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算
“今夜无事,后宫赏花。”
崇祯沐浴更衣换了便服,悠哉悠哉往后宫而去。
穿越来这几日,担惊受怕,食不果腹,让他受苦不少。
“王承恩,你说朕这样做对还是不对。”崇祯最终还是向自己最亲近之人袒露出自己的心声。
“陛下,所说的几条都是良策,陛下是百姓的陛下,为百姓想,自然没错。”王承恩深知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没有正面回答。
“你说的对,既然朕做在了这个位置之上,就必须要为百姓在这大明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当然,现在也要适当放松一下,享受一下封建王朝的罪恶。
令崇祯没有想到的,偌大的后宫此刻还没有一位妃嫔入住,他不知道的是许应元才去协助东宫人员乔迁,以至于还没来得及让一个妃嫔入住,留下崇祯一人独守空房。
翌日,微微破晓之际,崇祯便从床榻之上醒来。
“今天有好戏看了。”
在宫女服侍下穿戴好朝服,崇祯便踏步往奉天门出而行,他不在犹豫,他要做天下百姓的皇帝,而不是勋贵,士大夫的皇帝。
“陛下,这是魏忠贤递上来的奏疏,昨日抄家一百一十三户,得银一千五百四十三万两,其中五百五十万两是魏忠贤家产的一半,其他财宝无数,时间仓促还未曾统计过,应当价值千万两白银,所有宝物昨日都运往内帑各库。”
服侍一旁的曹化淳递上魏忠贤连夜起草的奏疏,其上不仅有抄家之人名单,抄没财产多少,以及百余人的罪名。
崇祯也被这个数字吓到了,这相当于万历年间一年的税收了,天启六年的数倍了。
这真是阉党倒,崇祯富。
“让魏忠贤来见我吧,今日早朝就由他主导吧。”
“上朝。”魏忠贤中气十足于奉天门上高声呼喊,俯视着殿下百官,雄姿英发。
此次他是过了,这个新皇帝可不是个消停的主,不知道这朝堂还会有怎么样发展。
“吾皇,万岁,万万岁。”殿下声浪明显不如昨天之时。
望着殿下空落落的百官,崇祯的内心也是空落落,四位阁老除黄立极一人到,其余三人都未曾见到身影,六部之中,人数接近少了一半。
他也没有想到魏忠贤下手能够那么狠厉,果决,果然能做到历史上权力巅峰没有几位简单的。
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难道这就是历史选择自己的原因吗?
“昨蒙圣命,往查贪腐之臣。今谨将所犯之事及查抄情形,具疏上闻。”
之后便是昨夜查抄之人的名录以及罪行。
每当念到一个名字,台下的兵部尚书崔呈秀额头冷汗便多上一颗,他知道自己作为五虎之首,昨晚没有被清算,恐怕这位皇帝还有更严重的锅等着自己背。
待到名单念完,百官除了恭迎皇上圣明,无一反对之声,空前统一,没有争论在大明朝廷都很少见。
连一向仗义执言,无惧强权的御史,都一语不发,谁敢这个时候触霉头,想死也要找个好时候,阉党内部清理和自己等人有什么关系。
百官进宫之时,蓟,辽总督张诏此刻还在奉天门外跪着,此刻谁都不敢多言。
生怕这位新皇帝清算自己等人,阉党屁股不干净,不代表他们的也干净。
“陛下,今日京城成内,突然出现不少纸张,其上写着内容,乃是昨夜陛下与内阁大臣商讨之事,敢问陛下知情否?”
黄立极见无人启奏,内心苍凉,将一张两掌大小的泛黄的竹纸递给了魏忠贤。
从魏忠贤手中看来,崇祯佯装大怒道,“魏卿,派东厂人员去查,看看是谁泄露了朕与内阁大臣的谈话,这皇宫之中还有安全吗?”
