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那是俺兄弟!
二人休息一阵儿,
武松道:“夜黑林深,也不知还有没有大虫在附近,我等还是早些下山。”
郑六郎也害怕,兀自点头,道:“一切听武兄弟的!”
二人的行囊全在马背上,马儿也不见了,不知是被大虫惊吓逃了,还是怎的?
他们也无心寻找,沿着山路下山。
走了一刻钟,前方林中,窸窸窣窣,似又有巨物钻出,还不止一个!
武松,郑六郎二人俱是紧崩全身,目不转睛的盯着。
几人从林中钻出,穿着兽皮,手持钢叉,
他们瞧清武松二人,
一人嗓道:“你们二人不要命啦?竟在这景阳岗夜行?这里可是有大虫出没,坏了许多人性命的。”
郑六郎问道:“可是那只吊晴白额大虫?”
那人略有些惊讶,道:“你怎知的?”
郑六郎颇有些自豪地说道:“被我兄弟几拳给打死了!此刻正躺在道路正中。”
那人见这二人身上没带兵器,怎能打虎?自是不信,道:
“你这人休要来诳我?那只大虫端是厉害,坏了许多条好汉的性命,
知县下令我等猎户围剿,也被它坏了好几位老猎手。你兄弟又不是天神下凡,怎能赤手空拳打死大虫?”
郑六郎冷笑道:“诳你做甚,若是不信,俺带你等去瞧!”
那人道:“也好!若真是壮士打死了大虫,就是俺们的大恩人,俺们知县老爷自会重重有赏的!”
郑六郎,武松瞬又折返,带着几名猎户前去查看。
待回到原地,当真有一头大虫卧在路中,地上满是鲜血,还有虎爪抓刨的痕迹,如刀削一般。
一名猎户大着胆子上前,用猎叉捅了捅,仔细去瞧,随又大喜,道:“当真是这头大虫,俺识得它的!”
其余猎户这才纷纷上前,围着大虫细看。
“哎呀!这头祸害竟真的死了!太好啦!”
“赤手空拳打死大虫,壮士真乃神人也!”
“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我等好向知县为壮士请功!”
……
猎户们围在武松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皆是欣喜若狂。
因为这头大虫在景阳冈上盘踞,他们皆被知县逼着上山来猎杀,
几个月下来,一连坏了好几位猎户的性命,
他们闻之色变,却又不敢违抗知县老爷的命令,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
猎户们先与武松,郑六郎一同下山,进村将大虫被打死的消息传出,请武松和郑六郎二人吃酒歇息,又叫来村中青壮,上山抬大虫……
……
阳谷县,
上午,
武大郎挑着担儿,回到家中,
“大郎啊!今日的饮饼可有剩余?卖老身几块尝尝!”
与他隔壁,开茶水铺的王婆子,坐在门口,磕着瓜子,见他回来,笑着说了一句。
武大郎低头不语,兀自开了房门,进了屋,又将门关上。
“哼!瞧你那癞蛤蟆般的模样,还敢给老身气受?”
王婆望着紧闭木门,出言挖苦道。
武大郎将担儿放下,抬眼望了望二楼阁楼,有些失落,随又低头开始忙着活计。
他与妻子藩金莲在清河县不堪泼皮混子们的骚挠,这才搬来阳谷县,
可谁料没住多久,妻子藩金莲便与阳谷县的西门大官人私通,
对方家大业大,又与官吏们称兄道弟。
武大郎斗他不过,被西门庆威逼羞辱,强迫着写了休书,将藩金莲给休了!
如今,藩金莲已被西门庆收作妾室,
他单身一人,继续卖他的饮饼。
门外锣鼓喧嚣,有公人高喊:
“喜询!喜询!景阳冈上的那头害人的大虫,已被壮士武家二郎打死!猎户们抬虎入城,大家都可来瞧!“
景阳冈上的大虫害了许多人,阳谷县人皆是谈虎色变,
特别是景阳冈脚下的村民,更是吓得晚上不敢出门。
如今听闻大虫已死,猎户们抬虎入城,城中百姓纷纷涌过去,想要亲眼看看那条大虫的模样。
武大郎对这些不甚在意,继续埋头干活,
门外有人敲门:”大郎,大郎!俺是郓哥,快些开门!”
