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具古神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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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时代的悲哀(求收藏 追读)

别墅花园里的沁人香气依然浓郁,佐柯拎着提箱急促地向门口走去。

草丛阴影里那种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已然不见,远处大门的灯光也变得明亮,他猜测怪物应该是已经被莱茵杀死了。

佐柯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走出草坪小道,门口的灯光已经能映照在佐柯的身上。

灯光下,皮质风衣上殷红的血渍格外显眼,他摘下皮手套用力拍打,却发现血渍已经渗进了衣服里。

“该死,这件皮衣值一个金镑呢,回头得让莱茵赔我!”

佐柯懊恼地从口袋里掏出卷烟,本想好好抽一口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可摸遍了口袋却没有找到打火机。

“现在是一镑四先令了!”

没办法,他只好将卷烟叼在口中骂骂咧咧地向门口走去。

大门外,之前警戒现场的三位警员都还在值守。

那个曾主动汇报情况的警员一见到佐柯立马小跑着迎了上去。

“三级警督,哈维.马歇尔。”男人微笑着伸出了左手。

佐柯看着他肩上那颗银色五角星,有些意外。

哈维岁数并不大,看起来也才三十多岁,这个年龄就能成为警督可不容易。

萨尔逊的警衔制度几乎是完全照搬南方的伦斯特共和国,警务人员按照从高到低分为警监、警督、警司、警长、警员五个级别。

像芦荻市警察局总长就属于警督级别,而一般街区警署署长都只是警司。

虽说哈维只是最低的三级警督,但他能够亲自来现场值守还没有一点架子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因此佐柯稍稍站直了身体,又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

“佐柯.柏蒙特利,教廷……执事。”

哈维注意到了佐柯嘴边还未点燃的香烟,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

“怎么样,今夜工作还顺利吗?”

“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

“咔哒……肯定不太好。”

点燃香烟,佐柯陶醉的深吸了一口,脸上泛起浅浅红晕。

哈维看了看佐柯皮衣上的血迹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支香烟。

“你们的活确实难干。”

“不像我,只需要清晨坐在办公室看看《萨尔逊日报》,下午再喝上几杯热茶就能准备下班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对佐柯说道:“也就是莱茵先生那样的人才能把这活干好。”

“喔?这话怎么说?”

眼前这个身穿黑白条纹制服,长着圆润脸庞的哈维警司似乎对莱茵.施内德有些了解。

“我以前遇到过几起大案,恰好都是莱茵先生来处理的,所以多少也有些接触。”

佐柯挺到这话来了兴致,他好奇地开口问道:“莱茵神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哈维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过来问起佐柯。

“你觉得莱茵先生是什么样的人?”

佐柯凝神思考了一会,因为他和莱茵接触并不多,所以只能凭感觉去猜测。

“古怪?沉默?一个靠谱的同事?”

哈维抬头看向夜空,眼神中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你说的这些都对,但这并不是莱茵先生身上最鲜明的特点。”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表述才更恰当。

“莱茵先生是个很冷漠的人。”

“他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我从没见他出现过慌乱或是紧张,他也从不会被任何情况所胁迫。”

“也许他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也说不定呢?”哈维干涩地笑了笑以掩饰自己话语中的不安。

“我甚至听说他曾经为了完成任务亲手摔死了自己的孩子。”

听到这些话,佐柯有些震惊。

虽然猎人中关于莱茵.施内德的古怪传闻一直都有很多,但关于他摔死自己孩子的事倒是第一次听说。

说实话,他并不太理解莱茵的这种做法,虽说他也非常憎恶怪物,但是亲人在他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

就像如果现在日辉之主显灵,告诉他杀死莉迪亚就可以换来全世界和平。

他会做的一定是带着莉迪亚偷偷逃跑,永远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也许这就是莱茵神父面瘫的原因?”佐柯不无玩笑地猜测这着。

哈维和佐柯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远处天空上已经出现了一抹微弱的晨曦,可莱茵还没出来。

佐柯从怀里掏出他那枚堪称战损级的铜质怀表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还有两个小时莉迪亚就该起床上学了,要是她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家就该担心了。

于是他不再等待,和热情的哈维警长做了个简单的告别,就独自一人回返。

福登大街距离聚勒街有一段很长的路程,再加上凌晨又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因此等他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

不过幸好莉迪亚还没有睡醒,于是佐柯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由于血腥味有些重,他把皮衣卷起来暂时塞到了床底,又用脸盆里还剩下的冷水仔细冲洗了一遍身体。

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佐柯头一次觉得家里是如此的温暖又安全,就连一直被他嫌弃过于粗糙的亚麻床被此刻都变得无比柔软。

回想着今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他仍感觉心有余悸。

没想到简单的清理现场竟然会变成和怪物进行正面对抗。

无论是诡异的怪物、惨烈的死亡现场还是死而复生的莱茵都是只有在最恐怖的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这让之前成功猎杀坎宁安给来的喜悦和自满荡然无存。

这次惊险的经历给佐柯也带来了不少教训,关于行动的细节值得他好好复盘,不过这些都等明天再说吧。

连续两天夜里没有睡好觉使他疲惫不堪,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

而等佐柯再次醒来,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耀目的阳光穿透了卧室那层薄薄的纱帘,屋外白桦树金黄色的叶子被风吹地沙沙作响。

佐柯揉了揉肿胀的睡眼然后迷迷糊糊地准备去公用盥洗室洗漱。

他一边走着一边伸展被自己压地有些麻木的胳膊,结果正好碰倒了从屋外跑进来的小男孩,辛辛苦苦沿着火车铁轨捡来的碎煤块也滚落了一地。

男孩叫做小约翰,是旁边卧室纺织厂女工的孩子,由于最近一段佐柯都是夜里出门,所以几次回家都没能遇见。

此刻,他怯生生地看着佐柯,那可爱的大眼睛里已然有了泪光,可因为性格内向,他也不敢吵闹只是低声啜泣着趴在地上寻找被佐柯碰掉的煤块。

身后他的母亲看见这一幕赶紧跑来给佐柯道歉。

“佐柯先生真对不起,没弄脏你的衣服吧?”

小约翰的母亲穿着件已经开了线的素色棉衣,外面套着破损了的牛仔衬裙。

她就在聚勒街另一头的纺织厂上班,这件衬裙几乎是她们工厂唯一的福利。

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和恶劣的环境让那件牛仔衬裙磨得发黑,可就算这样她也一整个秋天都没换过衣服。

她总是每天睡觉前就把这身仅有的衣服洗好,然后第二天早上继续穿着它们上班。

哪怕芦荻潮湿的秋天根本没办法把衣服晾干。

这导致她的身体不是太好,天气稍冷以后就会喘个不停,所以小约翰总是早早就起床跑去铁轨旁边,等到运煤的火车经过后去拾些掉落的煤块回来给母亲取暖。

因此每当看到他们母子俩,佐柯总会感到心酸。

“没事的米娅太太,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小约翰。”

他伸手摸了摸小约翰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块奶糖递了过去。

小约翰果然笑了起来,他把奶糖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却没舍得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米娅太太,这个月的房租我已经交过了,有时间的话你也稍微休息一下,不要太辛苦了。”

听到佐柯这么说,米娅的眼眶明显有些发红,可她并没有接受佐柯的恩惠。

“不行佐柯先生,不能这样,之前好几个月的房租都是您交的,这次说什么都该我交了。”一边说着,米娅就开始伸手在衬裙里翻找。

在找遍了所有口袋后,她把身上仅有的7个铜便士塞进了佐柯手里。

“佐柯先生这钱您先拿着,剩下的等我周五领了薪水就立马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