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法传达的真相-TRUTH HURTS
在竹林的深处，一汪清澈的池塘静静地躺着，时野认出那是自己上个轮回和空鹤聊天的那个池塘。
此刻水面如镜，倒映着被厚厚的云层笼罩，没有任何星光点缀的夜空。
但夜色中也不并是仅有纯粹的黑暗。
可以看到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在竹林间飞舞，偶尔有一两只落在竹叶上，即使时滩和歌匡走过也没有惊动它们。
似乎这些萤火虫已经和这对夫妇很熟悉了。
“你还是这么喜欢这里呢，歌匡，是因为这些萤火虫让你想起流魂街的星空吗？”
时滩那柔和的声音响起，但其中似乎夹杂了些许讥讽的意味。
“还是说，会让你回忆起和那个瞎子的快乐时光呢？”
然而歌匡仿佛听不出时滩的言外之意一样，只是用温柔平静的话语进行回应。
“那段日子的确值得怀念，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带你到那个山丘，和瀞灵廷不同那里更容易看到星光。”
时滩沉默了几秒钟，但很快又用更加尖锐的语气说道。
“这就算了吧，流魂街这种贱民所在的地方可不适合我，毕竟贵族和贱民本来就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本应属于两个世界的我们却能够结为夫妻，看来缘分这种事情是真的很神奇，不是吗，时滩。”
“啧，那是......”
纲弥代时滩身上的灵压似乎有一瞬间产生些许波动，让周围的萤火虫都飞散开来，但很快这些小光点就再次盘旋在他们身边。
“话说回来，我前几天好像看见了那个瞎子......叫什么名字来着，东仙对吧。他似乎妄图参加真央灵术院的入学测试，看来他到现在都痴心妄想要再次成为你的忠犬呢。”
这一次，时滩似乎已经完全不掩饰恶意了。
“当然，既然被我看见的话，那他自然只能连初选都没通过就乖乖滚蛋——”
“要......在灵力控制方面很有天赋，我想他总有一天能成为死神的，这点挫折估计会成为他的动力。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时滩，如此关注我曾经的友人。”
然而纲弥代歌匡不但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像是有几分......
宛如在教导年幼的孩童一般的慈爱。
“差不多可以了吧，时滩，玩够的话......那我就开始说正事了。”
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和空鹤一起躲在灵压屏蔽斗篷下的时野，看着此刻纲弥代时滩的表情，为了不笑出声几乎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
没想到一物降一物，纲弥代时滩，你老小子也有今天啊。
对于自诩为尸魂界恶的化身，把刻薄和挖苦他人作为自己生活一部分的纲弥代时滩来说，无论是反驳他、辱骂他、憎恨他，这都只会让他更加愉悦而已。
然而面对歌匡，他最大的武器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过更令时野惊奇的是，时滩虽然明显有些不满——但他的确还是安静了下来。
至少在这一刻，时滩身上没有那种杀死大前田时那种疯狂，暴戾，混乱的气质。
“时滩，前几天你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任务过程中有个死神同僚死在你手上对吧。你对四十六室的解释是，他们被敌人蛊惑背叛盗取了你身上的情报，所以你为了防止情报泄漏不得不将其斩杀。”
“哦？你对这件事感兴趣吗，歌匡，那要不要我跟你详细再说一遍——”
“不，我想问的是......时滩，那个任务有没有他的参与。”
歌匡的声音多了几分严肃，她认真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五番队的三席，那个叫广莫野的死神，他是否也牵扯到这个事件中。”
纲弥代时滩瞳孔微缩，然后再次用揶揄的语气说道。
“你说那个以我的朋友自居，但却直到你和我完婚前都一直在追求你的广莫？我怎么知道那家伙——”
“我说过的，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回答我，时滩，这次事件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但歌匡似乎不打算让时滩简单糊弄过去，而时滩沉默了片刻之后也做出了回答。
“他没有参与到我杀死叛徒的任务......不过作为五番队支援队的三席，我听说他负责尸体回收等善后工作。”
“也就是说，你‘被偷走的情报’，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传递到他的手上？”
明明刚才对时滩的恶言恶语都不为所动，但此刻的歌匡明显多了几分紧张和动摇。
“你到底给了他什么情报，时滩！你明知道他会作为金印贵族会议的随从到来，你究竟是想要利用他做什么！”
听到歌匡的话，时滩扬起眉毛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愧是你，歌匡，所以你才会今天一直监视我，不让我和他进行任何接触对吧......但很可惜，太晚了。他现在估计已经知道真相，或者死在探寻真相的路上了吧。
看着歌匡震惊的表情，时滩总算露出了那对于时野来说并不陌生的癫狂笑容。
只不过他面部肌肉的些许抽搐还是表现出他的心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愉悦。
“怎么样，歌匡，你是想要去救他吗？但没有用的，擅闯纲弥代家禁地，这足够将其判处死刑了，还是说为了你坚持的正义而想要和我敌对——”
“笨蛋！你还不明白吗时滩......我今天一直在你身边是想要保护你啊！”
歌匡话音刚落，时滩就张大了嘴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随后歌匡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继续说下去。
“本来想要调查清楚再跟你说的，但事到如今......听着，你曾经的那个朋友——广野莫是个非常危险的男人。不，甚至他到底算不算人类......到底存不存在都无法确定！”
时滩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声音低沉地说道。
“还真是没想到呢......”
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时滩再次抬起头。
在这一瞬间，不远处偷看的时野立刻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他并没有看向正在和自己对话的妻子，时滩的眼神锁定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
“你居然活着回来了，那好吧，歌匡，让我们两个老朋友单独聊聊可以吗？”
没有任何犹豫，时野立刻闭上了眼睛，并紧紧握住了身旁空鹤的手掌，尽可能压低声音轻语道。
“告诉我，空鹤，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唉？歌匡姐和时滩正在吵架的时候，广莫来了，歌匡姐现在离开，只留下广莫野和时滩在说话......”
不会错的，看来时滩和空鹤一样，完全没有听到歌匡后面的解释。
准确地来说，是他们看到听到的，已经全都替换成......
或者被操纵成别的东西。
而紧闭眼睛的时野，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还有某人......应该是歌匡将斩魄刀出鞘的声响。
“果然，一切是你在搞鬼......广莫——不，看来该称呼你为......”
歌匡的声音没有了刚才面对时滩的温柔，多了几分凌厉的气质。
“蓝染副队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