武大郎将门打开,见一十四五岁的少年提着半筐梨,正站在门外傻笑。
武大郎木然问道:“有甚事?”
郓哥笑道:“大郎,景阳冈那只大虫被一位好汉给打死啦!俺们去瞧热闹去!”
武大郎不愿去,推托道:“俺还要干活呢。”
郓哥拉着他,急道:“回来再做也不迟,大虫又不是天天能看的,快些,俺们去占个好位置。”
武大郎拗他不过,关好门,与他同去。
差人开道,敲着响罗哟喝,
猎户和村民们抬着大虫,招摇过市,引来两旁的百姓惊呼不已。
武松也被兜轿抬着,如新郎官儿游街一般,披着缎匹花红,冲着两边的百姓拱手微笑,
郑六郎却忐忑不安地跟在轿夫身侧。
他本想劝武松莫要招摇,拿几十赏钱将大虫胡乱卖于猎户便离开,不来这阳谷县。
武松却是个性情豪爽的汉子,与乡民们聊得兴起,不忍拒绝众多乡民的好意,答应他们一同来阳谷县领赏。
郑六郎苦劝无果,只得作罢,
好在一路上,未遇到熟人,城门两边的官榜上也没有看到武松的通缉令,
或许根本就没在阳谷县贴过,
一行人,敲敲打打,热热闹闹,来到县衙。
武松下轿,直接将那几百斤重的大虫扛在肩上,大步朝县衙内行去。
围观百姓见状,皆惊呼:“神人”
闻声出来察看的知县,见一大汉身负大虫,跨步而来,更如天神下凡一般,自是又惊又喜,忙道:“哎呀!真乃英雄也!”
武松放下大虫,与知县见礼,
知县迎他进入县衙大堂,询问打虎详情……
…………
郑六郎瘸了腿,不愿凑热闹,一个人默默的混入人群中,正欲在附近找处小酒馆,吃酒歇息,等武松从县衙出来。
“可是郑小官人?”
郑六郎突然听到有人呼他的名字,顿时吓得毛骨耸然,
他担心对方认出他来,更担心对方认出武松。
郑六郎心中忐忑,寻声瞧去,便又惊喜交加,原来此人正是武大郎。
“武家哥哥,你怎的在阳谷县?”
郑六郎喜出望外,迎上去问道。
武大郎却未回答他,迟疑道:“郑小官人,刚才那位打虎好汉,可是俺家二郎?”
郑六郎点头道:“正是!”
武大郎乐得咧嘴直笑:“太好啦!太好啦!俺总算见着他啦!”
身边郓哥瞧着武大郎傻笑,有些不解地问道:“大郎,那打虎好汉真是你家兄弟?为何你长得这般矮小,他却那般魁梧?”
武大郎也不介意,憨笑着捞了捞头,道:
“俺又怎知?俺这兄弟从小就一身力气,若他在清河县,谁都不敢欺负俺,俺便不会搬来阳谷县。”
他似是想到什么?
心中又有些不忿,但很快便又笑了起来,望着县衙方向,眼中散发着喜悦的光芒。
武松在县衙与知县交谈,得了知县赏的一千贯钱。
他只取了五十贯,其余钱财全赏给了猎户们,
知县见他如此仁义,欣赏武松的为人,留他作都头,
武松拒绝,知县再三留他不得,只得摇头轻叹,
感慨之余,对武松越发欣赏,设宴款待,与之结交,相谈甚欢。
只到傍晚,武松才从县衙出来,
他正欲寻找郑六郎,却瞧见郑六郎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而郑六郎身边,武大郎也朝着傻笑。
武松愣了一愣,随之狂喜,快走过去,对着武大郎纳头便拜,喜道:“天不负俺,兄长,俺总算找到你啦!”
武大郎扶他起来,兄弟二人欢欢喜喜,回家叙旧,