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进京
起身出门，想要了解一下最近的局势。
高阳县，孙承宗的府邸书房内。
“铨儿，你说小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给着小小的一张纸取名报纸，通报天下，真是有意思。”
时年六十五岁的孙承宗手持单照一字一句的查看着报纸上面的内容。
“父亲，或许皇上是想要对士林下手了，这报纸便是掌握舆论的手段。”其子孙铨，侍奉才一旁恭敬的回答道，他可是对这位小皇帝百般推崇。
“可能吧，小皇帝不简单，将杀害勋贵的罪名按在了崔呈秀的身上，世人也只会说阉党祸害国家，而不会追究小皇帝残害国家勋贵。”孙承宗企不知道自己儿子所想，乐呵呵道。
“不对吧，父亲，这小皇帝不是被气晕过去了吗？或者这事情就是真有可能是张诏为之。”孙铨说出心中猜想。
轻啜了一口茶水，孙承宗眯缝着双眼，开口道“你想简单了，先不说宫里面藏着的三千龙骧四卫，就是张维贤那个老东西也不是张诏应付的了的，真当大明的勋贵都是傻子不成。只不过，若是这次出仕，恐怕是一次龙争虎斗，不知道老头子我是否吃得消啊。”
“父亲，这怕什么，陛下是个明君，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成的。”
“你不懂，越是明君做的事情越是惊世骇俗，你说连嘉靖皇帝都不敢提出一条的政策，他提出了四条，不知道是他自信还是自负。”
睢阳袁府，袁立可也在望着报纸纠结。
昔年的党政让他实属是厌恶起了朝堂的争斗，现如今阉党背上了一个袭击京营和屠杀勋贵的大锅，恐怕难以再翻身了。
然而自己身为东林党一员，若是和小皇帝站在一起，那又是一次党争的开始。
“这小皇帝太狠了，开商税，开海禁，儿子都能接收，这士绅一体和摊丁入亩，不就是要我们读书人的命吗？”袁枢盯着报纸评价道。
“你懂什么。”袁可立是个极其严苛之人，其子稍有些不满意，动则打骂，甚至不少时候都动用家法。“小皇帝说的有问题吗？还有小皇帝是你喊的吗？
这四条政策绝对不是内阁那几个孬货说出来的，他们没有这个本事。
小皇帝能做到这步祸水东引，不用说了，更别说将阉党一碗打尽，这两次祸水东移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轻松，无一不是艰难险阻，你还说起来了，明日找两个家丁备马，我要去勤王。”
被儿子这样一搅和，袁可立一点犹豫都没有了，自己还不帮小皇帝，还有谁能坚定支持小皇帝。
况且这世道文人过的太安逸了已经失去了初心。
“爹，咱别折腾了吧，小皇帝这么搞可能要出大事情的。”尽管被自己父亲熊，袁枢还是笑脸劝阻自己老父亲。
“正是如此，小皇帝年纪还太小，有些事情他扛不住，虽然计谋百出，还是要有人替他遮挡一些灾祸，我一个老骨头还怕什么。”
按住两个老者不表，各地的响动都不一样。
不少人和家族都看出来这次的勤王是一场政治秀，让贤能有个理由进京表示自己的忠心，也便皇帝能有理由留下他们。
辽东的祖家，李家，四川的马家，武汉的左家以及开封是史家都在派遣部队进京勤王，表示自己对大明朝的忠臣，这种没有亏损的买卖他们肯定要参合一手。
不同于武官家族，文官家族思考的更多了，内阁的四条政策，可不是说说的，若是进京勤王就只剩下了和小皇帝对着干和连同小皇帝一起干的可能性，再没有回头路了。
这种代价，足够让他们思考很久了。
天亮时分，崇祯早早出宫，骑马直奔东直门而去。
这是他十几日来第一次出门。
为了不引发京城骚动，崇祯还是乔装打扮一番。
王承恩早早便在东直门，搭好凉棚等待一位大将而来。
此人便是密云总兵唐通。
崇祯不知晓唐通在后世的名声，他只知道这位即使是机会主义，也是第一个响应，同样也是第一个到达之人。
“黄有德，你怎么来这么早。”
打马停下，黄有德屁颠的跑到崇祯马前，为崇祯皇帝牵马。