“臣,这就去办。”应诺一声,魏忠贤便接过纸张离去。
无论是探查的魏忠贤还是,启奏的黄立极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只要御座之上的崇祯才能做到。
“其上,只有朕提出的永不加赋一为施行之策,其余四条皆非一日之功,需徐徐图之。”缓和脸色愠怒,崇祯才开口道。
“陛下,圣明。”黄立极牵头,百官符合。
殿下之人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五则政策上面涉及人员,包括大商贾,大地主,以及乡绅,现如今皇帝都拿出自己克扣百姓的利益,你们若是还有异议,就是其心可诛。
执行不执行是一回事,如果公开反对就是另外一回事情。
况且这四条政策还不是皇上提出来的,是四位内阁学士提出来,是读书人内部的矛盾。
不知所谓的御史实在是忍不下去,跳出来高声喊道,“陛下,士绅不收税乃太祖定下的国策,岂能随意改制,臣请奏惩处献策之人,大学士张瑞国,以儆效尤。”
还未等此御史慷慨就义,便有人出声打断,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在注意这个如小丑般的御史。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时任礼部尚书来道宗自百官之中而出。“辽东李家上书言,欲袭爵宁远伯位。”
“此事再议,待朕亲去辽东之时,再做决定。”
辽东李家,一门九虎子为国赴国难,按理说袭爵崇祯不会干涉过甚。
有些事情不是因为于国有功就能忽略的,李家盘踞辽东十余年,其功与罪只有自己去过辽东之后才能评判。
崇祯不相信其他人的话语与评价,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做过了,才能真正下决定。
“现在出宫门,通知京城内所有勋贵,明日午时,朕要于京城北郊京营整军,若是有哪一位勋贵未至,便取消其爵位。”
下朝后,崇祯寻来西厂提督太监曹化淳命令道,昨日虽然和几位勋贵提起过,今日崇祯才正式下定决心施行自己的计划。
“通知英国公张维贤,携其子来乾清宫内见我。让张诏赶紧去换洗一番也来见朕。”
得到命令之后,曹化淳小跑离去,上位后的信王变得不一样了霸道而英武,作为奴才的他跟着这样的主子,心里也更有底了。
“对了,王承恩,让涂文辅把龙骧四卫带去正阳门等着。
进入乾清宫,崇祯便见到跪伏于地的崔呈秀。“咋了,卿家这是所犯何事,行如此之事。”
“罪臣崔呈秀请陛下赐臣一死,臣愿献出全部身家,白银十五万两,财宝价值二十万两,只求饶臣妾与腹中胎儿一命。”崔呈秀重重磕响,额头出现一大片的血迹。
“朕允了,李永贞与王体乾已经认罪了,你认罪吗?”崇祯坐会床榻,弯腰盯着匍匐于地的崔呈秀,玩味的说道。
“臣认罪。”崔呈秀都不敢询问崇祯自己将所犯何罪,只能应下。
昨晚和今早这两场大戏他都知晓的清清楚楚,魏忠贤于宁国府屠杀阉党百余人。
今早内阁成员家中都分别挂着四块御赐牌匾,便是宣传纸片如同雪花一般散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京城百姓都知道皇帝的仁义与内阁成员的离经叛道。
“滚吧,朕乏了。”
“臣,退了。”崔呈秀挺起脊背走出了乾清宫,阳光刺眼,让他看不清前进的道路。
出门后,张维贤携其子张之极进入乾清宫,没有了昨日的霸气,多处几分愁色。
“陛下,你明日于北郊检阅京营此事当真?”
张维贤才坐下,便开口询问道,这件事情非同凡响,他不敢马虎对待,京营涉及的勋贵太多。
“张卿莫非糊涂了,天子一言还能有假。”崇祯言词犀利,打破了英国公张维贤最后一丝幻想。“明日午时谁未来,或是其管辖卫所兵甲不足,其爵位也可以取消了。”
“臣,知道了。”张维贤作为中军都督他怎么不清楚皇帝的心思,如今大明内忧外患,自王二起兵以来,全国各地就没有安生日子,鞑子数次叩关,辽东部队数次失败,恐怕这位皇帝动了整治京营的念头。
“对了,张之极,你在京营里面有没有瞧见几个不错的将领,可以推荐推荐。”崇祯没有理会思索的张维贤,将话题转移到侍奉一旁的张之极道。
“臣倒是知晓两人,一人名为黄有得,一人名为孙应元,都是小子卫所里面的把总,武功了得,其治下都是敢战之士。”
没有想到问道自己,张之极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条理还是清晰。
“这样吧,你今日将此两人从京营之中调出来,在正阳门处等着,快去吧。”
“是。”得到命令,张之极便赶忙离开乾清宫赶去京营调动部队去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张维贤多年的政治生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皇帝这是想要干嘛。
“没什么,张卿,陪朕坐坐。”
此刻的京城,风云诡谲,文人与勋贵都有着自家要做的事情。
“张瑞国误国,不配为内阁学士。”
一浪比一浪高,张府门外,里三层外三层都围满了国子监监生以及京城的读书人。
“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绝不离开。”
领头的士子高举手臂,重重的砸落在张瑞国的府邸大门。
其身旁的学长齐声附和,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斗争。
府内,张瑞国脸色病态,卧榻与床,他实在也没有想到自己晚年会沦落到被士子堵门辱骂的地步。
早知道昨晚就应该携家眷离去,今日也不要忍受这番欺辱。
“皇帝小儿,你欺人太甚。”
张瑞国紧紧攥着手中的竹纸,一口老血有喷了出来,惊吓的周围的侍从纷纷高呼郎中。
张瑞国的家中算是不错的,只是士子围府,而提出增收商税的李国普家中,此时围满的是一群富态的粗布麻衣之人。
这群人没有身份地位,在外只能穿粗布,可是一个个都是家财万贯,背景各个都了不得。
“娘的,李国普你没说收我们钱吧,每年的润笔费,取暖费我们都一份不少的给你了,你现在是想要过河拆桥吗?”
一个富商指着李国普的笔尖便是大骂出声,他清楚昨晚李国普便已经乞骸骨致世了,没有权力的官员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就是,你要是不拿个解决方案出来,别逼我把往年的账本拿出来,你也别想好过。”
又有一位巨贾出声道,都是有背景靠山,找麻烦也不会让他们这群台前之人担着。
“各位,都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我自有解决办法。”李国普只能安抚住这群背靠大树的商贾,不少的东林党成员书信都已经托人送到了他府中。
同为阁老施凤祥府中一片祥和,全部火力都在张瑞国上,毕竟摊丁入亩只有在士绅一体后才能对他们产生影响。
黄立极府中这时候安静不少,唯独家中多出了几根箭矢,其上写着“取你狗命”
一把拽下一根箭矢,黄立极苦笑出声,“小皇帝啊,这次我们再也不欠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