，陆大元对莽牛拳的领悟，越发的深刻了。
他拈起一枚石子朝着远处掷出，只听嗖的一声响，一棵小树应声而断，树叶震颤飘飞，犹如天女散花。
只凭力气扔石头，俨然已经有了御物控制石子的七八成威力。
当然，在精准度和收发随心上，是远远不能和御物相提并论的。
陆大元有想过，让铁匠打造一些钢钎飞针之类，威力肯定更大。不过锻造铁器耗费的银钱不在少数，还是暂时只能设想一下了。
阴福生的境界比小细风高两层，法力雄浑不少，陆大元一夜苦修，也不过耗费其两成而已。只是凝神护法消耗心力，也有些疲累了。
看着旭日逐渐上升，天色越发大亮，陆大元准备下山，去和陈嫂包饺子。
来到村口，远远的就看见陆伯奢站在村头，双眼望着朝阳发呆，陆大元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叔，你起的真早！”
陆伯奢转头看见陆大元，脸颊抽了抽，露出勉强笑意：“大元侄，你起的也挺早啊！”
陆大元看着陆伯奢的表情，心中有所猜测，试探问道：“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陆伯奢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我去求县令大人减免赋税，被他否了。”
“为什么？”虽然早就有所预料，陆大元还是有些吃惊，这县官真就拿百姓不当人？
“县令大人说，丰川县多地闹灾，若是都减免赋税，他没法跟朝廷交代。”
“闹了瘟疫朝廷不知道？”
“县令说，如今忠义会的匪人在沿海各州府造反，朝廷剿匪需要钱粮银子，他身为朝廷命官，必须为朝廷分忧！不过是瘟疫而已，难道还能比造反更严重？”
忠义会？这是什么组织？
陆大元眨了眨眼，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陆伯奢明显有情绪，说话时不自觉的模仿了县令的神态语气，说完又觉得不妥，转移话题道：“我去医馆想求个方子，抓药给村民们治病，哪知他们根本不给！你猜是为什么？”
陆大元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陆伯奢苦笑一下：“医官说，县令大人下了命令，严禁私自给人开方子抓药，说是怕有人借机囤积药物，谋取私利！嘿，人都要死绝了！嘿嘿！”
陆伯奢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跟陆大元说这些没有什么用，转身就要离开。
陆大元一把拉住陆伯奢，脸色有些凝重：“叔，这事有古怪！我怎么觉得县令是故意不想抗瘟啊？”
陆伯奢一怔，他心中其实早有猜测，只是不好言之于口，但他着实没想到，陆大元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竟然也有这种见识。
“大元侄……你这话可不敢随便说！要是传出去，要有天大的麻烦！”
“叔，我这不是和你说嘛！你德高望重的，怎么可能害我？”陆大元不轻不重的拍了陆伯奢一记马屁。
陆伯奢挺直了腰身，微微颔首：“跟叔说自然没事！既然你这么问了，叔就跟你说说心里话，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古怪！但我思来想去，也找不出县令大人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多半是我们想岔了吧！”
陆大元心中飞快的转过几个念头，斟酌着道：“叔，我前些日子认识了衙门里一位差人，要不要我去托他打听一下？”
陆伯奢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讶：“你小子还能认识差人？人家能跟你说实话？你别胡乱打听，被人家抓进去！”
“叔，你有所不知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小细风吗？”
“记得，怎么了？你又遇到它了？”
陆大元点点头，“不止遇到了，如今我成了它的弟马，可以帮它看事了！那位差人就是我去县上看事时候认识的！”
陆伯奢真的吃惊了，他上下打量陆大元，满脸不可思议：“你成了神汉？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嘶……”
陆伯奢倒吸一口气。
乡土之间，神婆和神汉在每个村子里，都有很高的地位。
谁家有个头疼脑热，小孩丢了魂苦恼，大人进山被鬼魅缠上，都得找神婆神汉，有时候甚至比村老里正说的话更好使。
青岩村从没出过这等人物，村民们要看事，都得走不近的路去邻村。
真没想到，陆大元这孩子，竟然成了神汉！
陆伯奢转念一想，陆大元双亲皆亡，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八字着实硬，没准就是有这个命数！
这小子克爹娘啊……
陆伯奢脸色古怪一言不发，陆大元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叔？”
“我听说神婆神汉能看病，你不能治瘟疫吗？”陆伯奢轻咳一声，问道。
“那是白仙才能干的事，我的仙家是灰仙，整不了这个活。”
“哦……那你能干啥？”
“占卜、搬迁、圈运、指路、招魂、走阴、驱鬼……”
陆伯奢眼睛瞪的更大了：“你会这么多本事？”
陆大元道：“初学乍练，看的还不太准，叔你想试试吗？”
陆伯奢来了兴致：“行啊！你先帮我占卜一下？”
陆大元在一边心中默唤小细风，一边问道：“占卜什么呢？”
“你就帮我算算……咱们村能不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吧！”
陆大元撇了撇嘴，在心中默默问叨小细风：“你能算这么大的东西吗？”
“大元哥……我可没这么大本事，不过你可以开天眼望气！如果村子运势好，就能看出来！”
“怎么看呢？”
“金白为旺气，黑青为败气，要是白青之间，则不旺不败！旺气越多说明气运越好，败气越多，则气运颓丧，必然要倒霉。”
陆大元点点头，看向陆伯奢：“叔，我算不了这么大的事，但是我能望气，看看咱们村的气运如何，你觉得行不？”
“有何不可？望气之术我也曾听闻，你尽管看，看不出来也无妨！”
“好！”
陆大元默默打开了天眼，转头望向整个村落。
他已经有了经验，知道这些本命天赋他可以借用，只要心中想着对应的方向即可。
随着心中默念望气，眼前的世界陡然一变。
整个村庄一瞬间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黑气，把陆大元吓了一跳。
就像是从晴朗的白昼，陡然置身于阴云密布的夜晚。
好家伙！这村子要完了吧？陆大元心中一沉。
但下一刻，他眉梢微挑，露出惊讶之色。
一道金光，从村庄的某处照向四方，将周围的黑气驱散。
驱散之后，又有新的黑气涌来，然后再度被驱散，双方仿佛在拔河一般，不断拉扯。
这是什么情况？
陆大元仔细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古怪。
那金光生发之处……不正是自己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