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咳血
“哪有那么弱。”艾云烨无力的笑了笑，暖春和半夏总将她当成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呢！
甲板上摆了平日里公子小姐常玩的那些东西，无论是投壶还是斗茶的用具均是齐备的，就算是想要作诗绘画，笔墨纸砚亦是全套。
除此，还有供人休息的矮案，案桌上摆着瓜果点心。
艾云烨扫了眼带着一众贵女玩投壶的司澜竹，见她笑的开怀，便乐的弯了弯唇角。
“长安郡主。”青衣端着个小暖炉走来，对着艾云烨行礼“我家郡主吩咐奴婢将这个交给您。”
暖春略微松了口气，接过暖炉塞到艾云烨手中。
艾云烨有些意外的看了青衣一眼，微笑着点头“替我谢过沧岚郡主。”
她说完，看向人群中的司澜竹，后者刚刚投中了双耳，得意洋洋的立在人群中遥遥地朝这边看来。
艾云烨扫了她一眼，平静的移开目光。
被忽视的司澜竹：(`皿´)
“长安！敢不敢比一场？”司澜竹遥遥喊话。
【幼不幼稚？】艾云烨在心中诽谤，而后对身边的暖春说了句什么。
后者的神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咬牙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暖春鼓起勇气，对着那边大喊：“我家郡主说不敢！”
（￣︶￣）
正在作诗的陆鸿泽手一抖，白净的宣纸上多了个碍眼的墨团，眼中多了丝笑意。
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郡主哩！不用抬头，他便知道沧岚现在脸色得有多难看。
握着矢的司澜竹和众小姐在风中凌乱，看着艾云烨越发远去的背影，司澜竹被气的牙痒痒。
死丫头！
一边的青衣无奈的低头，眼观鼻鼻观口，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这都第几次了？自家郡主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长安郡主什么时候同她们一起凑过热闹？
艾云烨扫了眼一边忙着稳固才女人设吟诗作画的司澜兰，略微沉吟了下，便朝着人流更少的地方走去，随意寻个角落看风景去了。
春风送暖，白鸭浮游，碧水清澈，粼粼波光浮动，遮掩着游鱼的踪迹。
她选的位置极巧，两边均能看见交谈的贵女，可离她们却都有些距离。
她想要独自美丽的心思明显，四下的小姐们见了，之前常见的那些便上来打个招呼，见她油盐不进，便讪笑着离开。
有些身份低的，上前行个礼便自觉地退去。
李大小姐远远地看着她，等到周围的人散的差不多了，才咬牙上前，对着艾云烨屈膝行礼“臣女李悦，见过长安郡主。”
艾云烨抬眸看她，见她是方才那险些被赶出去的几个小姐中为首的那个，便点了点头，免了她的礼。
她对这丫头印象还不错，方才说闲话的没有她，却在庶妹出错的时候主动站出来，有些嫡姐的担当。
“方才多谢长安郡主为臣女姐妹解围。”李悦又是一行礼。
艾云烨嗯了一声，随口道：“金陵不比地方，贵人多如牛毛，流言不可尽信。”
“多谢长安郡主提点。”李悦再度行礼。
她虽担着嫡女的名头，但在家中并不算受宠，庶妹姨娘的腌臜手段见多了便更易看懂人心。
就算当时没看明白司澜兰的手段，这会子吹了半天风也回过味来。
司澜兰方才口口声声替她们求情，可句句说的都是激怒沧岚郡主的话，更兼之往她们身上泼脏水。
细思极恐。
“李小姐，您的姐妹们呢？”暖春好奇的发问。
李悦尴尬的红了脸。
她们才来金陵没多久，本就没结识几个朋友，方才闹那一通后各个避她们如蛇蝎。
她的那两个庶妹惯会逢迎讨好，厚着脸皮挤到贵女圈中伏低做小，可她却做不来这种违心之举，便只得站在这里独自吹风。
她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就听艾云烨轻喝“暖春。”
暖春赶紧闭了嘴，乖巧的不再发问。
李悦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艾云烨一眼，却见后者连个眼神都没落在她的身上，只捧着套着赤红色锦袋的暖炉望着湖岸的桃花林发呆。
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理性告诉她，现在应该退下，可她却莫名的留了下来站在艾云烨的身后，带着小丫鬟一起，和暖春一样充当背景板。
“长安，怎么躲在这里？”
儒雅的身影在众女子倾慕的目光中朝着这边走来，看的艾云烨竟有了一丝失神。
公子如玉，如琢如磨，举世无双。
玉面王爷之名，倒是名不虚传。
“三王爷。”艾云烨偏头轻笑，并未行礼，只将手中的暖炉抱得更紧些。
陆鸿泽见她一身青衣素雅，好似湖中仙子，不食凡间烟火。
“恭喜三王爷，夺得头筹。”艾云烨扫了眼他手中拿着的折扇，口气平稳，带了丝娇俏的意味。
三王爷抬手免了李悦的礼，原本以为后者定会识趣的找个借口离开，可后者却像是没看懂他的眼神一眼，死皮赖脸的站在原地充当背景板。
李悦甚少与外男这般接近，低着头压根不敢多看，只红着脸站在一边。
【男女二人单独会面，难免叫人想到私相授受上去，传出去容易毁人名节。】
【长安郡主才刚刚帮过我姐妹，我自然也不能恩将仇报，在这个时候走开。】
李悦想。
“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若是长安喜欢，尽可拿去把玩。”陆鸿泽笑道，将手中的折扇双手奉上。
艾云烨后退半步往李悦的方向凑了凑，抿唇轻笑“三王爷说笑了，长安这身子畏风得狠，可没这个福气把玩折扇。”
陆鸿泽闻言，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谁说折扇便是用来扇的？】
他呵笑一声，似乎是被艾云烨的天真无邪（土里土气）逗乐了，可碍于外人在场，他又不好直说什么，只故作好奇的发问“这位小姐是？”
“李家大小姐。”艾云烨抢在李悦回话前开口，言简意赅。
【李家？哪个李家？】陆鸿泽有些懵，正欲追问，就听见这小小的人儿一阵咳嗽。
这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听得陆鸿泽心中一慌，待等到她拿开用来捂住嘴唇的天青色手帕时，身边人明显的看到了那帕子上殷红的血迹。
“小姐！”暖春配合的扶着艾云烨的胳膊，替她拍背顺气。
“您可是又犯病了？”
小丫鬟眼眶通红，眉间拧成了个疙瘩，小脸煞白满目焦急。
艾云烨不动声色地将帕子收到袖中，迎着陆鸿泽关切的眼神，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许是妆容的缘故，她乍眼看去并不算是虚弱，朱唇染血，更比平时多了份妖冶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