“嘿嘿，唐通与我有旧，他还打过俺辫子，现在我也是总兵，我想和他打一架报仇。”
“哦，这件事朕倒是不知道，到时候下手有点轻重，不要伤了我爱将。”
爱将两字出现便知道第一个勤王之人在崇祯心目中的地位。
“好嘞。”知晓唐通大义之举，黄有德没有犯犟，而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陛下，最近的流民越来越多了，京营军校什么时候开始建设。”
凉亭之中，温体仁坐在崇祯一旁笑容可掬的开口道。
第一勤王军，所有人都想要见识一下，这个名头可是很有含金量的。
“物资筹备的怎么样了。”崇祯例行询问道。
“河南，山西，陕西的大部分流民都开始有组织的安排起来，建筑材料大部分都有现成的，魏忠贤的生祠很多材料都能够胜任新城的建设。”
温体仁回答的很全面。
犹豫片刻，崇祯才开口道：“工部，兵部尚书侍郎，你都让人先空着，其他位置要是能有利于建城，找曹化淳披红即可，你自行安排，建城也要快些了，今年春至之前，我要一个雏形。”
“是，陛下。”
交谈之际，地面传来了一阵滴滴的震动声。
“来将何人？”黄有得兴奋之声响彻在郊区之上，不过没有人阻止他的举动。
这种好日子看一场武将打斗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狗贼，拿命来。”一络腮胡子大汉自天际线而出，手持一把关公刀直愣愣的装上黄有得。
黄有得一愣，没想到对方直奔自己命门而来，只得硬拉马绳才堪堪躲过一劫。
一步落入下方，便处处落于下风，络腮胡子大汉马技了得，将手中大刀舞的虎虎生威，逼的黄有得连连后退。
“快，住手。”崇祯连忙起身大喊，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一员统兵大将就这样死在自己人手中。
重重一击拍在黄有得枪杆之上，将起打飞下马，络腮胡子才望向崇祯方向。
“你是何人。”
“还不快跪下，这是万岁爷。”方正化牢牢挡在崇祯的面前，防范大汉突然暴起伤人。
“陛下，罪臣刘兴祚见过陛下。”刘兴祚连滚带爬的下了马，直直扑到崇祯面前。
此人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头发散乱，甚至远远边有股难闻的气味，多半是着急赶路，而没有顾得上收拾。
“邋遢鬼，来人起锅烧油，把这位刘兴祚给我炖了吃了。”崇祯玩笑式的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给刘兴祚接风洗尘。
在刘兴祚洗澡的功夫，王承恩便递上来此人过往记录。
“这是个清国降将，为何会投靠回明朝呢？”崇祯很是不解，将册子还给了王承恩。“东厂交在你手下，希望不要比魏忠贤手上时差的太多。”
“是，皇爷。”王承恩不敢抬头，他知道这次的严重失职，一支百人的部队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刘兴祚，你不是还有娘亲在鞑子那边，你咋一人跑回大明来了。”
崇祯盯着光腚的刘兴祚高声道。
“我娘自焚了，说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的鬼，从山东上岸后，我就把我妈的骨灰撒在了来北京的一路上。”
说道自己母亲，刘兴祚只是感慨一句，便依旧兴致昂扬。
“令堂自焚，你为什么不上心。”
“为何要伤心，我母亲年迈本就时日无多，当儿子的帮母亲完成了最后一件心愿，又怎么会伤心。”
此刻两人不像是君臣，反倒是想多年未见的好友，聊着家常。
“那你这次回来想要做什么。”崇祯继续开口道。
“给陛下牵马坠蹬，我都愿意，只要是跟着陛下，我都愿意。”刘兴祚想要从大木桶之中起身，却被崇祯一把按了回去。
“好好洗，今日午时来皇宫陪朕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